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多小时左右,李爷和四眼仔先行赶到。
看到昏迷的黑鸦,还有一地的玉器。
四眼仔都懵了:“这么多好东西,李爷,咱们真的发了。”
李爷老江湖,看到黑鸦,然后默默的抽着一根玉溪。
“还有其他人吗?”
我和六月红对视一眼,摇摇头。
李爷没有吭声,那么多的玉器,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些行走的钞票罢了,没多大波澜。
我们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些有价值的玉器,还有那件价值最高的玉衣,剩余的没拿。
我问李爷收获咋样。
他说差不多,一个地方一个麻袋,够了。
毕竟姚玉忠是个狠人,所以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绝。
等到吴家两兄弟赶来,提着两麻袋,一路上直笑。
这一趟,收获不错,虽然名声不好听,但以我多年和姚玉忠接触来看。
这家伙爱面子,估计不会张扬。
“李爷,剩余的西边,才是咱们下手的目标。”我提醒道。
“嗯,今晚上完成任务,咱们就连夜离开。”李爷很谨慎。
我估摸着,叶灵这女记者出去报警,估计警方也要五六个小时才能到达古路村,还有时间。
于是我们一行人先行出去,吴家两兄弟和四眼仔将麻袋子的鬼货都提前带出村子外头。
约定好时间点,我和李爷还有六月红则是直奔西边的土楼。
那里头的青铜器才是最值得我们下手的。
自古盗墓圈有个说法,西周青铜、西汉古玉、唐宋瓷器、明清书画。
青铜自古就是收藏界的one,所以我们三还是挺期待的。
也不知道姚玉忠收藏了什么好东西。
可当我们赶到西边土楼的时候,马太保从后头跑上来。
神色慌张:“几位爷,你们真要进这土楼吗?”
我一愣,有点不明所以:“马太保,你什么意思?”
马太保赶忙解释:“爷,不是我阻拦你,这里头关着的是个疯子,经常哭笑,被大铁链子锁着。”
一个老疯子,一条铁链子,这啥玩意啊。
土楼虽然有灯亮着,但一下子就提升了一个等级的惊悚。
“马太保,说说看,你知道些什么?”李爷递给他一根烟。
“爷,这老蛇其实老早就被抓来好几年了,听说是个做旧的师父。”马太保抽着烟解释道。
一听到做旧,我双眼一亮,有些狐疑。
李爷却摆摆手,想了想,突然嘿嘿一笑:“成,这样,你上去敲门,就说饭菜到了。”
马太保顿时一个激灵,想要跑。
六月红一道银针飞了过去,刺在他背脊上:“跑什么,再跑我砍了你的腿。”
自打上次差点被这土包子给羞辱,六月红下手最狠了。
“不要,我错了,我就不应该跑过来。”马太保哭了。
最终,他被我们驱使走到土楼,在我们的“淫威”之下敲门。
土楼里头,突然传出一声猖狂的大笑,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哭声。
那时而疯癫,时而诡异的哭声,让我头皮炸开。
大门一开,一样青铜器被丢了出来,咣当一下,砸在马太保的脑袋上。
“老蛇,我错了,你别打我啊。”马太保捂着流血的脑袋。
我当时一瞅,也幸好李爷聪明,不然砸的就是我们。
土楼里头,笑声和哭声掺杂,看起来相当瘆人。
我们几人透过大门一看,发现土楼很大,也相当简陋,西头堆着黄泥、东头有个火炉、边上还有个散发恶臭的绿水。
地上散落着一些青铜器,其中大部分未开铭文和云雷纹,大多以马踏飞燕、天子六驾、战国大鼎未主。
只见一个浑身披头散发,双脚被铁链捆绑的一个老头,正手拿一把刻刀,在那哭,正是老蛇。
老蛇疯疯癫癫,嘴角流着口水,在这恶臭的地方,能活下来真是有本事。
李爷挥手,让马太保滚,这家伙立马屁颠逃离。
此时,我们三盯着老蛇,越看越是古怪。
李爷倒是很淡定:“青铜做旧,不知阁下是青派还是淮派?”
老蛇抬头看着我们,咣当一下,将手里头一个巴掌大的青铜鼎砸了过来。
我们三人立马躲开。
“老东西,你干什么呢,找死吗?”六月红生气道
“水缠便是山缠样,缠得真龙如仰掌,我告诉你们了,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们了。”老蛇说着,哭的跪了下来。
我看他还真他么挺可怜的,一旁六月红问李爷他说啥呢。
李爷这会表情特别古怪:“他说的是撼龙经上的风水,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说着,李爷指着老蛇的右手:“四门绝户,青派古铜张的后人,关二指,道上的人又叫他蛇爷。”
我看到老蛇的右手,竟然只有大拇指和小拇指,心头一凛。
接着,李爷给我们普及了青派和淮派的来历。
经常买假古董的朋友都知道,京城这地儿,自古就是青铜泛滥的重灾区,国宝帮最猖狂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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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年的时候,青铜做旧,主要分为青派和淮派。
青派是京城一带,以潘家园为主,主家四姓钱、王、赵、陈,其中以王德张为主,被称为古铜张。
他一手做旧绝活,黑漆古和绿漆古是一绝,雕刻的云雷纹真假难辨。
淮派主要就是山东淮县一带,最拿手的就是熟坑,用化学原料做旧。
六月红问道:“李爷,那和这老蛇有什么关系啊?”
李爷笑了:“这老蛇就是古铜张的后人,特征就是两根手指头,最拿手的就是双指探墓的绝活,也是一名土夫子。”
我一听,有点不太相信,又会做旧,又会盗墓,全能啊。
于是故意走到老蛇跟前,拱手:“山上山,黑中宝,八字窑门分山甲!”
老蛇抬头,立马站起身:“岭中岭,黄泥勾,求得三金拆丘门!”
果然,这老蛇竟然对出了盗墓暗语,我心头一震,刚才用的是西北鬼脸的暗号,没想到老蛇答对了。
这下子我相信了,心想这么一个高手被困,真是暴殄天物啊。
李爷这会还想继续追问,突然,老蛇哇的一下,哭了,当时我离得近,他一把抱住我的大腿。
“我错了,放了我吧,我家有九十多岁的老娘,还有六个未过门的媳妇,八个孩子,不要杀我。”
老蛇鼻涕眼泪抹在我的裤腿上,当时我就嫌的恶心。
李爷摇头:“这老蛇好歹也是京城有名的高手,没想到被折磨的这么惨,小红,你有法子吗?”
六月红一看老蛇疯疯癫癫的,点点头,拿出三根银针。
分别插入百会穴、神庭穴、脑户穴,银针一插。
老蛇立马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红姐,你别把他给插死啊。”我立马挪开大腿。
“放心吧,他神智失常了,我用的是苗疆独有的针灸,保管有用。”六月红相当自信。
果不其然,老蛇抽搐了几下后,突然双眼清澈了许多。
不过接下来的举动就让我们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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