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实验室的显微镜下研究着微生物,专著着今年的论文。
多少个寂静的夜晚,寂寞男女疯狂跳舞的时光被我消耗在实验室里,只能面对着冷冰冰的实验仪器或者一大堆的研究资料,甚至再不幸运一点,还会有可能面临尸体的检验。
晚餐所享用的是冷冰冰的饭盒,淡而无味的蔬菜,毫无特色的例汤,每当那个时候,我的胃总是冷冰冰的,偶然会闹别扭,痛得我翻来覆去,不过……吃一点点药就能解决的问题,我就不会花时间去看医生。
我的研究论文在显微镜下的研究成果写了三分之一,以前崔悦总会在网上问我,你今年的论文题目打算写什么?每次我都会故作神秘地不告诉她,其实我只是在引起她的好奇心。
我们的好胜心永远都是那么强烈,当时我们是说好的,每一年写一篇论文,写完还可以交换彼此的论文欣赏,可是自从她去美国接受治疗以后,她就失去了联系,音信全无。在那一年,我的研究论文就这样停止下来,之后我也再没有继续写下去,那个论文的题材已经被我放弃,其本身有很大的研究空间,但崔悦不在我身边那一刻起,那个阶段所要研究的事物都已被我放弃,不得不说,她一直在我心里,但她不知道躲在哪里。
在今夜寂寞的时光里,我原本在敲打着键盘的手指突然不知觉地停了下来,沉重的心情不断地蔓延开来,我的手指在无法继续活动下去的情况下,离开了键盘的范围,我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默片刻。
很快,办公室那边的座机电话剧烈地响了起来。
我默默地拿起电话,一句话也没有说,四十秒过去以后,我将电话放了下来。
这一次我的目的地在华尔宾馆,这是一间横跨这个城市与另外一个大城市的落后宾馆,它的地理位置环境显得很尴尬。我开着车,在附近绕了好几圈,找不到停车的位置,最后在一片角落区找到了所在地,于是我将车停在那里,打开车门,左脚先下地,把工作证件重新挂上去,眼望着工作人员在对着前台的人员做着笔录。
这家宾馆是没有电梯的,我只能徒步爬上去,401号房,门是半倘开着,门口坐着一位颓废的中年男子,眼神中充满着绝望,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和叔,他的双手在颤抖着,那脸庞一下子老了十几年似的,如此哀伤的脸庞,难道说……我戴起手套,跨过警戒线,技术人员在对着宾馆房间内的环境不断地拍照,包括对着尸体。
尸体躺在沙发上,整个人横着躺在那里,鞋子已经脱掉,双脚光秃秃地暴露在空气之中,他口吐白沫,右手的掌心里塞着某样东西,我弯下腰去,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掌心,发现了一部老款式的手机,索爱牌子的翻盖手机,黑色的款式,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再生产,估计使用这种款式手机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将死者的手机翻起来,很轻而易举地进入他的手机桌面,以前的手机是没有密码措施的,一打开它就能进去;不像现在的手机那样,既有密码锁着,又有指纹锁着,要检查一个人的手机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上面只有一条已发送的信息,我打开了它。
我亲爱的父亲,对不起,我做错了很多事,我已经回不来头,很抱歉,下辈子有机会再报答你。
收件人显示着爸爸,换言之短信已经发送出去,我测试过他的右手,的确是残废的。
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旁边倒了很多白色的药丸出来。
服食大量的安眠药自杀?以短信作为遗书?
我疑惑地望着门外的和叔,看着他一脸痛苦的样子,我不禁走过去,在他旁边蹲了下来,展示着我掌心中的手机给他看。
“这是你儿子的手机对吗?”
“是的,这是他上初中时,我买来奖励他的,因为他考上了重点学校。”
“他很喜欢这一部手机?”我问他。
“大概是吧,他总是说,这部手机充满了回忆!”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发现尸体的人是谁?”
“是我,是我发现尸体的。”钟警官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可以说是毫无预兆。
我回过头看着她,她将我拉到一个角落处,向我交待了整件事。
“三个多小时之前,和叔来警局找我,他的手机接到他儿子的疑似”遗言“短信,他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田青的来电,她告诉我,在华尔宾馆发现了一宗怀疑自杀的案件,她让我过去一趟。我照做了,结果让我在华尔宾馆的房间里发现了和叔儿子的尸体。”
整个叙述过程,她是显得那样的平静。
我不禁脱口而出:“那尸体实际意义上也不是你发现的。”
她咬着嘴唇说:“没错,发现尸体的是房间的清洁工,她发现这个房间的门没有完全关起来,只是虚掩着,她便好奇地推门而进,结果就在沙发上发现了死者的尸体,她被吓了一跳,随即向前台说明情况,然后就报警了。”
“死亡原因是否服食过度的安眠药?”她问我。
我茫然地摇摇头说:“暂时还不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答案,因为尸体要经过解剖才能知道结果。”
她冷冷地说:“死者口吐白沫,服食大量安眠药而导致身亡这个问题是无可争议的,我相信;可是究竟是他自愿服食的还是有人强迫他服食的,那就是另外一个层次的问题了。”
我疑惑地说:“我检查过死者的口腔附近,发现他的颏孔和下颌骨两处地方并没有出现遭受挤压或者重压的淤痕,其他的地方也找不到抵御性的痕迹,在死者的身上并没有出现过打斗的迹象,强行喂食大量安眠药的可能性不大。相对来说,畏罪自杀的可能性大一点,况且那些药丸未必是安眠药,因为安眠药在政府的强行管制下,不是那么轻易买得到的,更何况是一整瓶。”
我重新走过去,举起那瓶药丸,最起码倒了二分之一有多,这分量是绝对足以致命的。
鉴证科的同事已经将现场的药片拿回去进行化验,他们还在水中发现了粉末的颗粒,而我则在死者的衣服上发现了微量的粉末,我闻了闻,初步怀疑是氯胺酮。
钟警官不慌不忙地说:“死者住的房间里,墙上贴着大量的便签纸,每一张都注明了世界杯比赛的时间与日期;在柜子里我们找到大量的零食、在冰箱里找到很多啤酒,这里还有电视,这就足以说明,他在躲起来的期间,一直躲在房间里看世界杯的决赛,每一场比赛的时间都以备忘录的形式记了下来。”
我不以为然地说:“这很奇怪吗?我也经常这样做。”
她很严肃地说:“问题就在这里了。他连明天和后天的比赛时间和日期都记录下来了。巴西对意大利、葡萄牙对西班牙。试问一个企图自杀的人,他又怎么会连明天和后天的比赛也一起记录下来呢?他都要自杀了,还会将明天的赛事也备注了?他是打算死后回魂在这里看?还是在天堂看?”
我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了一句:杀了人是不可以上天堂的。
她又接着说:“还有,一个球迷在观看球赛的过程中,他们的心情是很激动的,饮料乱丢,垃圾到处乱飞,但是你看死者的房间,干净整洁,亮丽如新,一尘不染。就球迷来说,他的房间是最整齐干净的;为什么会如此干净呢?会不会是他知道将会有人来找他,出于接待客人的礼貌上,他要清洁房间。”
我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拿出死者的手机说:“我在死者的手机按键上面发现了细小的摩擦痕迹,像是遭遇尖锐的物体所戳而留下来的痕迹。鉴证科的同事已经检查过,手机的按键上找到了死者的指纹,但这些留下来的指纹是从右手印上去的,换言之他是用右手打字的,而死者的右手明明是残废的,但是怎么会用右手编辑短信,然后发送呢?还有在按键上面发现的摩擦痕迹显然是有人用圆珠笔之类的物体在按键上戳上去的,这样既可以编辑短信,又不会留下指纹。”
钟警官做出了现场总结:“这并不是一宗自杀的案件,而是一宗谋杀案!”
鉴证科的同事报告说:“我们在现场找到几个污秽的脚印,但我们检查过死者的鞋底是很干净的,不可能会留下如此污秽的脚印。”
我跟着说:“没错,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雨,如果死者从来没有外出过,一直留在这里看球赛,那么他的鞋底自然是干净无比的。”
钟警官若有所思地说:“那么……杀害陈勇和退休律师的人就不会是他了!”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这很显然,有人要栽赃嫁祸,接着他又害怕事情暴露,于是便制造死者自杀的假象,企图将所有罪名推在他身上,瞒天过海。”
“那么说,杀死死者又制造自杀的假象的就是枪击案中,杀死卧底探员的行凶者,他以为林牧死了,所有事情就会完结,警方就会因此结束档案,不会再有人追究这件事。”
“他想结束这一切,但是……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狠狠地说着。
我问着:“有没有在死者身上找到第二台手机?”
鉴证科的同事回答我:“有的,是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不过电话卡被取了下来,放在旧款的手机里,暂时来说,新款的手机因为设有密码,所以不能轻易进去手机桌面。”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钟警官不耐烦地说:“我问过前台的服务人员,他们说,平时在这家宾馆出出入入的年轻男女实在太多,没有注意到可疑的人物。”
我尝试着说:“行凶者应该是以安眠药弄晕了死者,然后再喂食大量的安眠药进他的体内,使他造成服食安眠药过度而死,然后再拿出死者正在用的新款手机,取出其手机卡,放入死者一直携带在身边,但很少使用的旧款手机,将手机卡放了进去,再利用手机发了一条”遗言短信“给死者的父亲,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
“有两个疑点。”
钟警官说着:“第一,行凶者似乎早就预料到死者会有两台手机,很熟练地将手机卡转移,完成这些动作貌似是他计划了很久似的;第二,死者在昏迷期间,行凶者为什么会用安眠药毒死死者呢?万一死者及时被救,送去医院洗胃,那么这个布局就失败了。”
我胸有成竹地说:“那么问题就来了……灌入死者口内的一定不会是安眠药,没准是类似于粉状的物体。”
由于化验报告是需要等待的,一份报告足以将所有问题还原,在此之前,我们唯一做的,只有等待。
我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坐在办公室里,浏览着阿怪的电子邮件,说实话,他的行为举止,我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to:许医生
子虚一人坐在审讯室里,我装模作样地拿着一份报告地在他身边不断地兜圈子。
“停车场的灵异闹鬼事件,到了现在,我想……已经有一个可以解释的方案,因为这个事件牵引出一宗灭绝人性的谋杀案,首先,我们要从你见鬼的那一幕开始讲起。”
他惊愕地抬起头望着我,我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放心吧,慢慢来,我会一步一步地揭开你见鬼的事情。”
“首先,诡异的车辆就是你在那家商场做保安那里丢失的,然后又莫名其妙地你值班的时候出现,这听起来像是很诡异对吧?但其实我可以这样理解,是你偷了那辆车,然后用那辆车杀人和埋葬尸体,接着你要策划的是,如何令那辆车神秘地出现在停车场那里呢?这个场合只有你可以做得到。保安人员的值班时间是你刻意安排的,你安排自己一个人在晚上值班,然后在监控那里做了手脚,提前开着那辆车进入停车场,当然你当时是戴着手套的,所以方向盘那里是找不到指纹的,接着你在车上洒满了灰尘,让别人看起来那辆车很破烂不堪。接下来的事情就显得很简单了,你说车的后尾箱有人向你求救,这些都是你的片面说法,至于其他保安听到的话,只是你放的录音文件在误导他们而已。”
对于我这个说法,你个人是怎么看的呢?我故意地问他。
他很冷静地说:“就算车的灵异事件是假的,那又怎么样?”
我摇摇头:“那倒是没什么,不过你可别忘了,就是那辆失车的后尾箱发现的血迹才让我们找到你女朋友的尸体,哦,不对,应该是前任女朋友的尸体。”
他很识趣地说:“你的意思是,怀疑我是凶手?”
我点了点头说:“很高兴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突然放声地说:“我都说了!我真的是梦中杀了人!你们赶紧抓了我吧!求你们了!”
我胸有成竹地说:“如果这一番话在之前说出来,我一定不会相信的,因为你给我的感觉不像凶手,但是随着巧合的情况越来越多,导致我不得不开始接受,你极有可能是凶手这个说法。”
“我们可以从三名受害者的伤口中得出结论。最惨的是男死者以及女死者的父亲,他们身上的创伤是最严重、受虐程度是极端的,换言之,凶手是极度憎恨男性,甚至割走他们的生殖器官。当时我仍然在做一个假设,凶手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是女性,因为只有女性的憎恨,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肆虐。但是案件的距离时间太久,大部分的线索基本流失,甚至连他们的尸体都是因为你突如其来的梦境,我们才找到。“
我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会:“哦,对了,说到这个梦境,我还得感谢你,是你帮我们找到第一案发现场的,也是你的梦境才使你露出致命的破绽!“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一个人他梦见的景象,很有可能是已经发生或者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所以你第一次梦见被埋葬尸体的地方,我可以当你是打开了天灵盖,接收到宇宙万物提供的有效信息诸如此类的说法;但是第二次梦见第一案发现场的时候,我就开始有点怀疑你。“
“因为我是做过很多次实验的。每次做完梦,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笔来将梦境的细节全部重新画出来,但很遗憾的是……我发现自己的大脑没有科学家那么厉害,完全是画不出来的。不仅是我,我问过大部分的朋友,他们都表示,做完梦很多时候是记不住梦见过哪些事情的,更何况要原封不动、一样不漏地重新画出来,更是微乎其微。所以当你将第一案发现场的种种细节完完全全地塑造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有预感,一切可能只是你在故弄玄虚。果然,很快你又告诉我,你梦见自己会在公寓杀人,还跑到警局,要求他们将你禁锢,但是无缘无故的,警方是不会将你关进去的,无奈之下,我只有和你去酒店住一个晚上,只要我守在你身边,你就不会有梦游杀人的可能性出现,但是没想到……命案还是发生了。而且很多细节都如你一一预言那样。“
“在公寓的女死者乃是你前女友的姐姐,你跟我说,你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不认识她,我相信你。因为根据法医官的验尸记录,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两点钟左右,当时你还在自己的房间看《洗冤录》你根本没有出去过,也不可能有机会杀人,除非你会穿墙之类的魔术。但是我后来在公寓的现场才发现了一件很小的细节。原来那天我去了公寓的时候,现场环境那么恶劣,有一种阴风阵阵的感觉,是因为空调开了一个晚上所导致的,而且空调在开着的时候,还会不断地滴水,于是楼下住户的衣服就被弄湿,导致他们怨声载道,咒骂声不绝于耳。因此我当时在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假如空调的制冷,改变了尸体的温度,会不会因此延迟了死者的死亡时间,从而造成凶手的不在场证据呢?我的确有这样想,但是很快又发现是不对的,你那晚根本没有出去过,就算死者的死亡时间有差异,也不代表你有杀人的嫌疑。“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我故意地盯着他问。
他不说话,我只好一个人继续这样说下去。
“不对,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酒店的。根据酒店经理的口供,他大概指出,酒店的清洁人员在凌晨之后只会收拾房间的垃圾一次,之后他们就会下班;而在十二点至一点多之间,我记得已经出现过一名清洁人员在清理垃圾;到了一点二十多分,我又发现了清洁人员在清理垃圾。这就与经理所提供的信息有点出入,但是他没有理由骗我啊。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当时穿着清洁人员制服的人会不会就是你呢?你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了酒店,而我根本没有发现。“
他喃喃地说着:“这可说不通。当时房间里还传来《洗冤录》的声音。这就足以说明我当时还在房间里。”
我激动地说:“我就是在等你这一句话,其实到了后半夜时,酒店的网络信号出了问题,整个酒店都没有网络,但你还在房间里看《洗冤录》这可说不通。所以你根本一早就下载好《洗冤录》里的其中一集,然后用了一个播放器一直在循环播放,还故意将声音调到最大,目的就是要让我产生错觉,以为你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他反驳我:“既然可以下载,那我也可以一早下载好所有的集数,就算后半夜没有网络,我也一样可以观看。“
“那好,我问你,在《洗冤录》的第七集,十王爷是多少分钟出场的?”
他面无表情地说:“十王爷在第七集一直都有出现。”
我弹了一下手指:“你错了,十王爷是后面才出来的,第七集根本没有十王爷,你回答错了,说明你根本没有在看,你一整晚都在策划如何逃出去杀人。”
“我根本不认识她姐姐,又怎么会杀她呢?”
“没错,你的确不认识她,但是也证明不了你没有必要杀她。”
我在死者的房间里找到几页聊天记录的截图打印文件,里面的消息文字非常极端,无一不表示死者有多次想自杀的冲动,她很信任你,不断地央求你杀了她,当然这只是一个人在失落阶段时,所产生一个心灰意冷的念头而已。但是你当真了,你真的有计划过要杀害她!
“我在死者的电脑里,找到一份曾经被删除过的音频文件,经过电脑技术的修补,已经百分之七十还原,最后证实,那个音频文件就是打电话给999报案中心时所听到的一个录音片段,这是你要求她事先录制好的,当你杀害她之后,再用手机将她的电脑内的音频文件导出来,用手机重新播放一次给999报案中心那边,让全世界都以为,她是在打了求救电话之后才遇害的,其实是恰恰相反,在报案电话打出去之前她已经遇害。而你离开的时间又恰巧在一点十五分左右,因此你绝对有足够的时间去案发现场的公寓作案。之后你又匆匆忙忙地返回,那时候我已经睡着,然后你假装刚刚从房间出来叫醒我,让我以为你一整晚都没有离开。”
他很镇定地说:“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我可从来没有去过那家公寓,更加没有接触过死者。”
我像变戏法那样,变出一台手机:“你要证据是吗?死者那台电脑是有历史记录的,只要你将你自己的手机连接死者的电脑,如果没有弹出是否信任这台电脑的提示,这就说明,你在之前已经用手机连接过死者的电脑,并且导出了相关的文件。”
他冷笑着说:“就算我真的有用过那台电脑,也证明不了什么的。我都说过了,我与前女友很久没有联系过,我根本没有杀她的理由!”
“有!你有!你杀她并不是因为她离开你,而是因为她抢走了他!”
“从一开始,男死者的下体被残忍地阉割,我就应该想到,这是一宗很残忍的情杀案,但是我想错了,凶手不一定是女的,也有可能是男的。”
“也许他是爱你的,你也是爱他的,但陈珊珊家里很有钱,而他爱上了陈珊珊也是因为她家中富有,而她父亲也很喜欢他这个乘龙快婿,你很生气,觉得是他毁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也认为他背叛了你。男人出轨多半是下体在作祟,于是你对他实行了阉割之礼……“
他毫不在乎地玩弄着手指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的?“
我略显夸张地说:“我也没有把握,于是我只好请我的团队,做一场人前人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大台戏,目的就是要让你露出原型。首先我需要一个绝世花心男人—史警官,然后我再需要三个名流望族的高贵女士,让她们互相配合演出,假装她们是他的情人。“
“假装?“他突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史警官抢着说:“当然是假装了!我哪有那么大的别墅,不怕被廉政公署请回去喝咖啡啊?还有,新的选举都是烟幕,假的,故意演给你看,让你误以为我会为了升职而不择手段,好让你对我产生了杀机。“
我打了一个响指:“我为了让你露出马脚,我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功夫。首先我要让史警官无论从形象上、打扮上、谈吐上都模仿成像你喜欢的那个他那样,那天史警官换了一个形象,你脸上的反应早就已经出卖你了,因此我更加肯定,你就是凶手,但是要让你露出马脚,我仍然要惹恼你的基础上再添盐加醋。刚才史警官对你所说的每一番话,可是我构思了好几个通宵才想到的,甚至连说话的语气我都考虑进去了,史警官的演技加上我的台词,果然让你产生了杀人的冲动!“
史警官像吃了一只苍蝇那样感到噁心:“我可不是男妓,才不会为了那些无聊的功名利禄去讨好那些女人,劳斯莱斯也不是我的!”
我看着他摇摇头说:“我们一场同学,或许我不应该这样设计你,可是你太残忍,我不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会发展成什么程度。”
他痛苦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我们到头来还是输给了现实?我得不到他,就选择毁了他,我有错吗?他宁愿选择一个不爱的人也不愿选择我,他该死的……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那么高明的手法居然还让你识破了!”
我敲着桌子说:“确实,我承认,自己一开始的确是被你牵着鼻子走,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被自己出卖了,却不以为然!”
故事到了这里,已经结束。
天呐,我认识他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那么偏激。
是我过分主观了吗?
先入为主,认为他不是凶手,才导致了后来的命案。
或许我们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