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慧茹起床，到厨房里烧好水，一只腿刚跨出门坎，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吓得她手中的盆差点打翻。
“陈游，如果你是来吃早饭，可以先把刀收起来。或者，你是想了一宿，觉得不放心，要杀人灭口，现在也还来得及。”
“你表现良好，暂时不用死。我是有其他事来找你。”
陶慧茹倒退了两步，回到厨房，略显狐疑：“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其余的事我一个普通妇女也接触不到。别站那儿，进来说。”
陈游发觉，过了一晚上，陶慧茹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怕他。
明明昨天晚上还当着她的面解决了一个人。难道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怎么也算是同伙，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其实事情很简单。”陈游走进厨房，靠在门边，“你打听一下埋陈牧的人是谁，其余的事不用管。”
“这个我可以帮忙打听。”陶慧茹点了点头，“不过没法保证今天就能问得到。”
陈游缓缓道：“下午那个贵哥不是要来找你么？都是这个镇上的人，他还要出去做事。多少也认识一些人，说不定知道。”
陶慧茹愣了一下，神情有点尴尬：“你昨天下午在这里待了很久？”
“那倒没有。”陈游摇了摇头，“来的时候刚看到他出来。好了，你这里白天不太方便。我不想莫名其妙就多干掉一个人。”
陶慧茹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我有消息，去陈牧家找你？我不进来，丢颗石子到门上，你肯定能听到。”
“行，我在家等。”陈游挥了挥手，在厨房门口张望了一下，大步离开。
黄昏时，在贵哥那里打听到一点消息的陶慧茹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陈牧家。站在院门外看了看，然后捡起路边的小石头，扔向关着的门。
砸中了，不过屋内并没有什么动静。
等了一分多钟，陶慧茹又扔了一块石头，力气比刚才用得更大。
依然没有反应。
难道不在家，应该不会。他不是要暗中调查吗？这大白天还会到处走动？
陶慧茹想了一下，双手合十在院门口拜了拜，鼓起勇气走进小院。左右又打量了几眼，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轻轻推开了门，愣了。
陈游正躺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抽动，表情显得极为痛苦。而且，陶慧茹刚一进来，一道黑气又瞬间缩回了紧握着菜刀的手。
看情形是在做噩梦，醒不来？陶慧茹没有想太多，走过去抓着他的胳膊使劲摇晃，小声喊道：“陈游！醒一醒！陈游。”
“我杀了你！”陈游猛地睁开眼睛，菜刀瞬间就朝陶慧茹的脖子上砍去！
刀锋在离脖子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陈游不停地喘着粗气，眼神复杂的望了陶慧茹一眼，骂道：“以后遇到我再这样，滚远点。我差点一刀砍死你。”
陶慧茹死里逃生，艰难的吞了一下口水，小声问道：“你是做噩梦了？”
陈游眼神狠厉，望着地面，点了点头：“对，我...梦到有人欺负陈牧。”
刚才的情景现在都还在脑海里盘旋。画面中，“自已”摔倒在地上，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看不清模样。
“陈牧，你怎么能傻到给小娟送苹果，哈哈。真的是没脑子！”站在身前的青年狂笑道，顺手把旁边的女孩子一把搂住，“可能你还不知道。小娟，她是我女朋友，哈哈哈。”
“讨厌！”小娟娇声轻嗔，然后又低下了头，“牧哥，我想吃苹果，嘻嘻。你是不是喜欢这样的我？咯咯咯。”
画面越来越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青年的手把小娟搂得更紧了些，浮夸的笑了几声：“哈哈，羡慕吗？要不我再给你表演一下别的？”
“讨厌！你给他说有什么用？可能他都不明白什么是女朋友。”小娟骂道，伸手扯了一下青年的手，“走啦，没有想像中的好玩。”
“诶，还可以，我再玩会儿。”青年没有走，怪笑了几声，“嘿嘿，尿急，我先方便一个。”
画面在这一瞬间突然消失。
陈游抬起头，血红色的眼睛望着门口，崩出了两个字：“小娟！”
“嗖“，菜刀飞出，直接穿过木门，紧接着，院子里响了金铁相交一样的声音。
陶慧茹连忙站了起来，冲到院子里。然后...愣在了那儿。
院子里的石磨上，菜刀稳稳的立在上面，刀口有一半都嵌在石头里。一丝旁人无法看到的黑气悄悄从院子里又潜回了陈游的手上。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来的我手上，但...肯定跟陈牧有关，对么？”陈游瞟了一眼手掌，喃喃道
没有反应，黑气现在并不能跟他互动，出来的时间也有点随机。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东西能让他的力道瞬间大得惊人，至于其它好处，没有发现。
喔，对。还有闪回的痛苦记忆跟狂燥的情绪。不过这不算好处，应该归为副作用。
目前感知的画面中，没有任何甜蜜，温馨的场景。陈牧，你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生？
陈游摇了摇头，走到院中。陶慧茹正努力的想把石头上的菜刀拔出来，不过试了几下，刀依然跟焊死在上面一样，纹丝不动。
“我来！”
戗！刀瞬间被抽出来，带起了一小团石屑。
“你家的菜刀难道是宝物？这样都没有豁口，也没有卷刃。”陈游拿手指刮了一下刀口。
陶慧茹面无表情，回应道：“说不定就是，前夫买的，6块8毛钱。”
陈游没有追问前夫的事，他不感兴趣。把菜刀顺手别到背后：“这个时候过来，应该是有消息了？”
“嗯。贵哥...”陶慧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的陈游，接着道，“有个远房亲戚就在镇公所做事，有时候他们会在一起喝酒。像陈牧这种情况，无亲无故，一般都是镇公所派人去处理。”
“喔，当天是谁在处理？”
“这些琐事都是黄大头在办。我大概知道他家在哪里，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