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鹤泉下确实有一条路,当是通往那座无名冢的,他们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无名冢地,寻找无名棺,无名棺中未见古人。
那条路何其狭小,压抑的让人窒息。他们趴在地上,匍匐走着,也只是勉强可以通过去。地下黑暗无边,他们看不到前方的路,即便是努力地能窥到一点点的光,这条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谁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也没有人能够斩钉截铁的拍了板儿,一定能走过去,走过去后…
也许,他们穷途末路地被困在什么地方,也许,他们耗尽精力最终拨云见日所见却仍然是死路一条,如果因为害怕前路穷崖末水就故步自封,那么我们终将止步于一隅之地。
而那些被困在了偏山一角的孩子们,总要走出来,他们想要去往遥远的任何地方,若非建设家乡,也要走出来,站在高山之上看花开,叶落,枝桠枯萎,四季流过麦田,报效祖国。
所以,未想前路迷茫,平芜尽处,青山可望。
于是,我总是忍不住想问一问那些冒险者,终有一日,如果被埋葬在夹缝当中了此一生,死后不能见天日,大将军曾有一言,说,人死后并非所囚,囚乃坟之所葬,未见碑文所铸,数年之内也无人祭奠则在死地受鞭打之劫,人死之后尸体之行乃魂魄之体,此为立世之根本,以全入殓师之仪;其二,天下墓穴各有所长所不长,或于身份地位,或和毕生功勋过错息息相关,至于横死意外的,死有余辜者万劫不复,反之还能有个说法,不过作死之人受死后之刑,理应如此。
于是,我又想了想,那些注定流浪的自由者,人于身死之后也不过就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所以他们昂首挺立,纵然死在了远方的路上,也不能从未到过远方罢。
地下爬着很多叫不上来名字的各种虫子,大抵是因为地处黑暗,终日见不得阳光又阴潮所致。
他们趴在那座狭长的阴沟里走着,一路伴随着“噗嗤噗嗤”的破碎声,浓黄的汁液溅到他们的手上衣服上,姚当家的头发待到那浓黄汁水干涸后打成死结,空气中漫起来的味道熏的人头疼。
他们谁也不说话,也没有人知道从这里约么爬过了多长时间,前面的路终于渐渐宽阔了几分。
“等会儿,先在这儿呆一会儿,”常安长吁了一口气,他用手臂支撑借来一点儿力气,坐在那里,那个地方像一个山洞“咱们的游戏,应该可以开始了。”
他们打量着这一座平平无奇的土山洞“这里有什么?”姚昆仑不假思索“恐怕是要找的地方还没到,做这种事情,心急不得,你又不是第一天来的。”
“是吗,那你再看看。”常安脱口而出。
他们却不约而同,再次打量起这座山洞。
听风谷主曾在这里耍把式,喊山要泰山神出面决斗。
泰山神便以不与生灵有染为由拒不见他,泰山为世界万始之宗,吹灰之间可颠覆六道,区区龙这一脉,真是自不量力。
泰山神既许天地众灵以生命,自然不会今天要他死,明天又想他活着,不过,妄想挑战不可战胜之人乃求死之心,不得不除。
须臾,这里赫然出现了一架龙头,龙头骨骼焦黄亦有断裂,那上面还让人刻上了几个字:
一生侥幸之人不得生死,出门在外却暴戾恣睢,嚣张狂妄,终遭到反噬,转生为奴或神官坐骑,受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