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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受害者会说话 > 第601章

和叔的儿子那天从摔门而出,离家出走以后,已经有两天没有回过家。他很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而事实上他很有可能已经做了。钟警官从他口中得知,自从他升上高中以后,他突然不再爱看课外书,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每次到了周末,他做完功课就会去射击场,练习枪械上的射击。按道理来说,非警务人员如果要在射击场练习射击水平,必须要有相关的文书证明,证明这个人有练习射击的权利或者看起来很靠谱的充分理由,例如非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或者保镖之类的,只要开了证明,他们才可以在射击场练习。

他儿子提出练习射击的要求时,起初他是不同意,甚至还有一点抗拒的,但是他年纪大了,说不过一夜之间长得那么高大的孩子,也打不过他那健壮的身躯,他从小就因为右手残废,变得与其他的同学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他很少与其他人交谈,没准是因为自卑感,没准是因为自己的不足,而变得越来越低微。他提出的要求,作为父亲的,从来都不敢直接拒绝他,只要不是学坏,他都愿意无限迁就这个与生俱来就有残缺不全身体的孩子。

况且他热衷于练习射击,没准他读完书以后会打算考警察,这个倒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他有计划,做人有很明显的方向感,不像大时代下的年轻人,毫无人生目标,得过且过,以游戏为生。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练习射击竟然不是为了考警察,而是为了杀戳?!这一点他简直是不敢相信,但是当他翻查过他在射击场的射击记录之后,他彻底傻眼了。每一枪都射中靶的中心,每发出的一颗子弹都能准确无误地射入他的目标范围,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过的。

民警接着在他儿子的房间搜出大量的报纸剪裁,单独剪裁出来的照片,全是案中比较年轻的受害者。因为他们在工作中表现优异,经常获得上司的高度赞扬,就连报纸也刊登他们的照片。问题就是,他为什么会如此留意这三个年轻人的新闻呢?难道就仅仅因为他们是警察的缘故?究竟警察哪里得罪他了呢?

自从和叔的儿子离家出走之后,和叔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打理射击场,他甚至贴出了买卖的公告,他打算卖了射击场,套现大量的现金,所幸的是,暂时没有买家联系他,但钟警官很想劝他再考虑清楚一点,毕竟他还要养老,如果没有射击场的资金援助,他的晚年生活将会不堪设想,更何况他儿子如今踪影不明,虽然民警已经在行动,在各区各路口进行设路障,查身份证,彻查每一个区域的路人。

然而可惜的是,他儿子仍然不见踪影。

那天深夜,钟警官去找他,他浑身酒气地打开了门,让她进去。

他死气沉沉地问着:“有没有他的踪影?”

她知道这很抱歉,但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他本来就已经很苍老,黑头发罕有得很,现在他更是连唯一的黑头发都要失去了,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孤独老人,既凄惨又可悲。

“他的电话……我打了很多次……都没有打通。”

她安慰他:“如果一个人真的有心躲起来,你绝对是找不到他的。”

“不……我所指的并不止这些!”他痛苦地说着:“我今天查过了我们之间的所有通话记录才意识到,原来我们平时的通话次数是那样的少,简直是少得可怜,他弄成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

她强忍着鼻子的酸痛:“别这样,你已经为他做了很多。”

“是我没有关心他,是我没有了解过他!我连他平时和哪些人混在一起玩都不知道。”

她望着言语过于偏激的他,实在是一时语塞。

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颜欢笑地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应付的。”

她很害怕他孤家寡人会因为一时看不开而做傻事,大部分的自杀案例就是因为当事人缺少朋友和亲人的陪伴,疏于心理辅导,导致一幕幕悲剧的诞生。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类型的悲剧在这个时候发生。

就在这个时候,她留意到和叔妻子的照片,严肃地问着:“你儿子有哪些地方是固定去的,例如一个月去一次之类的。”

和叔陷入了沉思,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他妈妈……他每个月都去南山墓园探望他妈妈的。”

南山墓园过了晚上八点半就会关门,但这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因为那扇门的门栏非常低,任何一个儿童,只要是四肢正常,有惊人的胆量,都有本事从门上爬进去,之所以形容其为惊人的胆量是因为,三更半夜,根本不会有人那么闲着没事或者无聊,爬进一个墓园里。要知道这个墓园有成千上万的墓碑,无数的灵魂就埋在那地下,一幅幅陈年老照片会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一片诡异,再加上时不时刮起一阵阵阴风的缘故,敢在墓园里过夜的人已经不多了。

墓园管理员到了八点半都是匆匆忙忙下班的。

到了这里,钟警官已经从门栏上爬了进来,正式进入墓园的范围。

她爬进来可不是为了那些无聊的冒险什么的,她只是为了碰一下运气,看能不能在这里碰到和叔的儿子。一般性格奇特的少年,他们多半会选择在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时间段出现在一处地方,例如墓园,或许没有人相信,这样的一个孩子会出现在阴森恐怖的墓园里,她也不相信,所以她就来这里碰一下运气。其实她也真是胡闹,白天来这里还行,三更半夜来这种鬼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别说是人,她连墓碑上的照片她都未必认出来。

还好,在距离右侧的墓碑附近有一条小小的过道,那里的灯光是长期亮着的,但是很微弱,在这种环境下,看书都会眼睛痛。她已经在墓园逛了三条过道,到了第四条时,她似乎隐约听到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那哭声时小时大,甚至伴随着某些说话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像在忏悔似的。这时候她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了,捉贼她试多了,毫无新鲜感;但是大半夜在墓园里抓鬼(犯人)倒是头一回。

她很紧张,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慢慢地朝发出声音的方向靠近,树上似乎爬满了会飞的生物,它们不约而同地盯着她的脑袋看,有一种随时袭击她脑袋的准备!

很快,她依稀看到了模糊的人影,只见那个人跪在一块墓碑前哭哭啼啼,一时又会疯笑,一时又会很伤心地哭起来,看起来就像个疯子似的。慢着!她望着眼前这个人,越看越眼熟,一字一句地嚷着:“是你吗?”

他那张像染上了麻疹的脸庞转了过来,她瞬间被吓了一跳,突然跳出一个人,他手里拿着棍子死命地袭击着疯子,极其愤怒地咒骂着,她冲上前,制止着动手打人的他,近距离观察才认出他—和叔的儿子。

这臭小子力大无比,一下子推开她,继续殴打着疯子,疯子发出惨烈的叫喊声,不断地用手保护着自己,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不要打我了……不要打我了……”

她还想上前制止,但他已经掉头就走,她追了上去,他跑得太快,很快就没有了踪影。

在今夜这个诡异的时刻,她再次失去了他的踪影。

疯子因为惊恐过度,又或者受伤过度晕了过去。

因此,疯子被送进了医院,经过一整夜的留院治疗,医生才告知,他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钟警官还以为医生会因为他脸上的麻疹而厌倦他,但没想到是一视同仁的,而且为他治疗的医生,很显然从眼睛里表现出同情的一面。

她有点担忧地问:“怎么样?医生,他的情况很严重吗?”

“他脸上的麻疹倒不是大问题,毕竟都在他脸上留了那么多年。我是为他的日常生活所感到惋惜。”

“这话怎么说?”她一时之间无法弄明白医生所说的含义。

“我在这位患者的身上,发现很多新旧的虐打痕迹,每一处伤口都有出脓出血的迹象,手臂和大腿都有被烫过的痕迹,还有更残忍的是,他左边的脚趾与右手的无名指均被切割下来,伤口是自动愈合的,幸亏没有发炎感染,但是伤口从来没有经过医学上的处理。很显然,有人一直在虐待这个所谓的疯子,他虽然是疯,但已经不具备大规模攻击的危险行为,换言之他对社会是无害的,最起码不会无缘无故攻击别人。”

“那之前呢?”她故意问着。

医生笑着摇摇头:“抱歉,我认识他的时间很短,只能作目前这个阶段的行为描述,他以前的行为,我并不熟悉也不清楚,所以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

她好奇地问着:“这个人患有精神病的时间有多久了?”

医生皱着眉头说:“嗯……我以前也学过精神科,从他的言行举止来分析,他最起码患了三十几年的精神病,但是我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无法找到他以往的病历记录作为参考研究数据。”

她自顾自话地说:“一个精神病患者不多不少都会接受过一个阶段的治疗,甚至更多;精神病院或许会有他以往的入住记录。”

“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最起码我认为他不具备大规模的攻击行为是归功于精神病的药物治疗。”

他又加了一句:“不过……药物治疗始终有副作用的,疯疯癫癫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疯子很可怜,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人人都会因为他脸上的麻疹而疏远他、歧视他、甚至排斥他。一个人患了精神病已经很惨了,不具体正常人的思维与特质,去到哪里都饱受排斥。

他疯了,还要被人这样虐待。

那天的夜里,我和crazy在房间里玩扑克牌,她技术很菜,玩了五十多把就输了四十多把,还死不肯认输,不断地谴责我,硬要说我是出老千才能赢。

最后一局我故意让她赢,她才心满意足地回房间就寝。

而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做。

我默默地打开阿怪的电子邮件,阅读他那高深莫测的文字之余,嘴里还享用着那香浓的咖啡……

to:许医生

案件越来越复杂离奇,但我们可以尝试理清某些思路。

例如,受害者向999报案中心发出求救电话之后,隔了二十分钟左右就被行凶者刺中超过二十刀而当场身亡。问题就在这里了,假设行凶者要杀害一个人,为什么会让受害者完整地打完一则求救电话呢?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999报案中心接到求救电话后,必定会在三十分钟的时间内到达现场查看究竟。他当时真的那么有把握,能够在二十分钟的时间内杀害受害者,而且在不惊动邻居的情况下,顺利完成犯罪过程,还有多余的时间抹干净现场残留的指纹。

鉴证科的同事已经证实,现场的确有被清理过的痕迹;阿娇也询问过公寓附近的住户,他们纷纷表示,在案发时间里,并没有听到剧烈的争吵声或者奇怪的声响,熬夜工作的社会群体听了999报案中心的求救录音电话也表示毫无印象。所有的问题就滞留在这里,难道行凶者杀人的空间与公寓附近的空间不是同一个空间?子虚梦见的那个空间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梦见的、预见的景象全是极其吻合的,他还不断地声称自己杀了人,梦中杀人的说法本身就很扯淡,更何况他那晚一直都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我也在客厅看球赛,足足看了一个晚上。到了早上准备吃早餐的时间,史警官才找到我们,告诉我们一宗新的公寓命案发生了,我们才知道这件事。

私底下我也怀疑过子虚可能在三更半夜的时候跑出去,于是我翻查了五星级酒店的闭路电视,发现其酒店内除了服务人员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出去过,当然,一对对情侣的外出还是无可避免的。除此之外,在监控的范围内,我便再也没有看到子虚的身影,换言之他就算是梦游也好、故意杀人也罢,也不存在杀人的迹象。因为监控设备根本没有拍到他离开酒店的事实。

酒店的经理调了上半夜的闭路电视之后,我要求他调下半夜的闭路电视,但是他却显得很为难:“很抱歉,在后半夜的时间段里,因为酒店的网络范围突然全部失灵,没有信号,所以就算监控设备拍到后半夜的活动范围,也没有网络将视频文件传输到系统文库里。到了第二天,有网络的监控视频就会自动覆盖没有上传的视频,换言之我们是看不到后半夜的监控视频。”

我这才想起来,接近清晨的时候,手机是接收不到信号的。

经理突然像喊惊一样,喊了一声。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很诡异,有鬼!

“酒店的房间服务人员管理编制上,从上个月就重新更改。一个晚上就留一个服务人员,为房间的需求而提供服务。他们的值班时间是我安排的,通常最晚的一个班次是到了十二点四十五分,清理完酒店房间的垃圾之后,房间的服务人员就会下班,直到第二天的六点钟才会新的人员上班。但是你看!一点十五分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人低着头拿着一袋垃圾从走廊经过,消失在后楼梯那里,然后从员工通道那里离开,在此之前,那个酒店的服务人员已经打卡下班,离开了员工通道;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很显然是没有打卡的,不打卡就没有考勤记录,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不打卡就只有一个原因,他是假扮的,他并不是酒店的服务人员。

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只看到假扮服务人员的人从其他的楼层出现,并不能判断他是从哪个楼层冒出来的。经理告诉我,我当晚所居住的房间外面走廊的监控设备是有一点点故障,不仅是我那一层,还有很多层都有毛病,有时候会错失很多关键的画面。

换言之,一点十五分出现在我房间的服务人员最具备作案的嫌疑!但是这个人是谁呢?他为什么会跟踪我到酒店的房间呢?慢着!慢着!我强迫自己将当晚所有的细节重新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渐渐的……我展露着胸有成竹的神情。

当我再次找到子虚的时候,发现史警官正在安慰着他,很显然他目前的心情是很颓废的,虽然我也很想安慰他,但史警官的安慰工作我是不能随便掠夺的。

在我心里慢慢冒起了一连串的计划……我已经知道行凶者是谁以及他是如何杀人的!

包括那辆失踪的车辆,用来埋葬尸体的细节,我都计算得一清二楚。

是时候揭开这个神秘的谋杀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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