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芜推开他的手,语气坚定而又决绝:“至少我可以和他死在一起!”
蔺晏的笑容一顿,他低头重新审视江芜,眼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了,你是不是有个弟弟?”
江芜觉得死前有必要和他交代一下。
见他挑眉,她继续说道:“那小孩子在二楼西北角的杂物间。你找到他后告诉他,别随随便便把自己哥哥许诺出去,他哥又不是夜店里的野鸭。”
说完江芜又恶劣地补了一句:“就算是头牌,不也有选择的权利!”
“夜店里的野鸭?”
蔺晏面带微笑,表情显得非常温和,听起来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套房是单独的线路,安装有储备电源。
此时房门打开,外面依旧漆黑,室内的光照射出去,大范围提亮过道的光线,阴影下探出一个人影,迟疑地问了声:“姐?”
江芜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过身。
吴洋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的脸很脏,黑西装破了一道口子,头发乱糟糟显得十分狼狈,但眼神很亮,精神头十足。
那一瞬间,江芜感觉自己从地狱回到天堂。
濒临死亡的心又重新活了过来,眼泪刷的一下爆发,她哭着扑向吴洋。
“你个死小子,吓死我了!” 吴洋张开双臂,任由她摸来摸去,笑着说:“我没有伤到,好得很!”
蔺晏抱着手臂靠在门边,见两人姐弟情深,勾了勾嘴角:“我说了这小子命大,不会有事的!”
江芜不想理他,拉着吴洋进屋,激动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做口型说让我去找你嘛。灯光一灭我就跳了下去,拉了个女人跑了半天,结果发现人不是你。”
江芜一阵无语,两人好歹从小玩到大,连这点默契都没有:“我是让你在原地等我!”
蔺晏呵呵一笑,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道:“你们姐弟俩,真是心有灵犀。”
江芜嘴角抽搐,她知道蔺晏在讽刺她拽他跑这件事。
吴洋却听成另一个意思,得意道:“可不是,刚才我都下到一楼了,仿佛听见了我姐的呼唤,于是我又跑了上来,结果你们果然在这里!”
“叙旧的话等会再说吧。”
蔺晏找到逃生工具,已经打开了绳索。
“今天真刺·激!”吴洋显然激动紧张的情绪还没过,话唠的本质暴露。
“缩在高台的时候,我以为我死定了,哪知道兄弟们一掏家伙,下面的那些龟孙一下就懵了。哈哈,太搞笑了……”
“更搞笑的是,他们当中混入了一个矮子!”
江芜一巴掌拍过去:“你说谁是矮子?”
“姐,我错了!”吴洋立即闭嘴。
江芜没工夫和他皮,她咬了咬牙从商城中购买了婴幼儿使用的一级防御罩,给吴洋佩戴上。
这玩意的防护范围虽然只有一米多一点,但能够保护脑袋和身体的重要位置,哪怕遇到危险,好歹也能留下一条命。
不怪她舍不得积分买成人可用的二级防御罩,实在是因为太贵!要三万积分一个。
她刚到手的一万积分又只剩下一千多一点。
江芜感觉自己永远在贫困线上挣扎,想要还清债务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这是什么?”吴洋好奇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类似手表的东西。
“能保你命的东西!任何时候都别摘下来!”
吴洋好奇的问:“洗澡的时候呢?”
“它防水!”江芜白了他一眼,催促他:“快点,别磨蹭!”
站在两人身后的蔺晏抬眸看了眼吴洋刚入手的特殊手表,也十分好奇。
“这东西能不能给我一个?”
江芜张口就要拒绝,但话到嘴边脑袋突然灵光地转了个弯:“可以啊,但不是免费。”
她伸出手比了个五的数字:“五个亿,或者抓五个罪大恶极的人给我,手里要沾染了十条人命以上的!”
蔺晏温柔的笑了笑:“你当我是冤大头吗?”
“就这个价,爱买不买!”江芜推了推还站在这里听他们讲话的吴洋,“快下去!”
吴洋以前参加过训练营,高楼逃生很有经验,不等江芜动手,他就利索地滑了下去,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
轮到江芜时,她往下望了一眼,心肝具颤。
蔺晏挑眉,凑到她耳边说:“怕了?我可以陪你走楼梯!”
江芜抿唇,倔强翻身,潇洒下滑。
下滑的过程中,江芜恐高,不敢往下看,闭眼又显得太怂,于是她仰头,然后看见蔺晏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她很没头没脑地问蔺晏:“在高台上的时候,你和吴洋讲了什么笑话?”
蔺晏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表情很意外,略带戏谑地说:“我问他,咱俩要是突然站起来跳钢管舞,下面的人是疯狂地一起摇摆,还是不要命的冲上来砍死我们。”
“……”
江芜忽然很后悔和这个疯子讲话,和他聊天绝对不会很愉快。
在她脖子仰得发酸时,终于脚踏实地。
吴洋麻利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忽然想起来蔺晏还是他的老板,于是挪到蔺晏身边,搓着手问:“老板,需不需要我帮忙?”
蔺晏瞥了他一眼,自己动手解开安全带。
江芜胡乱地抓了抓被风吹乱的头发,抬起头,刚要说话,就看见四楼窗户亮起光,“轰”地一声巨响,玻璃爆开。
碎片四射,从里冲出一股炽热的气浪,整幢别墅都在颤动。
吴洋只来得及把西装外套往江芜头上罩下去,用身体挡在她身后。
爆炸震得耳膜一阵鸣音。
五秒过后,江芜探出头。
四周有零星的火光,爆炸时受冲击波的影响,物体是往外飞射然后程抛物线掉落。
他们三个在墙角,按理说是最安全的范围,然而她抬头就看到吴洋大腿上的血,这伤再往上一点,就得伤到他的命根子了。
“你怎么了?”江芜吓了一大跳,幸好她及时给了吴洋防护罩,不然这会儿她得哭死!
吴洋捂着裤裆,脸色发白地指了指不远处一块尖锐的金属物。
“那东西本来朝我胸口|射过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被弹开,然后从我大腿边划过,差点就……哎哟,我滴娘唉!吓死老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