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我,黎近将九重天翻了个底朝天。
仍旧一无所获。
夜间他便握着那枚玉坠,宿在玉阙宫。
由我双眼做成的夜明珠,照亮了整个天界,他总是在门口盯着那两只夜明珠看很久,最后一道灵光飞出去。
夜明珠被打成碎片。
骤然间从亮如白昼变成浓浓黑夜。
“和许窈窕一样的眼,看着就让人恶心。”
灵魂明明已经没有了痛觉,眼球却仍旧像被人狠狠捏碎了一样。
痛得让人喘不过来气。
黎近不知道的是,那双夜明珠是元清为了他的小徒弟做的。
只因为他的小徒弟怕黑,他唯恐那人醒来后害怕黑夜。听说九尾狐的眼睛挖下来能当夜明珠用,便揪着我的尾巴将我吊挂起来,硬生生挖去了我的双眼。
睡梦中的黎近皱着眉,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表情时而痛苦,时而悲伤。
我静坐在他的床边,好想捧着他的脸。
突然又想起来我们初见的时候。
我脚步慌慌,从青丘出来,被大妖追杀了一路,误打误撞冲进了黎近的巢穴,撞见了正在发情期中克制隐忍的黎近。
他嘶吼着要将我驱逐。
我的身后是张牙舞爪的大妖,眼前是不过巴掌大的小蛇。
两相权衡之下,我把心一横,将黎近揣进怀中,往山洞更深处躲去。
等大妖走之后,我松了一口气,可腿上突然缠上一个冰凉的触感。
俊美昳丽的男人猩红着眼睛瞪着我,人身蛇尾,尾巴像缠绕猎物一样缠绕着我的双腿。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黎近这个男人太过危险。
我给了他两滴血,只当是恩怨相抵,却不想成了相识的开端。
两千年的相处中,他身上的倒刺在我眼前成了绕指柔。
即便是发情时痛苦难当,也从不肯逾距,只是用尾巴尖勾着我的手腕隐忍缓解。
思绪回笼忽然睁开眼,眼睛巡视着玉阙宫,我猛地绷紧了身体,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看见我了。
但他只是在玉阙宫内扫视一圈,便起身,将桌椅床榻都砸得稀巴烂。
“难怪本尊总睡不好,许窈窕用过的东西,也让人恶心。”
我还没伸出去的手悬停在空中,心如刀绞。
他的一个副将在这时候进来,领着满脸不情愿的宋枝意:
“尊上,我们在玉阙宫的地下发现一座地宫,里面便有许窈窕的尸体。”
像一道狂风从眼前疾驰而过,我的灵魂也被黎近的猛然抽离而带走。
……
若说玉阙宫奢华,那么地宫便是奢华中的奢华。
珠宝翡翠琳琅满目,数不胜数,一脚踏进去,不用照夜明珠,仍旧亮如白昼。
在这奢华无比的装潢之中,停放了一座冰棺。
远远瞧上去看,里面躺着一个人,模样与我有八九分相似。
但四周布下了层层结界。
黎近眼睛紧盯着那座冰棺,呼吸凝滞,瞳孔微缩。
藏在袖中的手指,捏紧了玉坠。
我的呼吸仿佛也被他捏紧,缓不过来气。
“把结界砸开!”
每一层结界都坚不可摧,宋枝意和副将浑身解数,也没移动结界分毫。
黎近忽然等得没了耐心,扬手挥开宋枝意和副将,掌心汇聚灵气,化作玄天大刀,径直向结界劈过去——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