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警官的伤口经过医学上简单的处理,实际上已经并无大碍,和叔倒是老好人,送她进医院不说,还替她办理了住院手续,还替她预缴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用,为她打点好一切,才回到她的病房里,她为此感激不尽,和叔没有说话,忠厚老实的他,默默地为她切开一个苹果,然后进行简单的削皮处理。
门帘被拉开,田青一股怒气挤压在脸上,看着钟警官额头上的伤口,就更为生气。
“你看看你自己!非是不听从我的命令,现在出事了吧?!”虽然她说话的语气很重,但钟警官感觉到,那是一种关心的语气。
“放心吧,我没事了。”
和叔手里的苹果切完了,他把苹果放好,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田青走近钟警官,她有点害怕地说:“你是来探病的,千万别冲动。”
田青忧心忡忡地说:“难道真的是我查错了方向?”
她二话不说,默默地递了一袋类似证物的物品给田青。
“这些是我们在那个疯子的私人窝点找到的,一把染满鲜血的利器还有遇害的警察证件。”她简单地描述着。
田青好奇地问:“难道那个疯子真的是杀人凶手?”
她说:“那得抓到他才能一清二楚。”
“枪呢?有没有找到丢失的警枪?”
“没有。估计那个疯子一直带在身上。”
“如果这样说,那么他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有枪械在手,精神又有问题。”
“你想怎么样?”她感觉到不详的预感。
田青摊开双手说:“只能通缉他啰,喂,市民有知情权的,总不能不做报告吧?”
话音刚落,一名貌似文秘的警察走了进来。
田青介绍道:“这位是负责特案组的文书工作的陈莉,待会她会记录下你所描述的一切。”
“描述什么?”钟警官好奇地问着。
“那个疯子的外貌,还有一些基本的情况。”
钟警官有点担心地说:“你该不会真的要通缉他吧?这样很容易惹恼他的!”
田青回答:“再不破案,高级官员就会被我们惹恼。”
钟警官突然想起某些事情,凑近田青的耳朵问:“你不是不同意我那一套?怎么无缘无故又调查那个疯子。”
田青小声兮兮地说:“我当然有自己的办案风格,但是你的想法也不错,我们就兵分两路吧。”
“但是我目前已经被停职。”钟警官慢条斯理地提醒对方这件事。
田青喉咙里发出声音,但嘴巴没有动:“我不停你的职务,你怎么会有多余的时间去调查那个疯子!”
“好好合作吧。”田青说完,就很凶狠地破口大骂:“让你不要违抗我的命令!现在受伤了吧?活该!”
她粗暴地离开了。
陈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钟警官大方地说:“陈警官,开始你的工作吧。”
她略显羞涩地拿着录口供的本子坐在她床边。
“请问那个疯子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她坦白地回答着。
“可以具体一些形容他的外表吗?”
“嗯……脸部有溃烂的迹象,头发很杂乱,脸上总是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身上老是穿着一件很破烂的警服,那是老款式的警服,时间应该定义在1986年的司法制度上。不排除他很喜欢穿警察制服或者很喜欢做警察。“
“那……那个疯子当时为何要袭击你呢?”
“嗯……我也不太确定,大概是……因为我翻动了他的私人物品吧,精神失常的人,最不喜欢别人翻他的东西,更何况那些东西应该是他视为最珍贵的物品。”
“从他袭击你的手法来看,你觉得他是否故意或者刻意伤害你呢?”
钟警官留意着自己身上的伤痕,否认着说:“应该不能算刻意伤害吧?他对我做出的攻击行为,看似是有恶意,但实际上他顶多是神情上比较凶狠一点,袭击的力度是很小的,我估计他只是想吓唬我,希望我尽早离开他的私人地方。”
陈莉停止写口供,寻思着说:“会不会是你拿了他很重要的东西?”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陈莉接着说:“如果要你对那个疯子进行外貌重组描述,你行不行?”
“肯定不行,因为他那张脸除了脏兮兮,毫无特点……不过我倒是找到了一张照片。”
她拿出了一张英俊白脸的照片,其实是一个警察的证件。
“这是我在他的私人物品里找到的。”
陈莉很识趣地拿出胶袋,将眼前的证件装了起来。
一个星期过后,她顺利出院,但是没有人来接她出院。
她突然很想找和叔,亲口答谢他。
因此,她问过射击场的人,找到和叔住的地方,并且按了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开门的人恰巧就是和叔,
他对于她的到来,有点惊讶不已。
“你出院了?”
“是的,嗯……上次忘了感谢你,所以专程买了一点水果上来探望你。”
和叔将水果放在茶几上,打开了电视。
她好奇地问着:“你儿子呢?”
“还在上课,不过差不多该下课了。”他拿出药丸,正准备吃药。
“你不舒服?”她有点担忧地问着。
“是的,不过只是一点点小感冒,问题不大的。”
她的注意力突然停留在电视机上后面的那堵墙,挂在上面的全家福上。
“你妻子很年轻。”她不禁赞叹着。
照片上的女子,虽然怀里抱着一个小孩,但不难看出她的美丽,眉毛舒缓着,微妙的笑容连成了一条直线,哲白的皮肤反映出她爱美的心态。不过……和叔年轻的时候也是挺帅的,身材又好,不像现在这样,苍老的脸庞,二分之一苍白的头发,年轻时候的年少轻狂变成了现在的敦厚老实,她看着墙上的照片,越看越是饶有兴趣。
和叔有点腼腆地说:“这张照片是我大儿子刚出生不久所拍下来的。”
“大儿子?”她这才留意到照片上的女子,其腹部是微微隆起的,这是怀孕五个月的象征。
和叔接下来的话更是证明了她的猜测:“她当时怀孕了,是第二胎。”
“那你应该有两个儿子才对,还有另外一个呢?”她好奇地问着。
“她在怀第二胎的时候,就不幸去世了……”他哀伤地回忆着,脸上充满了不愉快的表情。
“对不起……”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没关系了,她都走了那么多年……不过我常常有一种感觉,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间房子,一直都陪在我们的身边。”
听他这么一说,她倒是有点害怕的,要是有一个幽灵一直与你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那该有多恐怖啊!
“对了,你妻子是怎么死的?生病?”这是她今天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他一脸阴沉地说:“她是被一名患有精神疾病的警察当众胡乱开枪打死的。说起来这只能算是我们这个家庭的不幸!后来死因裁判庭一致裁定她的死纯属是无奈的意外事故,并没有人需要为这宗意外负上任何的刑事责任。”
“胡乱开枪打死人的那个警察呢?后来怎么样了?”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好像听别人说,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一直没有出来过。”
和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细小,越来越低沉,她意识到唤起别人伤心的回忆是不道德的,于是她转移了话题。
“我可以参观一下你这里的房子吗?”
他苦笑着说:“当然可以,请随便。我去厨房把饭菜做好。”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有点伤感和后悔,自己不应该凭着自身的职业病,问那么多不开心的事。
其实和叔的房子还是挺大的,地方有宽敞的,不过来来去去都是两个人住而已。
很快,她就找到和叔儿子的房间。
他儿子很好学的,房间里塞满了各种学术性的书籍,摆放着以前那个时代的玩具模型,从模型的颜色来看,估计是买了很多年,有一定的年龄价值在内;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偶像派的明星照片飞轮海、twins、杨千嬅、陈奕迅什么的,全部都贴满了整个房间。一米八的大床,深蓝色的床单和被褥,一只足球挂在天花板上,一只篮球则悬挂在窗口附近,窗边还摆了很多勇敢小士兵的模型,不远处还有一辆小火车的模型。书桌上的书籍和笔记本摆放得整整齐齐,墙壁上还贴了很多备忘录,都注明着哪一天要上什么课,作为一种记忆提示的方法。房间内的摆设绝对是很符合一个热爱读书的学生风格,不过……房间的布局显得有点奇怪,但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于是在好奇心的按耐不住的情况下,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刚刚拍完,她就注意到抽屉里有一份医疗报告,她拿起来一看,日期是1996年的报告,她刚要打开来看,她身后就冒起了一把冷峻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和叔的儿子回来了,他似乎对眼前这一位不速之客表现得非常的不满意,眼神里产生了敌对的凝视。
和叔刚好出来打圆场:“没事,这一位美丽的警官是我们家的客人,我们家很久都没有来客人了!我们一起吃饭吧!”
虽然现场的气氛表面上看起来缓和了不少,但他仍然紧紧地盯着她看,似乎把她当成了仇人似的。
和叔做的菜不仅是色香味俱全,而且看起来还很特别,她刚好肚子饿了,很客气地坐下来,他也跟着坐下去,但没有拿起筷子,心情复杂地望着她,和叔呵斥他:“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允许这样盯着别人看,这样是不礼貌的!”
他直接跑回房间,一句话也不说。
她略感到尴尬,尴尬地放下筷子,抱歉地说:“嗯……我还是不打扰你了,你让他出来吃吧。”
和叔连连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把孩子给宠坏了!”
我从梦中醒过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貌似发生了某些事情,但我又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摆在床边的笔记本电脑在不断地闪烁着,这是有新消息提醒的信号,我吃力地挪动着身体,按下enter键,输入密码,进入电脑桌面,打开阿怪的电子邮件。
to:许医生
五星级酒店的待遇就真的很好,只可惜我这一回的任务是盯紧子虚,要监视他,就不能独自开一个房间(太浪费机会了)
从进入酒店范围开始,子虚就显得非常的不自在,他的眼神里尽是恐慌,走一步路就不断地环顾着四周,我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竟然告诉我,他感觉有人在监视着他似的,弄得他浑身不自在。我只能干巴巴地让他镇定和放松,一切都会好起来。
子虚梦见的凶案发生时间是凌晨两点钟,现在是刚好过了十二点,换言之,只要我们一起呆在这房间里,过了凌晨两点左右,那么子虚的预言就不足以成立。他因为害怕自己会真的梦游杀人,所以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而我则在客厅看世界杯,毕竟我是那样的热爱足球赛事……好吧我下了很重的赌注赌意大利球队赢,所以赛事我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看球赛的时候又怎么可以没有啤酒和花生呢,我一边吃一边喊,嘴里无比激动地喊着,很紧张地盯着电视的屏幕,球员每一个动作都足以令我惊心动魄……不知不觉看了半个小时的球赛,我突然有点担心子虚,于是跑去房间看他,发现他在用酒店的电脑在看古装电视剧《洗冤录》欧阳震华在电视剧里的表现可谓是炉火纯青,我指的是演技方面,既然他看得那么开心,那我就不打扰他了。
我退出去继续看球赛,子虚看《洗冤录》的声音却放得很大,我在客厅都能听到里面有响声,我刚要提醒他把声音调小一点,这时候门外来了酒店的服务员,他告诉我,来清理垃圾的,我看了看客厅的杂乱,于是让他进来收拾。之后我又继续看着球赛,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子虚仍然把声音放得很大,我看了看时间,发现时间已经是一点十五分,我听到有小小的动静声,回过头去,看到刚才那个服务员的打扮,在低着头拿着垃圾袋,慢慢地退了出去,我还在纳闷呢,刚才不是已经清理一次了吗?嗯……肯定是垃圾太多,所以要分两次清理。
到了一点四十分左右时,子虚还没有休息,他还在看《洗冤录》陈奕迅还在用那迷人的歌喉在演唱着其主题曲,他估计害怕自己睡着了会出事吧?我看了看时间,不可能发生命案的,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除非他梦游的时候,走路的速度加快,不然是绝对不可能成功杀人的。很快我的眼皮就越来越沉……
等到子虚推醒我的时候,我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感觉着凉了。
我很虚弱地问他:“现在几点了?”
他很淡定地说:“凌晨五点多!你知道吗?距离梦中出事的时间已经过去,我没事啦!我没有杀人!”
我语无伦次地说:“都说了多少遍!没有梦中杀人这种荒谬的事情!”
他建议着:“我们出去吃点早餐吧,五点多了,我肚子都快要饿死了!”
“嗯……”我痛苦地站起来,看了看手机,咦?好像没有网络耶,酒店什么时候断网的?
我换了一件衣服刚要走出去,一打开门,史警官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他眼神凌厉,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压迫感。(当然我是例外的)
“史警官,那么好来找我,怎么?要替我付清住酒店的款额吗?”我开玩笑地问他。
他一脸阴沉地问我:“你朋友昨晚有没有离开过酒店?”
我不以为然地说:“没有,他一整晚都在房间里看电视,我则在客厅看球赛,期间我们都没有离开过。”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最起码证明命案与他无关。”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着,内心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在三个多小时之前,999报案中心接到一个匿名的求救电话,时间大概是一点钟五十几分左右,求救的内容大致上是,有人要杀害她,要求警方派人保护她,但是当警方拦截到准确位置之后,赶到现场,发现室内只有一副冰冷冷的尸体,经过法医的验尸结果显示,女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两点钟左右,这一点与你朋友所梦见的是吻合的;还有一点,其凶案现场恰巧就是新装修的七号公寓,房号是……2001.恰巧是第五楼,细节上基本吻合。“
我猛地回过头去望着子虚,他支支吾吾地说:“我虽然看了一整晚的《洗冤录》……可是我中间睡了一会,睡得昏昏沉沉的,难道说……”
史警官建议我:“你最好亲自去一趟凶案现场吧,太多不可思议的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