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婴、盗婴、死婴、杀婴、还有非法买卖婴儿。
最近国际新闻的头版头条换了最新的标题,一切与婴儿扯上了有必要的关联,但最为诡异的是,披列的弃婴事件仍然在网上传得沸沸腾腾,网民的评论更是日益增多,由原本的四十多万评论,增加到一亿多的评论,其相关的言论更是一个比一个恶毒,攻击性的语言,如潮水般涌遍整个评论区。
坐在电脑前面的我,深感事情的发展状态越来越恶劣,评论一直不断地刷新,我的手指按压在触控板上,轻轻下滑,瞥见了更多的恶毒诅咒。但有一件事是很有趣的,当我翻到第两千万评论的时候,我就意外地发现,评论的数量是隔开了一个时间段,例如到了两千万条评论,就再也没有人在上面评论,直到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其评论的热度又再次增加。我仔细地翻阅着那一个星期以后再次冒起的首条评论,发现是一个用户名为“生命的重生”的用户,突然站出来,在评论区声讨弃婴罪人,高声呼喊,不应该遗忘一个这样的罪人,然后翻旧账,在评论区复制了外国的几宗弃婴新闻的网站链接,链接那一边我去过,不外乎就是那些弃婴者最后获得的审判,下场是非常的惨烈,我甚至认为这几宗所谓的案例,一定是该用户精心挑选所复制在评论区上的。
很显然,该用户是居心可测。还有一个很明显的数据,百分之三十的恶意评论全是该用户所作出评论的,无论这个人是谁,他这样做就是为了社会对披列的恶意更为强烈一点,仅此而已。该国际新闻网站还开放了聊天室这种功能,我分享并打开了这一块的功能,主动出击,邀请了该用户进入我创建的聊天室里,进行二人的私自谈话。
“最近婴儿受害这个话题成为了全城热点。”这是我发过去的第一条消息,发送过去以后,框框会变成绿色,还提示已读。显然对方一直在线,但忽略了聊天室。
隔了半个小时,对方才回复。
“我知道,这就是我刚好要的结果。满城风雨就是我的最佳效果,其他都不算。”她所使用的字体极度扭曲,看着很难受。
我思考了一会,便快速地敲打着键盘:“当事人已经不在,你没有必要掀起这一股浪潮。”
“抱歉,社会很擅长健忘,有些事情如果不够深刻,很快就会被他们遗忘,这样就会导致另外一起悲剧再次重演。”
“如你所愿,悲剧已经重演。”我如实地告诉他。
“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拯救这些婴儿。”他仿佛以另外一种方式承认了自己偷盗婴儿的事实。
“你那所谓的拯救就是将他们偷走?”我试探着他。
“他们需要灌注全新的生命,医院的环境不适合他们。”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打了一连串的问号过去。
“很快你就会知道!”消息刚刚送到消息框上,对面已经显示对方已下线,我放下手中的咖啡,心事重重地陷入了沉思。
客厅传来一阵捣鼓的声音,细听似乎是高跟鞋被脱下,野蛮地丢到一旁,翻箱倒柜地找鞋子所发出的杂音。我合上电脑,打开房间的门走出客厅,菲丽披头散发地蹲在鞋柜前面,焦头烂额地找东西,鞋子被丢得遍地都是,我假装潇洒地倚靠在墙的角落里,幸灾乐祸地说:“怎么样?在找东西啊?”
“明知故问,有没有看到我那双银白色的休闲鞋,我待会有大手术要做,很赶时间的,帮忙找一找。”她虽然很慌张,但说话的语气仍然是那么的平静。
我不以为然地说:“鞋子而已,找不到就选其他的,不用非要找那一双,如此执着吧?”
“你不懂的了,那双银白色的鞋子意义很大的,我一定要穿上它才有勇气做手术!”
我有点失落地说:“是啊,原来我们一点都不了解。”
她惊喜万分地喊着:“找到了!”她钻进沙发的底下,抽出那双银白得发亮的鞋子,兴高采烈地拎起来,展示在半空中,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她当着我的面,换了鞋子,然后骄傲地说:“我要回医院了,你慢慢在这里玩吧,乖!”
“等等,我也要去一趟医院。”我清理着两边手的灰尘。
菲丽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跟着她来医院,那大概是她没有多余的时间问我这种问题,因为要做手术的缘故,她有很多事情要提前准备,一到了医院她就要匆匆忙忙地换衣服,没有空余的时间顾及我了。我则熟门熟路地摸到程医生的办公室,发现里面没有人,电脑还在开着,但已经用密码锁起来,其屏保壁纸是一名刚出生的婴儿,白茫茫的衣服,细小的手指,灿烂的笑容,稀疏的头发,看起来很可爱,好像就有一个真的婴儿在对着你笑似的。在键盘的下面压着一沓单据之类的东西,我挪开键盘,刚要研究那些单据,程医生忽然出现了,她挪到我旁边,将键盘重新恢复原位,带着责怪的意味对我说:“许先生,你不应该擅闯我办公室,还企图偷看我电脑的文件。”
我心虚、下意识地挪动了位置,勉强地笑着说:“我没有偷看你的电脑,都锁上了,对吧,我特意来找你的。”
她很平静地说:“你先远离我三步之外。”我照做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打量着键盘下的单据,好奇地问:“那些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只是信用卡刷爆了,银行循例催我还账而已。”她过意不去地说着。
“你只是区区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而已,没有结婚,也没有小孩,穿的用的也不是名牌,看你的样子也没有不良嗜好,又不赌钱,这样也会刷爆信用卡?”我疑惑地问着。
“谢谢你的观察入微,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她在收拾桌面上的文件,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
“你的钱都花在哪些地方了。”我仍然穷追不舍。
“地球人哪个不欠信用卡的债务,不过你放心,我没有不良嗜好,只是一些基本操作而已。”
“是吗?”我含糊不清地混了过去,既然她都不想说,我也不应该再追问下去。
她的东西已经收拾好,问我:“你这一次来找我,该不会是为了与我谈信用卡被刷爆的事情吧?”
“当然不是,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我们大可以到医院的楼下,喝杯东西再慢慢谈。”我建议着。
还好她不赶时间,轻易地答应了。
不得不说,医院楼下的咖啡店服务差,咖啡的味道又很难喝,但唯一的优势在于,距离医院很近,熬夜的医生和护士可以很轻易地买到用来提神的咖啡,最起码不用东奔西跑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真会做生意。
“看来这里的咖啡并不提神。”我无心批评,只是说出事实。
程医生大方地说:“非也,非也,或许只是你还没有喝习惯这里的咖啡而已,喝惯了就会上瘾。”
我没有接下去,因为这个话题聊起来是没有意义的。
“在你的办公室里,插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99枝玫瑰,怎么,最近谈恋爱了?”我问她。
“99枝玫瑰你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数清楚,你像一个数学家多过法医。”她似乎在质疑我的身份。
“我只是对数字比较敏感而已。”我摊开双手说着,表示自己的清白。
她尝了一口咖啡,轻描淡写地说:“入正题吧,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你耗下去。”看来她今天的心情其实不佳。
“你认识金固元吧?”
“看来,某些事情还是被你发现了。”
“非也,非也,只是医院习惯性地保留医疗记录而已,一种文书的形式,不必在乎。”
“是的,我承认,他儿子的医疗事故是我造成的,但是我认为当时的抉择是无可厚非的。”
她一定误会了,我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提醒她。
“你究竟想问什么。”她迫不及待地问着。
“你救了那孩子,其家属有没有很感激你?”我尽量将问题拐几个弯,不能让她一下子意识到我的潜台词。
然而她还是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他们当然很感激我,甚至要送我一套房子,但是被我拒绝了,为了这件事,他们还约了我很多次。但我都没有心动,因为做医生是我的志愿,救人也是我的职责,我没有收取利益的权利。”
我假装糊涂地说:“不对耶,我翻查过当天的值班记录,动手术的医生不应该是你,而是另外一位医生,后来为什么会换成了你呢?”
“没错,当时的主刀医生是迈克,他是英国华侨,手术一流,但是那天他身体抱恙,无法在临时会议上作出适当的解决方案,他信任我的专业判断,才将那两个孩子的个案交给我,实际上我是被赋予了主控手术的权利!”
“你……别太激动!”我温馨提醒她。
“可是工作交接上没有任何的文书记录,光是这一点就很有问题。你应该很清楚,实习期的医生根本没有任何的资格可以主导这种类型的手术,实际上当时你的权力是整个手术室最大的,你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直接影响两个婴儿的生命安全。”
她咬牙切齿地说:“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如果我当时不作出医学上的行政决定,两个婴儿都会有危险,我只是见机行事!实在是迫于无奈,情非得已,你不必用有色眼镜的目光看待我!”
“按照医院当时的记录,金先生的孩子的化验报告是最先出来的,你只瞄了一眼就下决定要等另外一份报告再作决定,作为一个非完全理性的医生,站在一个医学的角度来看,如果金先生的孩子动手术康复率比较理想,你是否会考虑优先处理呢?”
“正因为我是医生,不可以以私人角度去看这件事,另外一个孩子也有机会得救,等另外一份化验报告,我觉得是任何一个医生都会这样决定的,我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
我微笑着说:“但愿你内心没有阶级观念去决定当时的手术优先权。”
她没有说话,将视线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我明知故问地说:“金先生的妻子在诞下孩儿之后,便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心理医生曾经诊断她,情况很严重,不能轻易受刺激,否则会发生很严重的后果以及难以估计的后患,你事前是否参考过金先生的家庭状况?”
“有,但是我没有考虑那么周全,我当时只是想着救人。”
我还想问下去,她很不耐烦地打断我:“够了!你不是警察!不要对我问东问西的!”
良久以后,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暴躁和无礼,但又放不下面子,只是弱弱地说:“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要知道你不是警察。”
“我只是想了解多一点关于这宗案件的详细情况而已。好了,我再问一个问题,可以吗?”我征求她的意见。
她非常不愿意,但出于礼貌上的坚持,还是同意了。
“在金先生的偏执思维里,你应该就是害死他儿子的直接凶手,但为何他要找其他无辜的婴儿作为报复对象呢?他似乎绕开了对你的报复,将其余的怨恨转移到其他对象的身上。”
这个问题,程医生没有回答我,礼貌上拒绝回应。
而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我,那天夜里,我打开了电脑,阿怪的邮件再次送达我的邮箱里,我将其点击打开。
to:许医生
法医的建议无疑是非常成功的,献血假象在贫民窟实施,消耗大量的资金,一人献血便能获得一千元的奖励,血液采集样本的任务在两天的时间内便顺利完成,完成超出预期效果,可谓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就像斯大林的第一个五年计划那样。
血液测试很快有了结果,其中患有艾滋病的概率就已经达到百分之三十,血液细胞的数据匹配,很快就有了新的结果。
活性细胞的相同之处,符合对象的只有两个男性,他们均是无业游民,几年没有工作记录,信用卡没有消费,银行卡也没有明显的收入记录,很难想象吧,他们是如何生存的呢?针对这个问题,史警官已经派了两名民警,邀请他们回来协助调查。
当然,调查工作主要还是由我负责。
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一些劣质的布料,纯颜色,没有图案,尺寸显然不合身,身长但衣短,体型较为瘦削,但衣服的尺寸显然窄小,这样限制性的衣服,穿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会发疯吧?
他们被关在审讯室里,显得很慌张,手脚不自然,不知该往哪里放。
我故意拖延几分钟再推开门进去,加深他们内心的焦虑,他们看到我出现,立刻站起来,口舌不清地说:“你们抓我们回来干嘛?我们又没有犯法!”
“有没有犯法,待会我们就知道了。”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们的身体在半年的时间内,有没有下降超过百分之十以上?”
他们纷纷点了点头。
“原因不明的持续不规则体温发热38c以上?”
他们沉默了。
“有没有感觉自己总是出现痴痴呆呆的状况?”
他们开始不耐烦了:“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我不再与他们兜圈子:“你们感染了艾滋病,是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有……三年多了……”他们羞愧得低下了头。
“进行非法性交易的过程中所感染上的?”
“我们并不知道那些妓女的身体是那么的肮脏。”
“所以你们在没有钱的情况下,又急着要解决自身的生理问题,就能为所欲为?跑去奸杀两名妓女?不好意思,说错了,是一人奸杀一个。”
他们纷纷表示反对:“没有!我们没有奸杀她们!”
小明从角落的深处冒了出来:还想狡辩?你们在奸杀她们的时候,没有戴安全套,其精液进入她们体内时,她们体内的细胞液感染了艾滋病毒,你们是传导体,故此活性细胞的化验结果是相同的,是从你们体内的精液传到死者的体内,当时她们还没有死去,生命还有反应,病毒自行在体内进行了分裂,留下了痕迹。“
“不是这样的!我们这样做,是因为有人在策划这一切!”
他们眼神里的恐慌,使我更加有信心,凶手快要呼之欲出了,但我要他们心甘情愿供出这一切,于是我安排了他们待在拘留室一个晚上,首先对他们的内心进行精神上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