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想消息是假的,但刚刚婉月宫令过来了,让如美人三天内搬出去,直到平安产子归来。”唐儿难掩失落。
“可这是为什么呀?”程姬小声八卦道,“丽夫人你还不知道?飞翔殿那位十天前差一点就小产了,可一直不见好,陛下着急了,不知谁说请钦天监来看看,结果说是星象相冲,算来算去便落在了如美人头上。”丽姬如梦初醒一般,“柔夫人险些小产我知道,但是什么星象的事,我是刚知道的,但是陛下不是不信吗?”程姬冷哼一声,“柔夫人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自然要宠着护着了。”“可是如美人也怀孕了啊,那为何走的是她?”程姬怜悯地望了眼嘉品姝,“这还是让她和你说吧。”嘉品姝微微一笑,“是我求的,丽夫人不知,我自怀孕来便不舒服,听陛下说,是我的八字与她的八字相克,平常也没什么的,只是如今我俩都有孕,柔夫人八字又弱,自然病得比我严重些,我不忍心看陛下为难,也想好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便说让我去吧。”她说,不由得摸上自己的小腹,满眼温柔,虽然小腹不显,她已有了初为人母的恬静气韵。丽姬被她蠢得,不知说什么是好,她微微一顿,“如美人,你真是太善良了。”善良过头就是愚蠢了。十月怀胎,也就意味着你十个月都不会再出现在陛下眼前,好不容易凭一剑之恩获得了陛下恩宠,这就要白白地让出去?可丽姬并不想提点她,反正掖庭少一人,陛下的目光就能多落在自己身上多一分。但是,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不知是谁和飞翔殿透露,星象相冲是王夫人的主意,而如美人成了柔夫人的替罪羊。王妧抄完佛经出来后,就看到已经大肚子的王姀在杨树下等她很久了。“你来做甚?”“钦天监的事是你的手笔吗?”王妧点头思索了下,“我一直居于偏室,抄写佛经,故而不知。”王姀愤怒地将锦书扔在她身上,“你的人都交代干净了!你说你不知道?”夏幻连忙将捡起来的锦书呈给她看,王妧顿时脸色微变,“笑话,不过就是几句证词罢了,又能说明什么,况且,你此刻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那是你没想到如美人甘愿去别宫,要不然去的人就是我了!”“你想说什么便说,我不会承认的。”“姊姊,我是你亲妹妹啊,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阿姀,就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才要劝你,离陛下远点,他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你长大了,也该叛逆了,但不是说是非不分就可原谅。”王姀闻言,冷笑一声,眼神逐渐变得湿润,一滴泪珠悄然滑落,更添几分凄凉之感,“我的确长大了,也明白了些是非,姊姊,以后,我们各过各的吧,就……不要来往了。”她说完,略显颓废地转身走,可她还在期待身后人叫自己一声,可无人响应。王姀不甘心地回头,杨树下已没了王妧的身影。她扶着墙,强行提着一口气,步履迟缓出了长乐宫,脚一崴,险些踩空,幸而丽姬及时扶住了她。“你身子如今这般重了,不好好在飞翔殿养胎,过来做什么?”丽姬虽一脸不耐烦,但手上动作轻柔,“走吧,我扶你回去。”“丽夫人,我这才知道什么叫日久见人心,这次多谢你了。” “谢我什么,我吃过生孩子的苦,自然能体谅你,但是不代表原谅了你们,等你生下孩子后,我和你还是要斗到底的!”丽姬依旧是嘴上不饶人,但王姀却不那么厌恶了,她轻声说了句好。趁着送她回去的功夫,丽姬几乎将掖庭最好的东西都搬到了飞翔殿,她看着王姀贪婪地抚摸物品,还故作谦让地说这不好吧?她在王姀看不见的勾唇一笑,却一脸亲切地凑过去,“如今你是掖庭最重要的人,少府寺还不得巴巴地来巴结你?且我看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物件儿,你这飞翔殿久无人居,也该置办些添添人气了!”“我只怕陛下看了不高兴。”“陛下如此疼爱你,怎会不高兴呢?其实在我看来,这些东西都很平常,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便留下吧。”“对喽。”丽姬满意地笑了,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时间,飞翔殿装扮异常华丽,堪比椒房殿,纵使掖庭众人不满,但也不敢表现太过,就怕会惹得王姀不高兴。王妧送嘉品姝离宫回来后,就听到婉月正在和太后说飞翔殿的事。“这都是柔夫人应得的,她过去几年受苦了,也该让她风光风光了。”“太后如此宠爱柔夫人,是柔夫人之幸。”窦太后不屑一笑,转眼看到王妧站在门口,她挥手让她进去,“王夫人回来了,怎样,如美人那里收拾妥帖了?”王妧恭敬回答,“一切已稳妥,请太后放心。”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经书暂且放一放吧,先好好休息一阵子。”“是。”“有空多往飞翔殿走走,柔夫人即将临盆,有你在,她放心。”“是。”王妧听从太后命令去送甜羮,一进入主殿,就被琳琅满目的珍品震慑到。太过奢华。连椒房殿都自叹不如。“姊姊,怎么来了?真是难得。”“我是受太后之命来看你的,没想到飞翔殿竟奢靡如斯。”王姀抚着肚子,冷笑不已,“这是陛下太后恩准的,作为媳妇,岂敢不从?况且没有人敢说我不是,若姊姊是想来教育我的,那便请离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阿姀,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人心难测,小心捧杀。”王姀轻蔑一笑,“的确是人心难测,姊姊若说完了,便请回吧,我就不送了。”当天夜里,王姀突然腹痛如绞,夏眠着急安抚她,却发现亵裤有血迹,于是惊慌地传来郭太公,却得知,王姀有落胎的迹象。“这不可能呀,主子饮食起居,奴婢一直都紧盯着,不能有这样的事情出现的!”“但事实摆在眼前,柔夫人确有滑胎之象。不知今日她可有接触或食用过什么异常之物?”夏眠心急如焚地回忆着白日发生的一切,除了王夫人到访之外,再无其他特别之处。突然,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