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的天气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街上的繁华人群逐渐散去,纷纷退回屋檐下躲避雨水的袭击,只有少量的人自己带了雨伞,也许是因为这场小雨来得太仓促,完全让人防不胜防。
大街大巷的屋檐下一瞬间站满了人,他们都在期待雨水的停止或者自己的家人前来送伞,而我也是一样。
不过我不是在等我的家人,而是在等斯佳丽的来临。
我一直将目光放在外面的街道上,生怕错过斯佳丽的到来,因为很简单,我是故意匿藏在拥挤的人群里,只有这样才可以做到不那么引人注目。
我现在已经是通缉犯,一名杀人如麻的通缉犯,警方的重点通缉对象。
时尚的广场上放着今日的重点新闻,声音甜美的新闻报道员在新闻的广播里,一脸严肃地报导着今天的最新闻。
本台报导,最近有关于神秘的断肢案,警方已经查明一切,所有的断肢都是属于姓张的一家人,其中本案的受害者的岳母更被冷血的凶手加以杀人灭口。
以下就是凶手的最新消息……
就是这样,我在人来人往的时尚广场上的电视广播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据警方的透漏,该名凶手为本市的高级法医,知法犯法,如今已经牵涉了几条人命在内,他杀害本案的其中一名受害者刘喜的时候,当场被警方拘捕,而后来警方也在凶案现场找到大量的断肢遗体,经过其它法医的检验,证实是属于本案的受害者所有。
虽然有关于许仲文法医的杀人动机仍然未明,但是在昨天,疑犯居然突袭本市的副局长,成功地越狱,逃去无踪,这就更近证明疑犯的做贼心虚,想逃之夭夭。
本市的凶案调查特别组已经公开声明,一定不会让疑犯逍遥法外。
请广大市民认清疑犯的照片,如果有人见到疑犯请不要慌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警方,因为本案的疑犯犯案累累,实为一名极度危险的人物,该名疑犯的赏金为……
看完自己的赏金之后,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想到自己的悬红会是那么高,通缉一个根本没有杀过人的通缉犯,悬红还要那么高,在我看来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凶手的最终目标就是要让我成为群众眼里的冷血杀人凶手,刻意让我成为阶下囚,如果这就是凶手的最终目标,让他知道我逃了出来,岂不是会气死他?他也许还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我之所以可以逃出来,我还得感谢苏警官的帮忙,他可是柔道黑带冠军,凭我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成功袭击得了他,是他故意让我袭击他,然后趁机让我逃出去找到有利的证据为自己洗脱罪名。
所以现在的我已经是乔装打扮,全身上下都隐藏得特别好,一般的人都看不出倪端来。可是眼前的这场雨越下越大,而斯佳丽一直被警方重点监视着,她必须要摆脱所有的监视和跟踪才敢过来找我,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希望她可以顺利地摆脱其他人的跟踪吧。
昨天苏警官说的那一番话给了我一个很重要的提示,可是关键在哪里呢?我虽然已经知道关键,但是我找不到它,这时候我仍然再需要一个提示就可以将破绽找出来。
人群里面一直显得吵吵闹闹,因为所有人都拥挤在一起,难免会怨声沸腾,你骂我怨。就是这样,我不得不听着这些大众的怨气心声……
哎呀,这该死的雨下得真不够及时!……
糟了,来不及回家做饭了,肯定被婆婆骂死……
我更糟糕,上班时间早已经耽误了,经理的电话一直在催我回去上班……
咦?为什么你的戒指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款式没有变?
哎呀,别提了,我原来的那只戒指不见了,但是一天不戴又觉得浑身不自在,所以问我姐姐拿来戴几天,但是我糟糕地发现尺寸根本不对,戴着也觉得很不舒服。
你看,我手指上的痕迹变得大小不一了,一看就知道现在戒指的尺寸不对劲了……
听完他们的吵吵闹闹,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我知道关键的所在了!
雨开始停了,很多人都离开了屋檐下,渐渐地走散,徒留我一个人在寒气交迫的街道上,显得特别无助。
不知道是不是脚站累了的缘故,我情不自禁地蹲了下去,用手接着屋檐下的雨滴,强迫着自己欢笑,觉得这样很好玩。
半个小时过去了……
斯佳丽终于出现。她很紧张地抓着我的手问:怎么样,没事吧?
我呆呆地苦笑着:没事,对了一路上没有被人跟踪吧?
她很肯定地说:应该没有,我摆脱了所有人才过来找你的。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落脚?
我摇摇头对她说:我要回警局!
你疯了!她大声地喊着,好不容易才从里面逃出来,你又想回去?苏副局长可帮不了你那么多次,你这回要是被抓了,神仙也难救你!
我认真地对她说:案件的破绽我已经找到,但是我一定要证实一件事,在证实这件事之前我一定要回证物房拿回一样东西才行,所以一定要回去。
斯佳丽坚定地说:不行,我不可以让你回去冒险!最多我替你去拿。你留在这里。
好吧,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你想拿什么证物?她问我。
我冷冷地说:戒指。找到戒指之后,回发现血玫瑰的那个小村庄的小屋子里面找我。
那里就是最关键的地方,我要揭开凶手的杀人布局!
当我回到小村庄的房子的时候,外面的雷雨下得更大了。
雷电的闪光照耀在墙壁上面,发现断肢遗体的冰箱已经被搬走。
我想,警方无论如何都不会猜到,我会再次回到自己被当场拘捕的地方。
门被急促地推开了,吓了我一跳,原来是斯佳丽。
你能不能小声一点!我呵斥她。
她全身都湿透了,还打了一个喷嚏,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去。
我帮她披好外套之后,问她:我要的东西呢?
她从袋子里掏了一枚戒指出来给我,我可是很辛苦才从证物房里拿出来的。
对了,你让我拿戒指出来干嘛?
你拿给我就对了!我将戒指拿了过去,将戒指轻轻地套在斯佳丽的尾指,中指,无名指上,可是发现套上去之后根本就合适,斯佳丽的手指太瘦弱,戒指的尺寸比较宽,只要轻轻一甩,戒指就会被甩出来。
你在干嘛?斯佳丽问我。
我兴奋地喊着:果然是这样!根本就不合适的!
她不以为然地说:戒指不是我的,尺寸肯定不合适啊!
我摇摇头地说:不!我说的是这件案子。
她仍然是一脸茫然。
我问她:到目前为止,本案的受害者都有哪些?
她很自信地说:张武艺,还有张曦予,童呐,最后就是刘喜。不过还剩下朱雅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她逃去哪里了。
我坚定地说:不!其实朱雅一早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她大声地问我。那神情显得很惊讶。
我信心十足地说:我的推断是没有错的,你先听听我以下的假设……
在凶案现场找到的血液是属于童呐的,对不对?
她点点头。
接着我们在外面血玫瑰的土壤下找到一只断臂,加上血液的缘故然后我们就很直接地认为,那只断臂就是童呐的。
没错啊,童呐的确已经遇害了。
我摇摇头说:一直以为,我们都认为凶案现场只有一个受害者,因为只找到属于一个人的血液和断臂,但其实我们都错了,凶案现场应该有两名受害者才对!
两名?!不可能吧?她似乎不敢相信我所说的话。
我问斯佳丽:童呐结婚了没有?
肯定没有啊,她可是正值青春时期的好女孩。
我继续问她:那请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这个……她思考了一会,她向吕慧表白,但是遭到婉拒,她应该就是同性恋,所以不会有男朋友。
我从自己的背包里找出了当天验尸的时候,所拍下的每一张照片。
你看,这就是当天在凶案现场找到的那只断臂,上面的尾指很明显有一个很深的痕迹,这个痕迹就是戴戒指戴了很多年之后才会留下的,最起码都有三四十年。
当时的血液报告出来之后,我还以为自己估计错痕迹的时间,以为真是童呐所戴的。
直到我刚才在避雨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如果戒指的尺寸本身就不适合,就会很容易脱落下来,就好像你刚才那样。
于是就让我发现,在凶案现场找到断臂,很明显是属于比较粗壮的那一类,而且肌肤没有那么健康,没有年轻人那种吹弹可破的弹性。
这样就让我怀疑,那只断臂根本就不是属于童呐的,而且童呐没有男朋友,也没有结婚的对象,她根本就没有戴戒指的必要。
切!她轻蔑地说,你不让她戴着好玩啊,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戴戒指。
好!我将童呐生前的照片拿给她看,你看,童呐的身形很明显是属于偏瘦的那一类型,大概和你差不多,如果她可以戴那只戒指,你也应该可以戴,但是你刚才已经试验过,你根本戴不了。而且你也不会承认,自己的手臂和凶案现场的那只断臂是一模一样的吧?
血液的鉴证报告让我很直接地认为那只断臂就是属于童呐的,直觉都影响了我的判断。所以那天刘喜来找我,告诉我,朱雅就藏在这间屋子里,其实她并不是指朱雅本人在这里,而是指朱雅的残肢遗体被藏在冰箱里。
当天我接触她身体的时候,已经发现她手上有一些小小的冰块,她那天应该是静悄悄地折返凶案现场,找到了那只冰箱,看到了里面的残肢,朱雅是她女儿,她又怎么会不认得自己女儿的身体呢?
而且她也在那里发现了朱雅所戴的那只戒指。
斯佳丽恍然大悟地说:难怪我们在刘喜的尸体上发现了一只戒指,原来是她女儿的。
之后刘喜被凶手发现了,凶手先袭击了她一下,将她制服,然后哄她去引导我过来,等我过来之后,凶手再次袭击我,将我打晕,然后再袭击刘喜,将她杀死。
最后,将属于我的指纹全部印在凶案现场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刘喜的尸体。
实行一招栽赃嫁祸,以此来瞒天过海。
斯佳丽心有余悸地说:那也就是说,张家其实已经全部灭门了。
朱雅和童呐是同一时间遇害的,而那只断臂是属于朱雅本人,在现场找到的血液是属于童呐的,但是暂时没有找到童呐的遗体或者残肢,到底被凶手藏在哪里了呢?
在冰箱里,我们只找到张家父子的残肢还有一名女性的,并没有找到其它的,由于我们一早已经推断童呐已经遇害,所以那只女性的残肢就没有再次反复地检验,看来凶手真的想隐藏朱雅的死亡事实,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
突然天空闪过一道雷电,吓得斯佳丽往后退了一步,她手里的文件掉了下来。
我蹲下去帮她捡,捡着捡着,发现了一份献血的医疗记录。
这是什么?我问她。
她不以为然地说:这是童呐生前参加的献血记录,没有这份记录,我们就无法对血库的记录进行匹配,都不知道现场的血迹是属于她的。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献血的日期,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是这样……
唉,童呐那么好心,献血做善事,最后都是死于非命,真是不值!
虽然说她没有被肢解,但是她的尸体至今都没有被找到,真是不幸!
门被猛然破开,特案组的所有成员都已经赶到,其它的刑警已经包围着凶案现场。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不许动!举起双手!
斯佳丽显得很紧张,全身都在发抖。
包公大声地喊着:许仲文!你已经无路可逃!投降吧,我们已经包围这里,你逃不了的!乖乖地束手就擒!
李佩走到我旁边,准备拷起我的手,小声地说:许医生,你乖乖地跟我们回去吧,我们一定会帮你查清楚这件案子的真相,还你一个清白的。
我固执地说: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她在劝导我:你跑不了的,对面还埋伏了狙击手,你稍微有轻举妄动的行为,他们就会立马开枪的。
是吗?我冷冷地说着。
其实苏警官假意被我袭击成功,放我走的时候,还悄悄地给了我一支枪,让我以备不时之需,很感谢这支枪,现在它的作用来了……
我猛地推开李佩,所有人用枪指着我,我从身后掏出一支枪,指着包公。
刷的一声!对面射出来的子弹无情地打进了我的身体里面,打中了我的左肩,子弹在撕裂我的骨头和皮肉,鲜血猛然喷了出来。
斯佳丽失声尖叫着:不要……!
我一直往后退,退到墙壁的位置才停了下来,瘫痪地倒在地上。
李佩用手捂住我的伤口,很紧张地问我:感觉怎么样?撑住啊!
我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眼角的泪光显而易见。
我小声地问她:你有没有怀疑过我就是杀人凶手?
她摇摇头地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你杀人的!
我傻笑着:这样就够了……
狙击手向包公报告:报告,已经击中目标!
包公无奈地说:收队,叫救护车!快点!
李佩半哭着说:不用担心,救护车快来了!
斯佳丽已经被带走。
可是,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