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知道?”陈游皱起了眉头,“他家难不成有点远?”
陶慧茹指了一下空旷的田间:“黄大头家在红柳村,那个方向。从你这儿过去,脚程快的人也得四十多分钟。而且,现在雪还未融,估计得个把小时才行。”
陈游点头:“那天黑了就出发。”
入夜,又刮起了冷冽的北风,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在雪中缓慢前行。
行了一段路,气喘吁吁的陶慧茹放慢了脚步:“陈游,你跟陈牧是双胞胎,那你今年应该才二十岁出头吧?”
“是,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
“不看脸的话,我真的觉得你跟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差不多。”陶慧茹笑了笑,“一点都没有小年轻的青涩跟毛燥。”
陈游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没爹妈的孩子懂事早。”
“喔。”陶慧茹对陈牧了解不多。虽然在一个村,但是总共也没有见过多少次,很多事都只是听说。
比如,他来这个村的时候就是跟亲戚一起,从来没有见到父母出现过。还有就是智商疑似有点问题,这个她倒是没有亲自实证过。
而陈游这些年在哪里,在做什么。也不是现在能问的事,虽然很好奇,但是,他抽刀比翻书还快。
“还有多久能到?”
“快了,过了前面那个小山坡,就是红柳村。”陶慧茹拔了拔围巾,抬头望了一眼,“黄大头家在村子东边,门前有俩颗大石榴树那家。”
赶到黄大头家的时候,敲了半天门,家里没人,就一条大黄在院子里吠个不停。
“你们...找大头?”斜对面一个拿着烟斗的大爷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打量了他们两眼。
陶慧茹笑了笑:“嗯。大爷,我们是隔壁村的,找黄大头有点事。”
“喔,那你们可能要等一阵。”大爷磕了磕烟斗,缓缓道,“今天殷八婆过生日,大头一家人都过去吃酒了。”
“谢谢大爷,我们在村里转转,晚点再过来。”陶慧茹笑了笑,示意陈游先离开这儿。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陈游问道:“生日吃酒,这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不会太晚。”陶慧茹摇了摇头,“都知道殷八婆晚上九点以后从来不见客,雷打不动的规矩。”
陈游惊讶的望着她:“这么拽?她很有能耐?”
“至少在我们镇没有人不知道,市里知道的人估计也不算少。”陶慧茹点了点头,“婚丧嫁娶,乔迁算命这些事,基本上她都揽了。”
“喔,原来是个神婆。”陈游笑了笑,他是从来对这些不感冒的人。但这这个地方要落后不少,信这玩意的人应该还比较多。
陶慧茹笑道:“灵不灵,准不准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找她的人的确不少。”
还是等人更重要,两人在黄大头家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间可以暂时躲风雪的半成品瓦房。
“进来休息会儿。”陈游走进去,四周看了看。
雪没有要停的意思。没等多久,小路上传来大声聊天的声音,听起来还喝了不少酒的样子。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身边跟着一个年纪看起比他小很多的女人,朝这边走来。
陈游望了陶慧茹一眼,后者摇了摇头。她也不认识黄大头,不知道这个是不是。
小路上的两人径直走到黄大头家的院子,推开了院门。陈游他们立马跟了过去。
“黄大头。”陶慧茹喊道
刚进院子的两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你...你是谁?叫我做啥?”
黄大头旁边的年轻女人笑了笑:“大头有点醉。你们,有什么事吗?”
见是一男一女,虽然都戴着围巾,还捂了半张脸,看不清样貌。但估计是两口子,年轻女子态度还不错。
“喔,我们有点事想问一下他。”陈游表情随和,“隔壁村的人,能进去说么?”
黄大头舌头打着结,笑道:“来,来。进来说,外面雪大。”
陈游两人跟着进了堂屋,在椅子上坐下。年轻女子扶着黄大头在对面的椅子坐下,笑了笑,问道:“二位贵姓,有什么事要问?”
“免贵姓陈...陈牧的陈。”陈游笑了笑,伸手取下了围巾。
黄大头刚转过头,差点被吓得缩到椅子下面,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酒也醒了八分。双手撑着扶手,颤声道:“你...你,是人是鬼?”
“别紧张,我叫陈游,是陈牧的双胞胎哥哥。”
“喔,也是。陈牧好像不会这样说话。”黄大头松了口气,随即又摇了摇头,抬眼望着陈游:“不对啊,资料上写的陈牧无双亲,无兄弟姐妹。”
陈游笑了笑:“自幼失散。可能资料上遗漏了吧。”
黄大头觉得只有这种可能,不然这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怎么解释,缓缓道:“你想问什么?”
“陈牧是你亲手埋的吗?”
“对,卓所长签了字,第二天上午就下了葬。怎么了?”黄大头疑惑道。
陈游没有什么表情,接着问了一句:“坟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喔,当然可以。”黄大头点了点头,“你是唯一的亲属。下葬时没有在场,现在呢,想扫个墓,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外面雪那么大......”
陶慧茹等了半天,后面不是应该还有什么话吗?怎么就没了。
“是觉得我两手空空就来登门拜访,略显寒碜,对不对?”陈游的手缓缓从椅子扶手上放下。
黄大头没有说话,微微笑了笑。
“其实,我带了礼物。”陈游说完,一个箭步冲上去,照着黄大头的鼻子上就是一拳,抽出菜刀架在了他脖子上,沉声道:“你敢收还是不敢收?”
年轻女子吓得惊叫,忙不停跌地要从椅子上逃跑,却被陈游一把抓住衣领,拖了回来。
“再叫,我就先砍死你。”
“陈游!不是,英雄,好汉...有话好好说,刀子不长眼。”黄大头鼻血长流,又不敢用手去擦,含糊不清的求饶道。
“你,起身,去拿绳子。”陈游对着年轻女人说道,然后转过头,拿刀拍了拍黄大头,笑了笑,“你,跟上。”
二十分钟后,两人被五花大绑丢在椅子上。陈游在面无表情的转着菜刀玩,一丝旁人看不到的黑气也随着刀光在上下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