当冲动压过理智的时候,导火线会自燃。
政治部的布局令人沉闷,除了简单的办公设备,基本什么都没有。
周围装满了监控设备,从我进入政治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被一些不知名的人士一直在监视着,这让我非常的不爽。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外套,推开办公室的门。
里面坐着一个成熟,丰满的女人。
她穿着黑色的职业装,桌面上放着一堆很厚的资料。
我无声地坐在她对面,她的手撑在资料上面,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同样用着轻蔑的眼神看着她。
我们就这样互相对望着。
她突然说着:许医生,我们开始吧!
我冷冷地说着:现在还不是时候。
请你合作,现在是审讯时期,你没有拖延时间的权利。
我听完她的话,摊开双手,示意她随时可以开始。
她从桌面上抽出一份资料,并且念了出来:
在今年的10月15号,你和警方一起在追捕犯人何礼信的途中,其中一名警员amy因为私人的感情,将犯人当场击毙。
根据当时的资料显示,犯人并没有伤害她的意图,但是她私自向犯人开枪,已经违反了警务人员第三十八章的第五十二条的基本守则,在生命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公然向犯人开枪,视为谋杀!
你是否同意这个说法?她问我。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紧紧地盯着地板:我同意!
也就是说,你也承认警员amy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夹带了一些个人的感情在里面,从而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判断错误,误以为犯人想伤害她,所以开枪将犯人击毙!
我不同意这个说法!犯人当时表面看起来没有要伤害她的意图,但是他的所作所为都足以影响任何一个人的判断。
我看着她的眼睛,勇敢地说着。
她将所有的资料藏了起来,只拿出一份资料放回桌面上。
当时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请你详细地告诉我,否则我们会代表律师大公会,控告amy小姐一级蓄意谋杀!
事情要从两周前的一宗普通的谋杀案件开始说起。
两个星期之前,我收到通知,西环路口发生一宗命案,让我立刻赶往现场。
当天的天气很阴沉,一整天都看不到太阳。
开车赶往凶案现场的我,心情变得很低落,很差。
开了十五分钟的车程,我终于赶到了现场。
现场有很多记者在拍照,已经围起了警戒线。
鉴证科的同事都在现场取证。
苏警官他们已经全部到齐了,包括amy。
当我靠近现场的时候,amy的表情已经吓到我了。
她的眼神充满着愤怒和不屑。
你怎么现在才来?倒不如不来了!她在抱怨我。
路上塞车!我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推搪过去。
不想来就不要来,干嘛要找那么多借口!她还在处处逼人。
我没有理她,独自走近尸体,开始验尸。
苏警官呵斥她:amy!不可以对许医生那么没有礼貌!
哼!她的情绪还是很不稳定,很容易暴躁。
我皱着眉头,将白布翻开。
我看到她那扩大十倍的瞳孔,正在眼睁睁地看着我。
我戴上手套,默默地将她的眼睛合上。
死者拳头紧握,死前曾经挣扎过,嘴角有损伤。
头发散了一地,还有被拖拽的痕迹。
死者的鞋找不到,是不是鉴证科的同事拿去化验了?我问包公。
包公很坚决地摇摇头:按照正常的程序,死者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不可以碰,除了法医之外,谁扰乱了尸体,是要负上刑事的罪行的。
我想,鉴证科的同事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不会是他们拿走了。
很好!我站了起来,对他们说着:按照现场的情况看起来,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的鞋不见了,应该是凶手带走了。
他为什么要带走死者的鞋?amy很不满意地问我。
我也毫不客气地说着:想知道就自己去找凶手问个明白。
她明显表现得无动于衷。
我懒得理她,对苏警官说着:
凶手要带走死者的鞋有太多的理由了,现在暂时不能确定作案动机。
尸体先送回去,等我做进一步的详细检验,案子自然会有新的突破。
尸体很快被送了回去。
他们渐渐地离开了案发现场。
只剩下我和amy。
你最近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我走到她旁边问她。
她冷冷地说着:不关你的事!
我一字一句地对她说:
你心情不好是你自己的事,不要因为你的个人情绪影响了工作。
这样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ok?
她压根没有听进去,直接坐计程车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车辆,我无奈地摇摇头。
实验室。
我戴上口罩和手套,吩咐我的助手记下验尸过程的一点一滴。
死者身体表面有很多的磨损伤痕,初步估计在死前和人发生过打斗。
伤口不是很深,应该是皮外伤。
从伤口的表面看,和她打斗的应该是一名男子,从皮肤表面的抓痕,痕迹呈密集型,分布并不均匀,但是力度不轻,只有男子才可以使出这种武力,产生这种密度不均匀的抓痕。
与死者发生冲突的,不排除有杀人的嫌疑,但是致命伤并不是这些伤痕。
而是额头上的位置。左上角有一个伤口,皮肉紧皱,肉色暗淡,毫无光泽。
附近的皮肤组织已经坏死,相信这个就是致命伤。
从伤口的分布可以判断出,死者的额头是遭到某种硬物的撞击,导致颅骨内破碎,刺穿了颅内的血管,脑前额的部位受到感染,在遭到撞击之后的二十分钟之内宣布脑死亡。由于是脑部受到感染而死,尸体从表面伤口来看,是看不出任何的线索。
但是,额头的左上角皮肤的颜色直接告诉了我,她的死亡原因。
死者的头部遭受硬物的撞击,导致颅骨破碎,刺穿颅内的血管,造成感染而死亡。
至于凶器是什么,我暂时也不清楚。凶手很有可能已经带着凶器逃离现场了。
让搜查小队用心去找,在第一案发现场找到的凶器,对破案是很有帮助的。
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里面传来一把声音:进来!
我推开门进去,苏警官看到是我,立马喜出望外。
验尸有结果了没有?他问我。
我将报告递给他,他接了过去,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
你不是看不懂法医的验尸报告吗?我故意捉弄他。
早晚都要懂的,不能每次都让你解释给我听,对吧?他眼睛紧紧地盯着验尸报告。
死者是什么情况?我问他。
死者卢巧儿,隶属金融公司的证劵专家,平时经常给市民提供一些关于投资上的一些小建议,市民跟着她的建议入手股市,大部分都赚了钱,在网上和现实生活是很受欢迎的。
她在三年前结了婚,在一年之后意外怀孕,并且顺利诞下一名男婴。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美满,但是在半年前和丈夫因为感情破裂。闹离婚。
儿子托付给妹妹照顾,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买了房子,之后就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但是很奇怪,她从来没有去看过自己的儿子,一次都没有。
通知她的家属没有?我问苏警官。
通知了,但是她的家人一个都没有出现。我现在觉得她挺可怜的。苏警官怪可惜地说着,眼神之中流露出对这个女人的怜悯之情。
我指着案发现场的周围的照片说着:
凶手在这里和受害人发生争执,不小心将受害人打伤,仓惶之下,慌乱地逃离现场。并不知道受害人的情况严重,没有及时送她到医院抢救,最终失救死亡。
这就可以解释凶手为什么在杀害被害人之后,没有隐藏尸体,而是随意地将尸体暴露在市区中心。
凶手自己都没有想过,受害人已经死了。
包公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他站在旁边听了我们的讨论,也参与了进来。
但是他们起争执的原因是什么呢?包公好奇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冷笑着:人类之间的杀戳,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外乎就是金钱,权利,欲望,名利。但是和受害人没有……
咦?慢着,死者有没有做生意?我问苏警官。
他查阅了一些资料:有!死者经常向银行贷款,做一些小本生意。但是可能经营不善,又或者疏于管理,她做生意一点起色都没有,所以很快就结束了自己的小本生意,重新回到金融证劵公司工作。之后就很少贷款了。
最近她应该还有一笔交易吧?我胸有成竹地说着。
对!他再次翻起了资料。
在一个月之前,她再次向银行贷款,贷了五十万。额度比她之前的还要高很多,但是这一笔钱还没有批下来,她就已经死了。
银行同意贷款给她了?我问他。
他点点头:她贷款的那一栏写着做生意!
我眼睛一眨,得出结论:
死者很可能在生意上遇到老千或者骗子,向银行贷了大笔资金,但是贷款还没有批下来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被骗,遇到老千了。
于是她想要报警,凶手祈求她不要报警,放过他。
但是她不肯,一定要揭发他。
他恼羞成怒,为了阻止死者报警,和死者发生了争执,误杀了死者。
所以我们应该从死者的人脉关系圈子里面开始调查,只要是有生意上拍档的关系,都要深入调查。包公说出了我的想法。
但是,关于误杀这一个重点,我还得再三检验尸体,我总觉得还有一些很细小的线索还留在死者的身上。
amy最近的心情很差,你不要怪责她。苏警官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用眼神示意包公先出去。
她最近状态不行,你应该让她放放假,让她平复一下心情。我老实地说着。
我知道!苏警官很伤脑筋地说着:
自从沛沛死了以后,她就变得喜怒无常,有时候表现得很抑郁,有时候很忧伤。
我有向她提议过,让她去看心理医生,但是她始终不肯去。
我将双手紧握成拳头,放在嘴巴上,慢慢地说着:
她再这样下去,早晚都会沦陷……
她看着我说着:amy警员就是因为这件案子动了杀机?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回答她:
的确是因为这件案子,但是并不是因为第一个受害人,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