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必行挥舞着钢管,不停地招架毕满楼的攻击,毕满楼的攻势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攻守兼顾,身高与力量的优势让他一直压制着安必行。
刘洋被那些毕满楼收买来的流浪者打得爬不起来,他身上已经多处流血,好几个警员试图冲上来帮他,但是他们被更多的流浪者挡住了,毕满楼显然是花钱把这里的居民都雇佣来帮忙了。
“你知道,我第一次杀叛徒是什么时候吗?”毕满楼狰狞地笑道。
“我可以把你下面说的话视为招供吗?”安必行紧紧地握着钢管,朝着毕满楼的头上砸去。
面对着安必行挥来的钢管,毕满楼侧身躲过了他的攻击,他无法忘记自己上高职的那段时间,每到放学的时候,校门口总是聚集了乌怏怏的一群人,少说有100个,他们有的蹲在地上抽烟,有的站在那聊天。在外人看来,他们是轻松的,是惬意的,是目空一切的;可是在毕满楼看来,他们是无组织无纪律,且缺少了一种“一荣共荣、一损俱损”的精气神。
毕满楼前段时间刚被其他混混揍的在医院里住了10天,好不容易才出来,他的朋友们倒是非常轻松,一个都没有受伤。放学后他刚走到校门口,已经有好几个混混冲着他喊道“快看,是楼哥,楼哥出院了。”
“怎么就你们几个来接我?其他弟兄呢?”毕满楼问道,他去年组建的满楼总共有30多号人,大部分是校外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每天到处找落单的小学生收保护费。
那几个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马隆结结巴巴地开口说:“竹竿和四眼背叛了,他们带着不少弟兄去投靠谢铭南了。”
毕满楼听到此事后愣了很久,他终于开口说:“不,这绝对不可能。谢铭南除非瞎了眼,否则绝对不会看上他们两个。”
“老大,你还记你是被谁打伤送进医院的吗?是谢铭南的人,不知是竹竿,还是四眼,他们去谢铭南那通风报信,说你每到礼拜四晚上都会去无尽网吧打游戏,过每周任务,然后回家。”马隆看上去很害怕,毕满楼相信他曾被谢铭南的人恐吓过。
“你怎么知道的?”毕满楼虎着脸问道,他的手下结结巴巴地答道“我的姐姐是谢铭南的女朋友,是她告诉我的。”
毕满楼当时十分生气,他连忙带着自己的弟兄前去寻找竹竿和四眼,他们没用多少时间在竹竿和四眼常去的明珠网吧找到了他们,然后追着竹竿和四眼跑进了一条小巷子。毕满楼永远无法忘记那天夜晚,当时是冬天,不到七点天已经黑了,巷子里一片漆黑,借着路灯微弱的光芒,他看到了竹竿和四眼已经操起了一根铁棍。
“有用吗?”毕满楼举起手中的砍刀,指着竹竿和四眼问道,正当他得意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腿后面被人踹了一脚,倒地的时候,马隆拿起了一个黑色的麻袋,套在了他的头上,另外一个混混毫不犹豫地夺走了毕满楼手中的砍刀,随后一顿拳脚如同暴风骤雨般地落在了毕满楼背上。毕满楼的眼前一片黑暗,他暗叫不好,然后不停地挥舞着手臂,胡乱地招架其他人的攻击,毕竟他平时经常锻炼,抗打击能力不差,在那几个混混攻势稍微削减后,毕满楼居然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两个混混抱住了毕满楼的双臂,毕满楼只能用脚拼命地乱踹,结果又来了几个人抱住了他的脚,毕满楼着急了,他使尽全身力气,两条腿上下翻飞,箍着毕满楼双臂的这人也随着左右摆动起来。毕满楼感觉有人在抓他的腿,但始终不能得逞,他常年踢大树的腿,踢俩人总不是问题吧?踢着他们俩人的同时,满楼的步子也在往后猛退。因为毕满楼知道后面就是围墙,只要狠狠地靠过去,后面这人起码被撞的吐血。
“把他往死里打。”
毕满楼不敢相信,喊这句话的人居然是他平时最信任的手下赵有为,他猛蹬了一脚,将抓住他手臂的人撞在了身后的墙上,然后挣开一条手臂,慌忙地想要摘掉头上的麻袋,但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传来了一阵剧痛。毕满楼中了这一脚单膝跪地,他忍着剧痛,仍然试图摘掉脸上的麻袋,但是其他人的拳脚又如同机枪子弹一样密集地落在他身上,偷袭加上群殴终于将毕满楼放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毕满楼啊毕满楼,你小子才刚出院还这么能打?”马隆笑着说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看看他都暴出了什么装备。”
毕满楼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有人在摸他的口袋,把他的手机和钱包都拿走了。毕满楼怎么说算是一方恶霸,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但他刚想用手阻止,他的肚子上又被踹了一脚,那几个人又把他装进了一个更大的麻袋。
“你们想怎么样?”毕满楼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然后将他丢进了一个狭窄的空间,正当他纳闷的时候,他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毕满楼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丢进了汽车的后备箱,当时害怕极了,他生怕这些人将他杀害后抛尸,他的四肢无法伸展,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利器可以划开麻袋。
车子开始极平稳,后来逐渐颠簸起来,似乎走在什么乡间小道。这让本来全身疼痛的毕满楼更是疼得难受,晃来晃去头还撞击在车壁上,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兄要把他带去哪里,心中逐渐升腾起一阵恐惧。颠簸了一阵之后,车子又恢复了平稳,而且周围也变得极安静,正如毕满楼所预料的那样,汽车来到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
“咔嗒”一声,后备箱被打开了。一阵清风吹来,他嗅了嗅,空气中带着一丝水汽,他估摸着距离,自己的位置差不多是在运河的边上,他突然想起了那些被杀掉后丢入运河的尸体,不禁打了个冷战。
隔着麻袋,马隆一拳打在了毕满楼身上,然后问道:“你小子,死了没?”
毕满楼哼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没有死,他恨透了这几个叛徒,他们比谢铭南更可恨,那天晚上的冷风刮得很大,毕满楼本来想开口问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但意识到问了也许自取其辱,所以就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如果他们铁了心要杀人,那么就算是开口求饶也没有用。
“南哥,我把人给你带来了。”马隆说道。
“打开瞧瞧呢!”
麻袋的口子窸窸窣窣地响起来,紧接着大口的新鲜空气飘了进来,毕满楼好不容易探出了脑袋,他看着谢铭南那张长得像驴一样的丑脸,差点笑出声来,此刻谢铭南正坐在水泥墩子上,他的背后,是一片漆黑的运河。
“感觉怎么样啊!毕满楼?”
“我感觉很好,你这个死驴脸。”毕满楼绝对不会向这种人低头,他的骂声气得谢铭南走上前来连扇了他两巴掌,马隆和其他人又把毕满楼按在地上,然后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听说你喜欢游泳?”谢铭南拖着毕满楼来到了运河边,他把毕满楼的头按进了臭气熏天的河水里“你能游多远呢?”
毕满楼不相信谢铭南这种人有胆子杀人,他吐掉了不小心喝到嘴里的河水,然后冲着谢铭南吐了一口唾沫。
“马上都要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吗?”谢铭南说完后,拉开自己的衣服,让毕满楼看到自己腹部的一道伤疤“你还记得你三年前捅我的那一刀吗?差点要了我的命,都是出来混的,为什么动不动就要别人的命呢!为了报仇,我准备整整三年,最近我终于找到机会了,但是我在杀你之前,收买了你所有的部下,让你享受一下众叛亲离的感觉。”
毕满楼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谢铭南用力抓住毕满楼的头发,然后让毕满楼回头看到自己曾经的弟兄们“在你死之前,好好看清楚他们的脸。他们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
“叛徒,不要脸……”毕满楼小声嘀咕道,谢铭南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有些人,为了利益,连脸都可以不要。看在你是个汉子的份上,我允许你留下遗言。说吧,你的遗言是什么?”
“我要把那些叛徒的脸,扒下来。”毕满楼愤怒地吼道。
谢铭南回头看了看毕满楼的弟兄,然后笑道:“你们都听到了吗?谁过来搭把手,把他杀了?”
“南哥……你不是说只要稍稍地惩罚一下楼哥,不会要他的命吗?”马隆结结巴巴地说道,毕竟这些人里,他曾经和毕满楼关系最好。
“算了,瞧你们这几个人的熊样,还是我亲自来吧!”谢铭南用刀子在毕满楼的腹部捅了一下,然后一脚把他踢进河里,毕满楼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医生告诉他,要是刀子再深一点,他恐怕就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