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了。
可是我的眼睛看不到东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周围的一切又死一般的寂静,我只好对着周围的空气大喊:有没有人!
没有传来回音,这里的空间应该有限,肯定不会太大。
我的记忆开始慢慢地恢复起来了……
我当时应该在医院的草地上晒太阳的,突然之间,鹤林前来找我,还凶狠狠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接着,我不知道被谁推走了,还被人强硬地送上了车,我想挣扎,后脑勺却重重地受了一击……
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如果要推测这个抓我的人,我想,肯定是非鹤林莫属了!
因为当时他刚好出现在我身后,肯定是他推我离开的。
但是,他抓我干嘛呢?难道为了小伍?
可是他的性格突然之间好像变得特别的暴躁!
他呼喊我名字的时候,声音特别的凶狠!
突然之间,我耳边传来大门慢慢地推开的声音。
是谁!我大声地问着。
从他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我推断他只有一个人,而且他的呼吸声时而稳重,时而急促。
应该是男人,而且他还很紧张。
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在对我说:许医生!你饿了吗?虽然他在问候我,但是语气上非常的没有礼貌。
我尽量保持冷静地对他说:我不饿,你留给你自己吃吧。
其实我闻到快餐的味道了,只不过,我真的没有胃口。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药和打针变得频繁,我最近一直没有什么食欲。
“是吗?你不饿,不过还是要吃一点点,不然你饿坏了,我如何拿你做交易?”
果然是这样!我冷冷地问他:不用隐藏自己了,我知道你是鹤林!
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果然很聪明,那么轻易就猜到了。
我对他说:就算你的情绪比以前暴怒了,我还是依稀可以辨别你的声音。倒不如,我来猜猜你下一步的行动。你抓我,只是想警方放了你老婆是吧?
他不以为然地说:我那么爱小伍,肯定要救她!
我企图劝服他:小伍犯的是涉嫌两条人命的罪行,警方不会轻易放人的,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他发出阴险的笑声:警方会放人的!只要我有你这个筹码在手上,小伍一定可以释放的。
李佩将医院停车场的闭路电视拿回了警局。
你们看,真是鹤林将许医生推上自己的车里,真是他抓了许医生!
奇怪,包公自言自语地问着:医院有那么多人,为什么他可以如此顺利地将许医生带走呢?
李佩看着闭路电视说:我猜鹤林应该一早研究过医院的值班时间。
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探望病人,知道警务人员什么时候会换班。他是有备而来的!
如果他真的想和警方做交易,希望警方放了小伍,为什么还没有打电话过来呢?包公有点心急地问着。
李佩冷冷地说:一只老虎正在盯着自己的猎物,明知道那只猎物逃不掉的,他根本不用那么急着进攻……
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我到底在哪里呢?
他会将我藏在哪里呢?
门再次被打开了,发出了烦人的杂声。
脚步声距离我越来越近……
我听到一把声音在对我说:待会我打电话给你那些朋友,会让他们按照我说的去做。
不过,他们一定会要求你随便说两句话,以此来证明你的安全性。
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不要乱说话!
我轻蔑地笑着说:你觉得我会乱说什么?
他回答我:你是聪明人,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听见没有!
我没有回答他,结果他狠狠地在我肚皮上捶了一下……
我感到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嘴巴一甜,接着吐出了一口液体,或者说是一口血……
现在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半左右,整个警局里面的人都在眼睁睁地盯着座机。
因为鹤林随时会打电话过来,追踪器和负责勾线的通讯设备已经准备好,只要他一打电话过来,很容易跟踪到他的位置。
现在只是差一个机会,一个他自动献身的机会。
然而,半个小时快过去了,秒针指到十二的时候,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包公想接,但是被崔悦阻止了。
“先不要那么急着接电话!”
“为什么?许医生现在还在他的手里,要是将他惹恼了,许医生的处境将会是非常的危险!”
“现在是他要求我们和他做交易,很明显是我们占上上风,如果我们接电话的速度太快,就会让他产生一种感觉,我们很怕他!”
所谓输人不输阵,我们就要惹得他心急,不耐烦!
可是……包公心急如焚,作为警察的他,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这样会让他很难受。
当电话响到第十三下的时候,崔悦点点头,示意可以接电话了。
包公拿起电话:喂?你好!
我被他打了一捶,仿佛五脏六腑被粉碎了一样。
但是我的神志依然是清醒的,依稀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为什么你们那么晚才接电话!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他!”
他刚刚说完,我的额头很快被不知名的硬物袭击,只感到额头开始湿润了……
我发出一声惨叫!
他丧心病狂地说:你们听到了!惹恼我的下场,就是他受罚!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让我听见他们的对话,特意将手机的免提打开了。
他们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听得出,这是包公的声音。
“很简单,我要警方立刻放了我老婆!”
“不可能!我们警方绝对不会和你这种冷血的杀人犯妥协的!”
“绝对有可能!你们的法医还在我手上,如果你们警方不肯妥协,我会将他困在一个地下室,不给他吃,不给他喝。”
“你们那里不是还有一个负责剖析罪犯心理的心理医生吗?她应该很清楚,一个人在没有水,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可以熬多久。”
“我没有关系的,反正我老婆在坐牢,又不会有危险,你们的法医可就不一样了!你们慢慢考虑吧!”
我以为他将要挂机了,想不到突然冒出了一把声音:我同意!说吧,在哪里交易,我们一对一互相交换!我们放了你老婆,你要放了许医生!
他十分地有把握地冷笑着:看来还是你最讲情义!
这样吧,我老婆已经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了,只要你在警局外面放了她,她自然会找到我,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将你们的法医乖乖地放了,不过从此以后,我们就会逍遥法外!是不是觉得很不甘心?……
通话结束之后,包公很生气地将桌上的杯子摔破。
“我就不信了!真可以让这家伙逍遥法外!”
苏警官呢?崔悦问李佩。
她支支吾吾地说:苏警官……刚刚给我发短信了,说要去总部见小伍……
对了,她突然想起鹤林提出的那个问题。
“一个人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可以熬多久?”
崔悦思考了一会,一脸阴沉地说:一个人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可以多久?
不吃东西,可以熬四天;但是,在不喝水的情况下,最多可以熬三天……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切的关键都在苏警官身上……
根据警例,要见一个杀人犯,只能在当地的警局见,绝对不可以在总部会见,犯了这种常规是死罪!
但是苏警官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局长之外,谁的话他也听不进了。
其实,他也不是目空一切的人,只是他的好朋友被抓了,他不可以再用平常的手法去办案。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这一句话无论在哪个朝代用,都是最合适不过了。
两个特警人员押解着一个女人向着审讯室前进,这个女人就是小伍。
经过一个星期左右的囚禁,她的脸色比起以前已经差很多了,身型瘦削,如果不知道她是杀人犯的,一定会为她现在的样子感到难过。
审讯室的大门被缓缓地打开了,苏警官就坐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到来。
她很安静地坐了下来,眼神显得很空洞,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苏警官一眼。
终于,还是苏警官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老公抓了我们的法医。”
“我知道了,那天他来探望我的时候,已经暗示过我。”
“再这样下去,你和你老公将会一步错步步错。”
“那你想我怎么样?”
“劝服你老公自首,我可以考虑减轻他的刑罚。法律会帮助你们的。”
“法律?真的可以帮助我们么?我们被那个混蛋骚扰的时候,警察去哪里了,法律去哪里了?”
如果不是我老公够狠毒,够冷血,我早就被那个混蛋逼死了!
“任何的理由都不是犯罪的理由!警方从来不会和犯罪份子妥协。”
“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们!我老公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
苏警官很生气,甩了她一巴掌……
“苏警官怎么说?”李佩问包公。
他似乎很无奈地说:他没有办法劝服小伍,只好依照鹤林的说法去做。
那他查到鹤林在哪个位置了么?
看他那副无奈的样子,十成都是没有查到,我从来没有看到他如此没有自信的样子。
崔悦一直依靠在窗边,突然回过头:苏警官不是不想查,他是想我们靠自己!
刚才鹤林的通话录音,我想重新再听一次!
包公将那段录音重新播放着。
虽然有足够的时间追踪他的位置,但是信号很弱,而且他用的是一次性电话卡,就算追查到,他也可以换个位置的。
而且我可以很肯定地对你说,他一定很有把握,我们什么都追查不了。
崔悦正在聚精会神地听,她闭上眼睛,深呼吸,缓缓地说:全部安静,不要说话。
之后,她将通话录音的声音放到最大……
在鹤林说话的时候,似乎还夹带着某些杂音。
这是什么声音?包公好奇地问着。
崔悦冷冷地说:是飞机声,有飞机在起飞,所以传来杂音。
李佩恍然大悟地说:许医生被困在机场附近!
包公打开地图:我们这个城市属于西方与中国的一个交汇处,经常会有游客或者是做生意的经过这里,所以我们这个城市有四大机场,分东南西北,而每一个机场的附近都有很多废工厂之类的建筑物,如果要排查,要花很多的时间,而且我们目前的警力不够,根本没有办法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找出许医生被困住的地方!
苏警官突然出现了。
他看着地图,冷冷地说:明天我会安排小伍一个人离开拘留室,你们什么也不用做,不用追查了。
让她走吧!
李佩狠狠地说:不行!这样等于向犯罪份子妥协!以后市民还怎么相信我们警方?
苏警官轻声地说:不用了,罪犯以后都可以抓,现在救人要紧!
我们警方做事是要以市民的安全为大前提下进行的,如果无法保障市民的安全,我们这个岗位上一点意义都没有。
可是……李佩还想辩驳,苏警官无情地打断她。
“所有责任我一个人承担!谁不听我命令,立刻滚出警队!”
苏警官都这样说了,所有人唯有妥协,唯独李佩深深不忿……
日出东方,一名罪犯站在太阳底下,狰狞地笑着……
我差不多有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但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是偶尔听到有飞机声经过,应该在机场附近,但是机场有四个,到底在哪里呢?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我的手手脚脚已经被解绑了,可是我看不到东西,根本没有办法逃走,而且因为我两天没有喝水的原因,我已经说不出话了……
如果再过一天,我再没有水喝,最后会造成长期缺水而造成虚脱,奔向死亡……
难道我的生命真的要到此为止了?
小伍已经从拘留室放了出来,坐上了一辆计程车,离开了。
警局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鹤林在电话那头说着:听着,你们不许跟着她,至于在哪里见面,我会在路上通知她的。
崔悦冷冷地说:还以为你有多么的了不起,原来还是一个懦夫。
你说什么?鹤林似乎被她的话刺激到了。
难为老婆要为你顶罪,进了监狱,你却不敢救她,只敢用这种要挟的手段救她!
你自己说,你不是懦夫,是什么。
我要警方放人,根本不需要抓人质,只不过我觉得好玩,所以打算和你们玩玩!
“也对,懦夫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是懦夫,更何况是你!”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自己的老婆被人搞,都不敢作声,事后才找人算账。你算什么英雄?”
鹤林变得很生气,于是狠狠地结束通话了……
小伍坐着计程车,来到了人行天桥,她下了车,付款,走到天桥底下。
她终于看到自己最想见的人了。
他也看到了她,两个人一时感触,互相拥抱在一起。
她哭着说:我以为自己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
他在安慰她: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事。我们一起离开吧,我买了今晚九点的飞机票。
他开车载着她,她却没有再笑过,一直坐在车的后面,一言不发。
去了英国那边,我已经有全盘计划了。首先我会开一间小小的便利店,等过了两年,存够首期了,我们立刻买房子!
这种话,只要是女孩子听到了,都会很感动,但是小伍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还想说点什么,突然之间,他愣住了。
慢着,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在天桥底下。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出卖我?你和警方合谋来抓我!你身上肯定有追踪器!
他发现这些之后已经太晚了,前面设好了路障,车恰巧没有汽油,慢慢地停在路障的前面。
原本他可以反抗,但是小伍用枪在背后指着他,而他不想伤害小伍。
一大群警察上前抓住了他。
苏警官冷冷地说:在总部见她的时候,我已经劝服她和警方合作了。
崔医生在电话里面故意和你吵架,就是为了拖延你结束通话的时间,让我们可以准确地找到你的位置。
小伍的身上早已经装了追踪器,既然我们没有办法接近你,唯有让小伍接近你。
她不是你,她还能分辨是非黑白。
你杀了人,以为可以轻易地逃脱吗?
抓他回去!
突然之间,鹤林丧心病狂地笑着。
我早知道自己会输在你们的手上,我要是逃不掉,你们的许医生也要和我一起陪葬!
包公揪着他的衣领:你要是聪明,乖乖地告诉我,将许医生藏在哪里了。
他阴险地笑着,将一张纸条递给了他。
他还没反应过来,鹤林开始反击,用手击倒了两名警察。
所有人同时对着他开枪,他身中数枪而死。
临死前,小伍痛苦地抱着他。
他吐了很多血:我不怪你……我早就猜到,我们逃不了了……
她大声地喊着:救护车!……
他抓紧她的手:太晚了,来不及……答应我,好好地活下去……
我要让许仲文给我陪葬!我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了……
崔悦狠狠地摇着他:说啊!你将仲文藏在哪里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小伍失声痛哭……
崔悦大失所望地跪下了……
苏警官无奈地摇摇头……
包公湿着眼睛,看着手机里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