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起了大雨,审问仍然在继续着。
在amy警员入手调查这件案子的时候,你是否已经有预感,她会滥用私刑,或者存在个人因素的仇恨,而产生了这次的枪杀犯人的案件?
对于她的问题,我暂时不会作出任何的回应。
我只可以明确地告诉她:
amy警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虽然是一股怒气积压在心里面,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是警察,绝对不会滥用私刑。
但是,枪杀犯人这一件事,你有什么解释?她紧紧地盯着我。
这件事情的变化,源自于这件案子的后发展……
我们查过了,卢巧儿最近的通话记录很少,只有一个号码是经常联系的。
我们找lily追踪过这个号码的来源,发现只是一个一次性的手机,并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很明显,这个号码的主人有犯罪嫌疑,他使用一次性手机就是要刻意隐藏他的身份,他也许和这件案子有莫大的关系。
我抬起头,看着刚刚分析完资料的包公,问了他一个问题。
死者的鞋子有没有找到?
包公无奈地摇摇头:鉴证科的同事在现场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死者的鞋子,别说是鞋子了,就连凶器都没有找到。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这就棘手了,找不到凶器,案情无法重组,很难捉摸得到凶手当时作案的动机,还有心理状况。
对了,死者的家人还没有来认领尸首么?
包公断断续续地说着:我们已经通知了她的家人……好几次了……但他们就是不来,也许……死者生前做了一些很让他们生气的事……
无论她做了什么,毕竟死者为大,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突然有人推开了门,站在门口对包公说着:卢巧儿的妹妹过来认领尸体了。
我和包公一起去接待死者的妹妹。
她妹妹看起来很小,大概也就二十一岁左右,绑着小马尾,身穿粉红色的外套,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神里倒是充满了疲累。
整体上来看,她的身型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但是她抱着一个小孩,顿时就让我有了一种错觉:难道她那么年轻就结婚生小孩了?
包公很准确地猜到我眼神的疑惑,故意在我耳边说着:那是卢巧儿的小孩。
我顿时猛然想起来,卢巧儿还有一个儿子,我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她的儿子一直托付给她妹妹照顾,现在看起来,她妹妹的确也够累了。
她看着我们,有点胆怯地问:我姐姐的尸体在哪里?
包公说着:就在里面,请跟我们进去吧!
我建议她:他还只是孩子,请不要带他进去。
那怎么办?她顿时变得不知所措。
包公微笑着说:给我吧,你跟他进去就可以了。
我带着她来到停尸房,看到一名搞卫生的人员推着车经过我们身边。
我们站在停尸房门口,等了一小会,就进去了。
我递给她一件大衣,但是被她挡回去了:我不需要。
我们站在卢巧儿的尸体旁边,她妹妹捂着嘴巴在颤抖着,她已经在为尸体流眼泪了。我轻轻地一掀开,眼前的事物让我大吃一惊!
尸体不见了!怎么会这样!我姐姐的尸体呢?她大声地问我。
我查阅了编码,编码没有错,卢巧儿的尸体的确是放在这里的,现在尸体不见了,那就说明,凶手已经出现了,尸体被他偷走了!
我立刻通知了苏警官,让他宣布全城戒备,将警局的每一个角落的监控全都抽出来调查。
结果发现,真的有一名杂工混进了警局里面。
他假装成打扫卫生的人员,推着车来到停尸房附近,然后观察了周围,确定没有人了,就迅速潜入停尸房。
将尸体放在车上面,再假装若无其事地推着车离开。
慢着!我将画面暂停着。
是他?刚刚就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我居然和凶手的距离那么近,可我却没有察觉到。
看他的身高比例,大概在一米七左右,头发很短,身型比较瘦弱,带着口罩和帽子,帽子拉得很低,头也很刻意地低了下去。
很明显,他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脸。
这个人是谁,警局有记录吗?苏警官问包公。
包公摇着头说着:最近警局里面很多清洁工人辞职了,没有人处理卫生的问题,所以局长请了一大批的临时工前来警局清洁卫生,他们都是临时工,所以没有登记,没有姓名,就连薪金都是日结的。
也就是说,无处可查了……我冷冷地说着。
苏警官狠狠地说着:凶手也太放肆了,居然敢直接混进警局里面,偷运尸体,简直是当我们不存在。
我看着监控的画面在思考着:
凶手到底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潜入警局偷运尸体呢?
难道尸体对他来说,还有很大的意义?
先是拿走了鞋子,接着又是尸体被盗。
这样看来,死者的本身是一个很关键的线索。
死者的妹妹已经在审问室等待我了。
我推开门,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我姐姐的尸体呢?她很紧张地问我。
我无奈地说着:目前被盗,暂时下落不明,很抱歉。
是谁那么残忍!杀了她还要偷走她的尸体,难道就不能让她好好地下葬和安息?
听到她这样一说,我想起了一些很关键的线索。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前来认尸,你的家人呢?为什么都不来。
她放下怀里的孩子,温柔地说:小通乖,先出去外面玩,等阿姨出来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小通调皮地点点头,一蹦一跳地跑出去了。
我姐姐和家人的关系不太好,所以他们不会来。她冷冷地说着。
是不是她做了什么事令他们不开心,所以关系才会弄得这么僵?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她的婚姻吧。
当初她说要嫁给姐夫的时候,爸爸妈妈说什么也不同意,可是她很爱姐夫,一意孤行地举行了婚礼。她请了爸爸妈妈过去,他们也不领情。
那天参加他们婚礼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可是也不用这么决绝吧,女儿死了也不来看一眼。
因为姐姐当时说了一些很绝情的话。她快要哭了。
她说什么了?我问她。
她在离开家的那天说:我现在要嫁人了!以后我的事都轮不到你管!以后无论我富贵贫穷,疾病死亡都不关你事!
我沉默了。
我继续问她:根据我们目前的资料显示,你姐姐将她的儿子托付给你照顾,可是她从来没有去看过他,有没有这样的事?
她一把抹干自己的眼泪:是的,她从来没有看过自己的儿子。
为什么呢?我继续问她。
她吞吞吐吐地说着: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直觉告诉我,她肯定还有事情隐瞒我。
包公急匆匆地闯了进来,站在门口说着:不好了!酒店的客房有命案发生了!
我们迅速赶到了现场。
凶案发生在酒店的908号房。
当时客房的服务员前来收拾房间,敲门没有人回应,于是用后备钥匙打开门。
进到房间,发现现场一片狼藉,玻璃被打碎了,浴缸里面的水大量地满溢出来,但是却没有人。
服务员好奇地在客房里面寻找着908的客人,找着找着,看到衣柜的门虚掩着,他一打开,尸体就从衣柜里面摔了出来。
他顿时惊慌失措地通知酒店的经理,经理随即就报了警。
我刚进入客房,就闻到一股很浓的香味,伴随着的是死者的尸臭。
死者的尸体被放在大厅的中央,被白布覆盖着。
我穿过警戒线,默默地看着尸体。
苏警官在我旁边说着:
死者崔莹莹,今年三十岁,有一子一女。
一个月前来这边出差,在这间酒店付了一个月的租金。
在昨天,她已经申请退房了,但是一直没有去服务台办理相关的退房手续。经理就安排清洁人员在今天的这个时候来清洁房间,结果就在衣柜里面发现了她的尸体。
但是,有一件事很不寻常。
什么事?我问他。
我们查过死者的公司出差记录,发现她并没有出差的任务,只是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期才来到这边。
但是,她欺骗了自己的家人。
那就奇怪了,她为什么要欺骗家人来到这边呢?
我走近尸体,掀开白布。
死者额头有大量的玻璃碎,根据玻璃碎的水银托底显示,玻璃碎应该是属于镜子之类的。脸部没有明显的伤痕。耳朵里面也有玻璃碎,说明死者撞到玻璃的时候,冲击力不算很大,玻璃溅飞的范围比较狭窄。
脖子有轻微的掐痕,后脑勺很整齐,初步推断死者是正面被推向镜子之类的物体。
手脚平放,死前并没有太大的争执,估计也没有反抗。
身穿浴袍,死者当时估计在泡浴澡。
那么……第一案发现场应该就是……浴室。
我来到浴室查探。
浴室的地面大量积水,浴缸里面的水已经所剩不多了。
我伸手到水里面,水已经变凉了,表面还漂浮着少量的泡沫。
浴室的镜子已经被打烂了,正确来说是被撞烂,玻璃碎散落在地上,只有人体的冲击才可以造成这样的碎痕。
我站在镜子前,模拟着凶手的作案动作。
将受害者从左往右一撞,玻璃碎了一地,受害人的额头刺满了玻璃,但是脸部没有任何的损伤,说明凶手在将她撞向玻璃的时候,是额头紧贴镜子,应该是撞到镜子最下面的位置,由此可以推断凶手的身高比受害人要高,又或许当时受害人是半蹲着撞向玻璃都说不定,可能性太多了。
我重新回到大厅,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根据现场的布局,我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结论。
你对这件案子有什么看法?苏警官问我。
我开始分析着:
卢巧儿的尸体刚刚被盗没多久,酒店就发生了凶案。
很明显,两件事情是有关联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你怎么知道?苏警官问我。
我指着台上的酒杯,用餐的餐具,还有衣柜里面的一次性衣服还有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都是双人式的。
说明死者并不是一个人住,甚至在她死亡前的一个小时,她还在等某一个人的到来,连红酒,食物都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她还趁有一点点的时间,特意在浴缸里泡了一会。
也许她当时已经睡着了,而凶手有酒店的钥匙,走了进来,趁死者睡着了,没有防备,将她从浴缸里扯了出来,猛地撞向镜子那头……
所以,这就是她的致命原因?苏警官惊讶地问我。
我摇摇头:暂时还没有确定她的死亡原因是什么,但是凶手的作案动机应该和第一名受害者的尸体失踪有关。
重点还是在第一名受害者身上。
苏警官马上下了命令:立刻给我封锁所有的消息来源,决不允许这件案子有半点风声透露出去。两天之内已经出现两名受害者了,凶手的速度很快,而且还光明正大地在警局里面偷运尸体,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找到他……
在酒店的凶案发生以后,amy警员的情绪还在正常期?她平静地问我。
我老实地回答她:没错,她的情绪一直很稳定,直到某个受害人的出现……
许医生!我希望你没有偏帮她。她很直接地告诉我。
我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微地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