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好自?己，我走了。”
绿皮火车驰骋在麦浪金黄的田野间。不久之后，将迎来一场硕大的丰收。戴月靠在车窗上，望向那片金黄，她想明白了。
列车贴在轨道上，驶向已知的终点。人生之列，唯一已知的终点，只有死亡。
既然如此，便只管享受沿路风光。只要迦易在侧，她一定会尽力爱她。若迦易想中途下?车，她亦坦然接受。
第074章 第74章
过年放假之?前, 戴月回了一趟安平，去见戴国?明?。
父女俩坐在饭桌前，戴月开口：“爸, 我有件事情, 想跟您说。”
戴国?明?自?出来之?后?，很少见到她, 更别提她这副严肃的样子了。他放下了碗筷，端坐着等待她说事情。
“我想问您，如果我决定要和一个女人共度余生, 您同意吗？”
戴国?明?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是说，我想和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像您和妈妈一样过两口子的日?子。”她尽量解释地直白一些。
世人皆有嘴, 戴月管不了那么多了。可?至少, 她不能让迦易被自?己的亲人排斥。在回来面见戴国?明?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他不同意, 也没有关系。只当?是通知他，不要?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去摆布自?己的人生。也不要?，为难她的爱人。
她可?以将亲人放在安平，将爱人藏在安平以外的地方。有徐昕继子和李浅那样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她不会容许, 迦易受到相似的对待。
戴国?明?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思考这听起来很新奇的说法。女人和女人, 过一辈子……
他像个做不出算术题的孩子，有些懊恼地抓着后?脑勺, 戴月已经有了被指责的心理准备，放下了碗筷。
“可?是……你想跟人家?过一辈子，你难道不应该去问她同不同意吗？”戴国?明?终于开口了，说出来的话，却叫戴月吃惊。
“爸，您不反对？！”
“如果这让你觉得幸福，我为什么要?反对？”戴国?明?用两个问句回答了他的女儿。
始料未及，戴月甚至做好了饭桌被掀的准备。毕竟，印象里年轻时的父亲，一直是个暴脾气?。否则，也不会沾上十多年的牢狱之?灾。
“谢谢……爸。” 眼里迅速蓄上清泪，她可?太高兴了。可?惜妈妈不在了，徐苒是世界上最和善、温柔的女人，戴月相信，她也会同意的。
“那……定下来之?后?，带给我见见哪。”
“您见过的。”戴月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见过？”戴国?明?在脑子里放电影，他见过谁呀，自?从出来之?后?，也就只跟戴月和迦易吃过饭。
迦易！
“是……是迦易啊？”
“嗯！”
“好好好，她是个好孩子！”戴国?明?对她自?然是满意的，却又有担忧，“那她……怎么想呢？她家?里怎么个说法呢？这…差了一辈，能行吗？”
戴月：“她跟家?里关系不太好，以后?不会回安平的。我在努力存钱，只要?她愿意，我们?会在城市里定居，没有那么多闲言碎语。”
“你有想法就好。那你们?算是挑明?了？”
“还没，我想等放假出去旅行的时候跟她说。等学?校放寒假了，我们?打算去北方玩一趟，到时候，爸，您也一起去吧，算是…为我们?做个见证。”
“哈哈…你们?，你们?小…两口出去玩，我跟着算什么啊。再说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好意思，怕自?己表现?不好。”戴国?明?喝了口白酒。
戴月发自?内心地笑了，父亲的可?爱之?处，还是没有变。成长路上的那份缺失造成的遗憾，自?此，全数消融了。
“迦易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定要?我带上您。”
“那行吧，正好我也没去过北方呢。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戴国?明?同意了。
听到他说那样的话，戴月有些责怪地喊了他一声，叫他不要?乱讲。
2011年2月4日?，大年初二。他们?一起从安平出发，乘坐大巴先前往莘市，从蓝桥机场出发，飞跨1500多公里，落地在白雪皑皑的哈市。
三人在机场内裹得像狗熊一样，戴国?明?在一旁看着女儿为迦易缠上火红的围巾。
“戴爷爷，你把手套戴好啊，一会出了机场可?冷了。”李迦易受戴月摆弄的同时，还不忘提醒戴国?明?。
“啧……”戴国?明?心里不得劲，这，怎么还叫爷爷？怎么想都不合适，也不能叫叔叔吧？差辈分了呀！
走出机场的时候，他终于想到一个好点子，“迦易，你以后?叫我老戴吧。”
“啊？”李迦易觉得奇怪，这不合适吧？
“对！就叫老戴！”戴国?明?又把自?己的想法肯定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