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姬恍然大悟,“难道说唐夫人是故意针对楚七子,可为什么?”
“哼,大家都知道的事,丽夫人难道没听说?这唐夫人可是看楚七子不爽很久了呢,那日她去了趟崇芳阁,回来后发了好大的火,这事,王美人是知道的呀。”“不过姐妹间龃龉,没什么好说的。”程姬翻了个白眼儿,自动忽略王妧的话,继续说,“这唐夫人看楚七子和王美人关系好,她这是吃醋了,这才想着陷害楚七子吧。”“程美人,说话要有根据,信口胡言可还行?”丽姬忍无可忍打断两人话,将话题引到假孕事上,“行了,都别说了,陛下,虽然唐夫人假意借孕争宠,但也是出于对陛下的爱意,这……也没什么的。”“丽夫人,你这就说错了,刚刚楚七子身边奴才说了,她故意引楚七子出去,就想将自己失子的事嫁祸给楚七子,幸好楚七子心善,这才误打误撞破了她的计!”“我没有!”“那你说,你为何要叫楚七子出去?”唐儿顿时期期艾艾,不敢言语,只下意识望向王妧。王妧皱眉,难道是为了地下钱庄的事,可她并没有告诉唐儿地下钱庄,她是怎么知道的?“看呐,她这是不敢说了,陛下,这唐夫人用计之深,可见一斑,您一定要重重处罚,要不然掖庭群而效之,怕是后宫不稳呐!”“唐儿,你真的打算,借此嫁祸给楚七子吗?”“陛下,妾也是受害者,妾没有哇。”“那子孙丸又是怎么回事?”“我……”刘期本以为唐儿心思单纯,毫无心机,却不想,她竟如此工于心计,若非今日月信忽至,恐怕她的阴谋就要得逞了。“唐夫人欺君罔上,还妄图陷害楚七子,虽未得逞,但其害人之心已昭然若揭。为整肃掖庭后宫风气,请陛下将她降为八子,禁足凤凰殿,以儆效尤!”程姬一脸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嘴角难掩喜悦之情,而后如此说道。唐儿还未从无子的悲伤中缓过神来,便急于为自己辩解,“不,陛下,妾身冤枉,妾身从未服过那丸药,更是连见都未曾见过!”“是啊,皇上,妾身的主子根本不知道那个药,定是遭人陷害了!”王妧急忙开口道,“陛下,妾认为白子所言甚是,此婢定有问题,她一个二等婢子,竟敢偷听主子谈话,是谁给她的胆子!”“陛下,妾身所言句句属实,且那药瓶就是在梳妆台下发现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唐儿在王妧的搀扶下,两人对视一眼,她有气无力地说,“妾从未将那药放在首饰盒中,黄岩,你追随本宫多年,为何要加害于我?”“在掖庭中,妾身的主子唯有皇上,自是要实话实说。”“实话?你的实话,就是将药瓶藏于珍珠盒中吗?”“没错,妾身亲眼在八宝珍珠盒中发现了那药瓶!”唐儿闻此,唇角微微扬起,轻笑出声:“敢问严白小内侍,药瓶究竟是在何处发现的?”“那药瓶被混放在胭脂盒中。”黄岩闻言,神色瞬间变得慌张,急切辩解道:“是奴婢记错了,的确是在胭脂盒那一层发现的。” 唐儿眼神一冷,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昨日,本宫已将八宝珍珠手钏和其盒一同赠予王美人,你就在现场。所以这梳妆台上,怎会有八宝珍珠手钏之说?你却信誓旦旦,称目睹本宫将药瓶藏于珍珠盒内。黄岩,是谁让你这样说的?亦或是,背后有何人指使?”黄岩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看向丽姬,随后故作镇定地回应,“陛下,是唐夫人为争宠,不惜诬陷楚七子,此乃事实,不仅奴婢看到了,白浮也看到了!”跪在一旁的白浮,声音颤抖,低声附和:“是的,陛下。”“白浮,竟然你也背叛我,我可是救过你的啊。”那白浮抖如筛糠,不敢再言语。唐儿感到疲惫至极,她露出绝望的笑容,“陛下,妾身有眼无珠,妾身认了,但不是妾身做的事,打死妾身也不认。妾身自认为善待宫中众人,没想到一个个都来污蔑妾身,妾身真的好累啊。”言罢,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毅然朝着一根柱子撞去。在场众人皆惊,只有离她最近的王妧,勉强抓住了她衣角,而其他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撞向柱子,然后无力地滑落。“不要!”“主子!”唐儿额头血流如注,触目惊心。幸得三位太常在场,他们迅速上前救治,才勉强保住了她的性命。白浮看到唐儿以死明志,面色惨白如纸,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恐惧。她哭着爬了出来,向陛下和唐儿忏悔:“陛下,主子,奴婢错了!奴婢是被黄岩胁迫的,她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按照她的意思行事,她就会让人打死我。”白浮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随后她露出了满是鞭痕的胳膊,以证明自己的说辞。“此等卑贱之奴婢,竟敢擅自施用私刑,若非背后没有他人撑腰,我很难相信她会有此等胆量。”刘期在一旁冷眼观瞧,待嘉品姝说完,他微微颔首,以示赞同,随即怒不可遏地厉声喝问:“来人呐,将她押入暴室,严加拷问!”在天子震怒之下,黄岩心知事情已败露,无法再隐瞒。“奴婢说,奴婢说,这一切皆是……王美人让奴婢这么做的!”王妧闻听黄岩的指控,面色大惊,急忙望向唐儿,连连摆手,竭力否认。唐儿虽身体孱弱,但言辞间却流露出坚定:“我深信王姐姐为人,她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王美人,您曾命令奴婢将子孙丸掺入唐夫人日常饮食中,并藏于寝殿之内,您承诺会保护奴婢周全,如今怎可矢口否认?况且那药丸,正是您亲手交给奴婢的呀!”程姬恍然大悟,接口道:“哦,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在掖庭之中,貌似唯有王氏姊妹精通医术。”唐儿闻言,面色骤变,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王妧。“王姐姐,她所言属实吗?”王妧没有直接回应,而是以一种深沉的语调反诘道,“你相信我会害你吗?”唐儿怔怔看着她,随即缓缓摇头,“我不信,你不是这种人。陛下,这黄岩随意攀咬,诬陷妾也就罢了,她竟然敢陷害王姐姐,罪加一等,罪不容诛!”王妧的视线扫过带得逞笑容的丽姬等人。她原以为,在经历了丽妙娘一事之后,即使大家不能成为朋友,也至少能算作是盟友,却不曾想到,自己又一次被算计了。她不解,为何她们总要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