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夫人来看我。”
王妧急忙阻止刘琴想要起身的动作,同时细心地将被子再次严严实实地盖好,“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得知你安好,我心中便踏实多了。”她细致观察了刘琴的脸色,除了略显苍白外,似乎并无大碍,“好不容易好了病,却又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楚良人,你受苦了。”刘琴苦笑一声,坦诚道,“王夫人,其实我……并未生病。”“哦?但丽夫人她……”刘琴眼含泪光,继续说道,“王夫人,对不起!是丽夫人要挟我,我才不得不将那些画放到崇芳阁的书房。时至今日,我不奢求你体谅,只是经过此事,我看透了丽夫人嘴脸,是我做错了!”王妧并不接茬,她露出困惑的神情,“什么画作啊,你莫不是病糊涂了?”她眼神清澈,映照着刘琴的疑惑,见刘琴沉默不语,王妧便笑着安慰道,“既然你伤势无碍,我便向太后复命了,你好生休息。”说罢,王妧温柔地拍了拍刘琴的手,在婉月和夏幻儿的搀扶下出了增成殿。“婉月娘子,增成殿有些异常,能否安排些人手暗中监视此处?”“一切都听王夫人的。”刘琴紧张地靠着床头,直到王妧消失在视野中,她这才放松下来。屋顶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她顿时惊惶失措,随即胡乱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从高处轻盈地落下,他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一阵风吹过,面纱被轻轻掀起,露出他千疮百孔的半张脸,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怎么办呢?那王妧好像不听你的话呢。”他语调轻佻,行为浪荡。刘琴恐惧地凝视着他,身体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她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颤抖,“你……你不是说要出宫,怎么又回来了?”她的声音因紧张而显得有些沙哑。刘墨用剑尖轻挑起刘琴的下巴,目光阴冷而狠毒,“自然是舍不得你呀,我的好妹妹。当初不是你哭着求我带你离开吗?怎么现在却不说了呢?”没错,眼前的男子正是楚国的前任太子刘墨。当初他们被遣返回楚地时,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宣姒不惜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刘琴颤抖着声音,试图为自己辩解,“哥哥,我也是没办法啊,是丽姬威胁我,我才不得不这么做的!”“我知道,”刘墨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肆意嗅着她脖颈间芬芳,“你怎么可能杀我呢,毕竟我多么了解你……”他低语说着,手不由得往下滑去,“那就再帮哥哥一次,以后,我绝不会再打扰你……”“嗯……你想如何……”刘琴破碎的声音从牙齿间溢出,夹杂着些许欲望与挣扎。“我想……要了他的命……”不知不觉间,这一年即将进入尾声,窦太后坐在殿内,听着儿子与媳妇们关于新年宴的商讨,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轻声说道:“都好,只要你们能陪伴在哀家身边,哀家就心满意足了。”“那就依太后的意思,此次宴会就我们自己人在,到时候,太后可别吝啬您的红封哦。”窦太后宠溺地望向嘉品姝,“嗯,少了谁也少不了你的。”随后,她的笑容中闪过一丝沉思,“程美人被禁足已有大半年了吧?皇帝,趁着新年,不如就放她出来吧。” 刘期微微皱眉,似乎在回忆程姬的模样,“好,一切都听母后的安排。”突然,他注意到刘琴并未前来请安,于是问道,“楚良人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却又受了刀伤,丽夫人,她现在怎么样了?”“臣妾先代楚妹妹谢过陛下的关心。楚妹妹的伤势虽无大碍,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需要好好静养。”刘期点了点头,“那稍后,朕便去增成殿看看她。”“楚妹妹巴不得陛下去呢。”然而,严诺却在此刻插话,“陛下,还有些堆积的奏章……”刘期瞪了他一眼,严诺立即闭上了嘴巴。“朝廷之事为重,至于楚良人那里,就由丽夫人代劳一趟吧。”“母后所言极是。”刘期垂眸,再次开口道,“最近天气冷,大家需多加衣物,有什么需求和少府寺提就是,莫要逞一时之强。”他虽是告诫大家,但目光却不经意间在王姀身上停留。丽姬见状,忍俊不禁道,“瞧瞧,陛下多关心柔夫人啊,每日多次见面也就罢了,有了什么好的,巴巴往崇芳阁送,如今还担心她着凉,陛下,你再这样,臣妾就要吃醋了”刘期闻言,嘴角轻扬,淡淡道,“朕此次是提醒众人,丽夫人莫要无理取闹。”丽姬轻嗔一声,微微噘嘴,显露出一副俏皮的模样。而王姀则静默不语,她双手轻抚腹部,乖顺地跽坐于席子上。明明太后说过,她可不必坐得如此笔直,可她始终谨小慎微,恪守礼节。刘期对此越来越满意。等到散会后,王妧写了会字,便去伺候太后用膳,她刚踏进主殿,就听到婉月责怪光禄寺的人,“这鹿肉芋白羹,往日里所选用的不都是花鹿肉吗?为何今日倒瞧着像赤鹿肉?”“是丽夫人交代过了,先紧着崇芳阁柔夫人那边供应,故而……”“呵呵,何时长乐宫也受其命令了,简直放肆!”那奉膳内侍顿时脸色苍白,双腿发软,慌忙跪倒在地,“请大宫令恕罪,实在是光禄寺今日已无花鹿肉可供,求大宫令恕罪!”“传你们光禄寺卿来一趟,本宫令定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看这掖庭究竟是谁在当家做主!”王妧忍不住出声提醒,却不料想有人先行一步,她仔细一看是嘉品姝。“且慢,婉月娘子,何必如此生气?一向光禄寺做事严谨,绝不会出此偏差,想必是有人心里犯浑了,欲借刀杀人也未可知,你说是吧,这位面生的小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