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是故意没有杀长岛司的。
她用精神力锁定了长岛司以外的所有邪教徒,然后扣下了扳机。
在手枪崩坏的瞬间,几十道黑色的光芒从枪口中飚射而出。
那是碎裂而开的子弹。
此刻一颗子弹被分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而在黑线的加持下,这些碎片化作了夺命的恶鬼,轻易击穿了那些邪教徒的大脑,将他们的头颅轰了肉渣。
而苏凌没有杀长岛司,并不是因为她想要放过长岛司,而是因为她想要将长岛司留到最后一个。
让他像其他人那样一无所知的死去,还是有点太便宜他了。
他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遇害,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被洗脑。
他破坏了其他人的人生,强迫那些女孩与他们的家人、亲朋分别,然后还要在这里宣扬他的那一套怎么看怎么虚假的理论。
信神?
就算是苏凌也能看得出来,这只不过是他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编造而出的谎言罢了。
他的真实目的,只不过是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乐园”,能让自己无忧无虑地享受,当个不受法律束缚的“土皇帝”。
被他抓来的女性,都还正值青春年华,却要因为他的一己私欲而献身。
在苏凌的判断当中,长岛司早就是和柳夜坐一桌的恶人了。
不,他甚至比柳夜还要更恶心。
虽说柳夜是个疯子,但他至少曾经真的为人类所考虑过。
长岛司呢?
他是真正的利己主义者,他可以为了利己,而损害无数人的利益。
“你觉得已经没有人可以治你了吗?”苏凌手持小刀,居高临下地望着长岛司,“如果你觉得你能在这里享福一辈子的话,那么你还挺可怜的。”
“等……等一下!”长岛司惊恐道,“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违法的!”
“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事情是违法的呢?”苏凌反问道。
“我至少没有杀人!虽然我打了她们,但我没有杀人啊!”
“你明明之前无视法律,甚至蔑视法律,现在却想要搬出法律来镇我吗?抱歉,法不救恶人。”
说罢,苏凌手起刀落,用小刀将长岛司的四肢给砍了下来。
“啊啊啊!!!”
长岛司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喷射着血液断肢切口,能够很明显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再这样下去的话,他就会因为流血过度而死掉的!
而更令他感到绝望的是,苏凌在砍掉他的四肢后,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
苏凌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流血、挣扎。
长岛司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苏凌的意思——他这是要让自己不能痛快地死去。
这种明知道自己会死,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的感觉,让长岛司几乎要崩溃了。
“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再见她一面!我还没有实现我的愿望!”长岛司哭喊着,眼泪鼻涕疯狂地流出,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了。
“如果早知道会有现在这一天的话,你会后悔吗?”苏凌突然问道。
“后悔?”长岛司却是出了扭曲的表情,“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也不觉得我做错过!为了得到她,我愿意做一切!”
“这样啊。”
苏凌点了点头,“那你的确是个混蛋。”
随后,他将一根黑线缠绕在了小刀上,砍下了长岛司的头颅。
至此,基地当中的所有邪教徒,都被苏凌给杀光了。
苏凌走到长岛司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在他的尸体上搜索起来。
“嗯?”
苏凌在长岛司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在看到照片上的女人之后,苏凌陷入了沉默。
“阿斯蒙蒂斯……”
苏凌盯着照片看了许久,随后又抬头看向了外边的那座所谓的“神”的雕像。
他总算是知道之前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来源于哪里了。
合着,这个神是以她为原型编造出来的吗?
苏凌本来是不明白长岛司死前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的,但他现在有点明白了。
不,应该说是完全明白了。
说到底,引发这一系列事情的“罪魁祸首”,还是阿斯蒙蒂斯啊。
因为遭受了【原罪】的侵蚀,所以变成了【原罪】的信徒。
【原罪】啊……
苏凌忽然有些感慨。
对于【原罪】而言,人类真的很脆弱啊。
就算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言语,都能影响到一个人的精神。
而如果一个【原罪】刻意去影响一个人的精神的话,那么就很容易导致这个人精神崩溃或是性情大变。
这一刻,苏凌好像有点理解【原罪】的本质了。
之前阿斯蒙蒂斯和他解释【原罪】的本质的时候,苏凌还只是从字面意思去理解。
但现在,他能够意会到阿斯蒙蒂斯的意思了。
将人性向阴暗的一面引领,激发人内心的罪,致使人堕落。
这便是【原罪】。
祂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负面的。
就算那个【原罪】并不想让一个人堕落,但只要祂站在那里,就会影响到周边人的性情。
而越是性格恶劣的人,就越容易被祂们给影响到。
哪怕是为人正直者,也不见得能抗住【原罪】的侵蚀。
所以苏凌得出了一个结论——【原罪】对于人类,的确是个祸害。
但人类不可能击败【原罪】,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原罪】,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无罪者】。
所以真正的【无罪者】,不可能是人,甚至连生物都可能算不上。
“所以才必须得由【容器】来吗……”苏凌喃喃道。
击杀【原罪】,只有【容器】才能做得到。
因为【容器】什么都不是,【容器】就只是【容器】,也正因如此,【容器】才能被称为【无罪者】。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都不是”的人。
苏凌意识到了自己的本质。
如果换做以前的话,他大概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然后无法接受吧。
毕竟一直以来,他被灌输的理念都是“他是人类”。
但现在,他已经不再迷茫了。
是人类也好,不是人类也罢。
他的目的都只有一个——他要守护好他想守护的一切。
这无关他的身份。
既然这个世界上存在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那正好,就让他来做吧。
无非不过两个字,“杀”与“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