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李的话掷地有声。
千金买马骨，道歉做到这个程度，不论如何，至真园的名声算是响了。
江源听了后哈哈一笑，也不再多说，被李李接到上楼的电梯口，等待进入包房……
楼下的客人，全都在背后嗤笑。
没人会感激江老板的八十八例霸王别姬。
他们只会说，这个外地来的小赤佬，用自己的面子，成全了至真园……
这一场交锋。
是江源被李李上了一课。
也让他注意到了内地人与香港人的不同……
相对于眼前的利益，内地人更在乎名声、体面。
他们追求的是长久的得失。
江源有不得不订包房的理由，因为他知道今天的重头戏，马上就会在楼上的包房里上演。
他刚刚见到了汪小姐端着一份霸王别姬往外走……
所以他才会故意找茬，只是为了上楼。
在这个连宝总都眼热的生意里，掺和进去一脚。
晚了就来不及了。
恰巧。
就在此时，汪小姐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汪小姐，好巧啊。”
汪小姐行色匆忙，没心思注意到其他人。还是江源开口打招呼，才把心思拉了回来，回过头看……
“江总……”
汪小姐本来想着打个招呼就走，但又察觉，江源是初来乍到的港商，怎么会在黄河路有应酬？
那么他的目的……
应该就是在等自己了。
就又停下脚步，语气很坚定的说道。
“江总。”
“我知道你对牛肉丸的生意很上心，也一定做过市场调查。”
“但是我还要说，黄河路不比其他地方。”
“在这里投几百万开一间卖牛肉丸的店面……”
“是很难有利润空间的。”
“我还是那句话，我欢迎你在其他地方开店，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去帮忙……”
“但黄河路不行！”
“因为27号要对投资人负责。”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注定亏本的生意，还让你一头跳进去。”
汪明珠的态度很强硬，但也很诚恳。
她是好意。
同样带着上千万的支票，李李可以在黄河路开店，是因为至真园的目标客户就是高档群体，或许有赚有赔，但那全凭自身本事……
而江源的牛肉丸不行。
三块钱一份的牛丸面，利润能做到60%，是个能赚钱的生意。
但这里是黄河路，没人会在谈几十万的生意时，用三块钱一碗的牛丸面做配餐的……
“嗯。”
江源点点头，不置可否。
“我还有事，以后再聊？”
“好。”
电梯门开了，汪明珠还有比说服江源更重要的事。
她走近一间包房，推开门。
然后……
气场全开，火力十足。
“三羊牌，火烧丝光棉衬衫！”
“魏总出价28块5……”
“宝总说了，25块半一件，八十万件，少一件他不要的……”
“多少？”
“八十万件！”
“怎么这么多的？”
“就是因为数量多，我才特别重视，特意赶到上海来的嘛。”
“魏总，要是几万件的生意有什么意思？还不够你请大家吃八十八只霸王别姬的。”
“呵呵呵……”
江源靠在门口听的津津有味。
与之陪同的，还有至真园的老板娘李李。
李李听到这里，又看向江源。
“江总，给我个面子，今晚的包房我有大用……”
李李后悔了。
因为她察觉到，事到如今，能破局的或许只有那个迟到的客人。
沪联商厦的徐总。
“想让我放弃包房？”
江源斜眼上下打量着老板娘。
对于不怀好意的目光，李李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就事论事。
“至真园会感谢你的。”
江源一步步逼近李李。
“老板娘……”
“面子？”
“香港人做生意，看重的是利益……”
她强撑着气场靠在墙上，他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吐气。
“老板娘你这么漂亮，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呢？”
李李一把推开江源，眉头紧锁，抿着嘴不说话。
久居内地的她，独自打拼到家财万贯，也算见惯了风浪……
但真就没见过，这么露骨，还这么不要脸的人。
让她反胃！
两人的身位拉开，江源嗤笑一声，也不像方才那般吊儿郎当的流氓模样。
他刚刚确实是在调戏。
是在报复至真园把自己晾在一楼大厅等了整整一下午的轻视。
他快意恩仇的样子，不像是个生意人。
不过现在，心情舒畅，在商言商。
“老板娘。”
“沪联商厦的徐总不会来的，因为他是宝总在对面红鹭宴请的客人。”
“所以……”
“今天有我，才是你至真园破局的关键。”
“至于你把范总留在至真园，牵线谈生意的抽成……”
“这单，就算是你看轻我的赔礼了。”
说完，江源便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李李看着江源的背影，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咬咬牙，也跟了进去。
“范总，三羊牌火烧丝光棉衬衫，27块半，80万件……”
“我全要了！”
包间内范总正在愁眉苦脸，当他听到魏总最多只能吃下十万件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卑躬屈膝的祈求汪小姐的原谅，却发现这个女人心肠硬的很。
咬定了25块半的价格就是不松口。
那可是整整一百二十万的利润！
突兀的听到这一句不熟悉的声音，来自湖西针织厂的范总，甚至以为是自己老酒吃多了，出现了幻听。
不敢置信的望向门口……
那个裹着羽绒服的年轻人，以及他身后一脸羞愤的李李。
“李李，这位是？”
范总连忙起身，走到二人身前，看向李李，等着老板娘为两人介绍……
“江总，你！”
不料未等李李开口，身后的汪小姐传来一阵诧异。
范总又扭过头看向汪小姐，有些莫名其妙……
江源见状，握住范总的手。
“自我介绍一下。”
“香港商人，江源。”
“刚刚在门口听到范总的生意，顿觉心喜，这才不请自来……”
范总被握着手，然后目光看向李李。
李李轻轻点头。
“哦哦哦……”
“原来是江总。”
“刚刚江总说，这批货？”
江源点点头。
“是的。”
“27块5一件，80万件，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