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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受害者会说话 > 第640章

阳光的光线很充足,闷热的室外产生一种令人烦躁不安的感觉。

我跟在特案组专用的车辆后座,莫求一如既往地充当着司机的角色,黄雁如坐在我旁边,但她全程没有说过话,默默地翻动着厚厚的档案,她似乎在寻找着某些异样的东西,田青也在参考着类似的文档,她们两个就像一对活宝似的,明明忙碌着的是同一件事,但仍然会拒绝与之彼此交谈,反而是夹在中间的我显得尤为尴尬,车里的气氛过度寂静,莫求的呼吸声我都能感觉到,她是电脑技术员,被充当义务司机,她当然会感到不愉快,但她不会很明显地表露出来。

车子在前往荒野的路上形单影只,较为奇怪的是,路上似乎没有其他的车辆,仿佛整条荒凉的路都被我们无理占据了似的,显得我们异常粗暴,无礼。

经过不断的摇摇晃晃之下,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波特墓园

波特墓园其实很奇怪,建立这座墓园的幕后集团大老板,据说是一名艺术家,她博览群书,喜爱阅读历史、侦探类型的小说。

波特墓园这个名字的灵感就源自于《首席女法医》系列的其中一部作品《波特墓园》

她喜爱这个系列的故事,对故事中的命名更是异常的喜欢,所以就有了波特墓园这个名字,也有了这个接近荒野的墓园。这属于私人财产,由于这个大老板在后期的股票市场输得一塌糊涂,她的家产也输得一干二净,唯独还剩下这座墓园,她在临终之前曾经立下一份遗嘱,任何不幸离世的人都被允许安葬在这片墓园内,这里就是她们死后的归属地,因此波特墓园因此而广为人知。

车子停留在一片荒野之地,便无法前进,前面完全是一块烂地,我们只能下车,绕过一大片树林,经过一座半残不废的木桥,跨过去以后,摆在眼前的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波特墓园。

在墓园前面的那一大片范围已经被警戒线给封锁了,支援小组的人员已经在着手准备调查工作,戴着帽子低着头走路的人比比皆是。我提起脚,跨过警戒线,正式踏入波特墓园的范围,随后黄雁如她们也跟着进来。

一眼望过去,是一排排很整齐的墓碑,厚实的大理石构造,墓碑上还会停留一两只经唱不绝的小鸟,偶尔还会落下一片树叶,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顺其自然。墓碑很多,我们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只知道墓碑是根据上面名字的字母大小顺序排列的,但是我们暂时还不知道斯佩莎丽来波特墓园做什么,因此很难猜测她的具体位置,不过还好,有鉴证科的同事为我们带路,我们跟着他,绕过好几片阴森森的墓碑,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斯佩莎丽的尸体就暴露在那里,仰面朝天,四肢蜷缩着。

黄雁如冷冷地说:开始工作吧。

我戴上手套,提着工具箱,移动到斯佩莎丽的尸体前面,我蹲了下去,准备检查她的尸体。

“手指甲内有淤泥,指甲有破损的迹象,手掌呈九十度弯下去,泥土深陷;嘴角有白色的屑物,淡出黄黄的残余成分,她的嘴巴紧紧闭合着,嘴里似乎有含着某些东西,喉咙部位呈现深紫色的暴露迹象,我好奇地撑开了她嘴巴,口腔内的食物一下子有如山泥倾泻般从两边的嘴巴侧面滑落下来,大部分的食物已经结合了唾沫,成了粘稠的状态。”

黄雁如说:“奇怪,为什么她嘴里会有那么多的食物,还有她为什么会在墓园里吃东西呢?”

我用那戴着手套的手,伸入她的嘴巴里,像挖泥土那样,将她嘴巴里的残余食物全部掏了出来,那股气味很难忍受,在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忍受的气息,我甚至能从那气息中判断出,有鱼腥的气味。我以手指搓碎了那一整团的食物,惊呼道:慢着!斯佩莎丽嘴里的食物是金枪鱼三文治,她竟然在临死之前吃金枪鱼三文治?

田青不以为然地说:“那又怎么样?吃金枪鱼三文治也不代表什么吧?”

我望着她,没好气地说:“一看就知道你没有关注过斯佩莎丽。她对鱼腥严重过敏,任何类型的鱼都不能摄入体内,一下子吃那么金枪鱼三文治无疑是自杀的行为。”

其实我也没有关注过斯佩莎丽,我之所以知道她对鱼类食物敏感,也是crazy在与我彻夜未眠,通宵达旦聊天的时候提及过的,恰巧的是,我在潜意识的控制下记住了这些,听起来很凑巧。

黄雁如摇摇头说: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在一片墓碑前面吃金枪鱼三文治自杀?

我挪动着尸体的头部,仔细地检查着她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的伤口。

“死者的牙床有倒塌,口腔内部神经细胞更有撕裂的严重情况出现,牙齿互相磨合之间的距离被扩大化,这是一种强行塞入异物进嘴巴里时所遭受的严重创伤特征,牙齿的上排还留了一点点皮屑。”

我拿着镊子轻轻地提取牙齿的肉屑,放进透明的袋子里。

黄雁如同样也蹲了下来,就蹲在我旁边问:“致命原因呢?”

“死者脸色惨白,接近鼻子附近的皮肤表面呈现暗紫色,这是性窒息的一种特征,大致上可以推断为,有人将金枪鱼三文治强行塞进死者的嘴巴里,一个接着一个,不顾一切地填充食物在嘴巴里,由于食道被皱成一团的三文治卡住,呼吸开始出现困难,随着外来食物的不断增加,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导致出现窒息的现象。死亡原因是窒息,食道被堵住,喉咙无法正常呼吸。”

“用食物强行喂食令人窒息致死,这种手法真的很罕见!”黄雁如重新站了起来,看得出她很沮丧也很生气。

我还是老样子蹲在那里,指着尸体的服饰打扮说:“你看斯佩莎丽虽然是独自一人来到波特墓园,但是她的穿着很讲究,黑色裤子加黑色衬衫,还有那黑色的高跟鞋,如此庄严的衣着打扮,说明她很尊重这个墓园,还是说,她很尊重这个要探望的’人’

我捡起不远处散成一地的菊花花瓣,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说:”菊花是用于拜祭的,斯佩莎丽很显然来这里拜山,但是她的目的墓碑在哪里呢?她的尸体肯定挪过位置,我们甚至不知道她的父母叫什么名字。”

黄雁如说:“这里的出入不用登记,换言之就是谁都可以进来,拜访先人、朋友、爱人之类的,谁都可以出现在这一片墓园里,看来我们的调查范围又得扩大。”

我皱着眉头接着说:最大的问题是,墓园的环境接近于自然资源,环境证供是一个问题,套取指纹也是另外一个问题,凶手就算在这里杀害了死者,他压根就不用清理现场,因为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实在很多,一一排查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田青在危言耸听:我绝对敢肯定!凶手没有戴手套行凶,这样就很方便了!

黄雁如总结着:银苏苏雇佣杀手杀害自己的丈夫,将他在厕所里进行杀害,她自己最终也被谋杀在厕所里,死亡的方式与其丈夫如出一辙;斯佩莎丽与赵先先共进晚餐,给他吃了有问题的金枪鱼三文治,还往食物里下毒,就这样毒杀了赵先先,但现在,她自己也被金枪鱼活活塞死,与过去的作案手法同样地如出一辙!更为重要的是,她们都是在死刑执行之前被谋杀,这似乎是一种奇特的规律。

此时,女子监狱的最高负责人及时出现了,只见她戴着一条挂着证件的红色绳子,穿着白色衬衫,那黑色的性感内衣在白色的衬衫下若隐若现,她个子很高,腰有点微驼,戴着一副黑漆漆的墨镜,两手叉在腰部的位置,局部不安的神情,嘴巴微微翘开,欲言又止,又不忍心看着墓园里被白布垫着的尸体,她的样子看上去很难过,黄雁如好像故意找茬似的,从她身边经过,刻意地用肩膀撞了一下她,但又做出一副亏欠的表情: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你了。

她早就看穿对方的伎俩,假装不介意地说:“没关系,我想你不会故意撞我的,对吧?”

“我想,你该不会故意释放斯佩莎丽的吧?好让凶手有机会下手?”

“很抱歉,我是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太幼稚,看事情过于表面,其实你并不适合当警察。”她毫不客气反击着。

“乔,人有时候真的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

乔是她的名字,只是一种很亲切的称呼,她们在很久之前已经认识。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无理指责。”

“求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黄雁如几乎是吼着喊出来的。

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默默地望着一个方向走过去,我拉动着黄雁如的手,暗示她跟过去看看,她明白我的意思,便跟着乔拐过一条又一条的过道,终于在一片苍白的墓碑前,停了下来,乔的脚步停止,目光停留在一块破了一个角的墓碑上,沿着下方的空白处,镶着一张看似古老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年轻的脸庞总是无所畏惧,固执中带有三分的善良,一分的邪恶。

乔淡淡地说:“你看到的这座坟墓,是斯佩莎丽的母亲,她在她坐牢的时光里,生命悄然地消逝,尸体在公寓里三天才被人发现,被发现时尸身早已经发臭,由于她是一名作家,虽然不算很出名,但也小有名气,文坛界的主席决定为她申请一处可以埋葬她的地方,他选择了这里,据说环境优雅,尽管我不知道这是否是真的。”

黄雁如眼前的这座墓碑,放着一束凌乱的菊花,花瓣散了一地,凌乱不堪,尸体就是从这里被拖过去的。

乔继续说:“斯佩莎丽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向我提出了申请,希望在临执行死刑之前,去一趟她母亲的坟墓,她告诉我,在她入狱之后,她就没有尽过为人女儿的责任,她母亲早就有心脏病,需要长期有人在她身边照顾着,但她在牢里无能为力,直到接到她在公寓里一个人孤独惨死的消息,医生说,她是突发性心脏病复发,死的时候很痛苦,脸部扭曲,另外一只手还搭在书桌上,她想拿药,可是心脏在紧紧收窄的同时,夺去了她正常活动的能力,她的求生欲望很强烈,可是她最终仍然要孤独地死去。”

她没有说话,呆呆地望着那张迷人的照片。

“我知道,放她出去,可能会令你觉得是我疏忽或者过于感情用事,太过于主观,但我只知道,斯佩莎丽只是想在临死之前见她母亲最后一面,那终究是一张不会说话的照片,我无权阻止她,也没有想过要阻止她,尽管我知道有风险,但是……万一她没有出问题呢?我是不是该支持她呢?她快要死了,我在完成一个死人的心愿。”

她们突然安静了,彼此都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墓碑。

尸体已经被抬走,鉴证科的同事还在善后,我觉得很闷,于是在坟场破天荒地散步(其实只是在胡乱地逛着)

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名侦探大哥,这位大哥我认得,在上次的安老院,他也充当了侦探的角色,与上次一样的造型,不过这一回他的嘴里多了一个福尔摩斯那样的烟斗,两眼充满着戒备,扫视着现场的环境,漫步而行,他的样子看上去实在太滑稽(如果不认识他,或许还会真的把他当成了侦探)

我突然心血来潮,想挑衅他,故意面对面朝他走过去。

“神探,怎么那么凑巧,又来查案?”

他嘴里叼着烟斗,说话的时候含糊不清:不!我听说这里发生了凶案,于是溜进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我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这里是凶案现场的范围,外面有人维持秩序的,你是如何进来的?”

他脸微红,神经质地环顾四周,生怕被别人听到他说的话,神秘兮兮地凑近我的耳边说:“我是这里的园丁……哦,不对,应该是墓园管理者,不过我是兼职的,长期那个已经请假回家结婚,我是暂时顶替的。”

我胸有成竹地说:“哦,原来是墓园的管理者,不过我就奇怪了,你既是安老院的临时工,也是波特墓园的管理者,两份工作都是兼职的,我说你怎么就不能正正式式地找一份工作呢?”

他固执地说:“我……这些工作只是糊口的,我的目的只是为维持生计,我的真正职业还是私家侦探。”

我假装恍然大悟地说:“对耶,侦探社那边的租金也不是小数目,不凑点钱也的确很难维持下去。我想问你,你还缺助手吗?”

“助手?”他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那个词。

“福尔摩斯身边的华生,你缺乏的是这样一个诚实可靠但又足够机智聪明的小伙伴。”

他听出了我语中暗含的讽刺意味,但丝毫不介意。

“像我这种思维如此敏捷的侦探,根本不需要无聊的助手,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

我双手叉着腰,带着挑衅的口吻问:“那么,请问你破了哪些古灵精怪的案件呢?”

“死者,死在这里的死者。”

啊?我张开嘴巴,半天没有合上。

“斯佩莎丽毒杀赵先先这宗案件,是我侦破的,是我向警方提供线索,他们才有破案的时候;如果不是我,以斯佩莎丽这种如此聪明的犯罪者,作案时没有遗留任何的证据,只有我,这种被选上的人,才能顺利破案!”

我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他所表达的意思,是的,他高度认为,自己是被选上的人。

他站在我对面,还在那里得意洋洋。

我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杰克先生,我想……问问,你对斯佩莎丽这位曾经被你逮捕但又死在你工作范围内的可怜女人作何感想?”

“的确是很不可思议,但是我知道,我可以逮捕斯佩莎丽,同样也可以抓到这一次的凶手。”

我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说:“的确很不可思议,不过我想……在你抓到凶手之前,你需要向我们交待一些未知的事情。”

他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一副冷冰冰的手铐落在他的手腕上,他还没有弄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

我们一起上车,离开了波特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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