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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游戏竞技 > 水朝寺 > 五

南海对祖父的解释不太满意。祖父不是说可以探索一下老宅吗?

几天后,大概是放学时间,黄忠从南海家门口过,并把南海叫到门外说话。黄忠说,金辉约大家到蜈蚣桥玩抓烟壳,昆生在学校里我已经告诉他了。你去叫下孙雄,李传和光辉,叫他们带着烟壳来蜈蚣桥集合。南海说,好的。

南海的大伯抽纸烟,而且抽的都是好的品牌,比如中华、红塔山、大前门、山茶,偶尔也抽春城。

大伯从部队转移后在县城的粮食局工作。经常坐火车回来,县城离水朝寺就一二十公里。大伯有许多烟友和酒友。他们喝酒时抽烟都抽的很凶。南海经常跟大伯出去吃饭,或根据祖母的嘱托,到喝酒的地方叫他回家睡觉,南海就顺便拾些烟壳回来。

这样,南海就收集了很多纸烟壳。有好牌子的,也有中等牌子的,如春城、春耕是中等牌子的,最差的是等外烟,几分钱一包。

当地村民和居民都抽春城和春耕。好吃懒做的,像后院左奶奶家旁边的李河是个酒鬼,很少去干农活,拿的工分少,农村生产队是按工分多少来发钱的,就只能抽等外烟。

抓烟壳的游戏规则是这样的:把烟壳折叠成三角形,品牌好的可抵一定数量品牌次的,品牌越高档,抵的数量就越多;按先后秩序把所有的烟壳放在手臂和手掌的背面,开始是三角形烟壳头朝后屁股朝前,然后抖动手臂,把三角形的顶部翻朝前,技术不好的在翻动过程中会从手臂上掉下来许多烟壳;然后再把手臂上的烟壳抛向空中,用手掌去抓烟壳,抓到多少算多少,抓到的就归自己。

烟壳少,烟壳旧就好抓;烟壳多,烟壳新就难抓。抓之前把烟壳摊开,往中间多握几下,就容易在手背上放稳。

在去叫人的路上,南海想,黄忠没提打玻珠的事,自己就不提,他肯定是有打算的,管他的,要玩就玩吧,输了以后再赢回来。

水朝寺的小伙伴把抓烟壳的游戏叫做抓飞飞条。

人到齐后,大家就在蜈蚣桥脚,靠街心的一堵山墙背后玩起了抓飞飞条。

南海的四五个上等品牌的烟壳就从其他小伙伴手中抵到了金辉要求的数量。

还是用包剪锤来决定抓的顺序,今天小伙伴手里,烟壳的数量都很多。

第一个抓的是孙雄,烟壳从手尖几乎排到了大臂的位置,在第一次头底翻转时,烟壳从不同的位置掉下去了一大半。第二次抓拿时,因为烟壳数量多挤掉了许多。

第二个抓的是昆生,昆生抓的要比孙雄多一点儿。

第三个抓的是金辉,金辉把烟壳在手中间握了好几次,然后紧紧的贴在手臂上,第一次头尾翻转时,力度用的恰到好处,三角形的烟壳紧紧的粘连在一起,没掉一个下去;第二次抛在空中抓拿时,他快捷的将手臂由后向前,用手腕将三角形烟壳裹搂在腋下,仅漏下1/3左右。

第四个是黄忠,他嫌太少,心不在焉的在抓,抓漏了好几个。第五个是李传,剩下的烟壳不多了,收获也少。最后一个是南海,抓的更少。光辉不在家,到地里干活去了。

这时,一只喜鹊在水碾沟边祖父花园里那棵高大的柳树的枝头上在叫,南海转头看了一眼。

金辉说,喜鹊叫客人到,你家要来客人啦。

南海喜欢喜鹊的叫声,有客人来就意味着有肉吃,南海美滋滋的。

正当南海轻松愉快的去抓那三五个抛向空中的烟壳时,树梢上的那只喜鹊突然飞过来把其中一个烟壳叼走了。

叼走的瞬间,南海瞥了一眼,它飞向家门口。

黄钟说,南海身上就是怪事多:喜鹊叼烟壳;那天在许二家门口,我准备进洞后吃他的月牙珠时,我的玻珠在弹出的一刹那变得软绵绵的,害得我输了五颗水晶珠。

昆生说,我常见他祖母在念经,烧香,磕头,他身上可能有仙气吧。

说完大家都笑了。

昆生家就在常德家隔壁,离南海家最近。黄忠说,我正想这样说。

金辉说,明天放学后,我们一起到许二家门口玩打玻珠,怎么样?大家说,好的。

黄钟还想继续玩抓飞飞条,因为大家今天带的“子弹″多。可黄钟他爹刚好路过这里,大声用四川话叫道,妈个b哟!还不赶快回家做作业,还在这里玩个啥子诶?

黄钟怕他父亲,急忙说,好的马上回去。

小伙伴们各回各的家。

吃晚饭的时候姐姐说,她们修理厂的同学告诉她,明晚在家属区的四合院里放露天电影《地道战》。南海喜欢看打仗的电影,尤其是《地道战》、《地雷战》,因为电影里有许多小孩的镜头。

听到这一消息,南海兴奋的说,明晚吃完饭就去把凳子。把凳子是南海和姐姐的事,有时候妹妹已参加,去早点可以把个中间的好位置,看电影。一般是祖父,姐姐,妹妹和南海四个人去看。祖母眼睛不好,就在家里看门。

祖父是去看放正片之前的加演新闻报道的,小孩儿们都不喜欢看,也看不懂,但祖父喜欢看。

吃完饭洗完碗,姐姐和妹妹到打谷场去找小伙伴玩。

南海和祖父闲聊了一会儿,就上了2楼,想看看能不能在观音洞看到七色光。

南海在观音洞前,双手合掌念念有词的念阿弥陀佛,站了好一会儿,根本没看到七色光,就打开房门进二楼去翻箱倒柜,继续“探索”

一进门有个发黑的两层大衣柜。大伯住二楼,经常不在家。平日只有祖母经常上来拿床底下的煤炭煮饭,或者是烧香,拜观音。

衣柜的上层有三台隔板,放三姊妹的换洗衣服。下边放一些大伯,祖父,祖母的杂物,平常南海很少关注。

探索老宅的好奇心,使他准备翻查一下。

此时窗口附近传来喜鹊的叫声,南海急忙走到窗口,往柳树方向看,树上没看见喜鹊。

喜鹊很少晚饭后叫。南海觉得奇怪,正要往回走,无意中发现窗台上有一个红塔山的三角形烟壳。南海拾起仔细看,就是喜鹊叼走的那一个,因为这个烟壳是他自己叠的。

他打开折叠的烟壳,发现背面的白纸上画了一幅跟祖父的绿茶杯一模一样的画,这是谁画的?画的那么像,难道那只喜鹊是个大画家?

正当南海迷惑时,画上的绿茶杯中多了几个小彩球,跟滑板车从天上降到老宅时看到的一样。

南海更疑惑了。南海急忙放下烟壳,一阵小跑下了楼梯,来到书桌前。

祖父捋着胡须微笑着说,急匆匆的又发现什么啦?南海说,您的绿茶杯跑到楼上的烟壳上去了。

祖父在抽旱烟,回头看了看龙盘,龙盘里确实没有绿茶杯。

这时,祖母抬着洗菜盆从水碾沟边走进家门,盆中就有绿茶杯和喝茶用的玻璃杯。

原来是祖父进里屋时,祖母拿去洗了。

南海又匆忙回到小楼上,烟壳上的绿茶杯不见了,只有七个小彩球。

南海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当南海看着烟壳发呆时,屋顶下又传来喜鹊清脆的叫声。南海迅速看了下屋顶下的横梁,没看到喜鹊。

喜鹊又叫了一声,声音有点闷;又叫了一声,南海确定喜鹊肯定在祖父那个牛皮纸包裹的银质翡翠鸟笼里。

南海兴奋极了!原来祖父从不打开的银质翡翠鸟笼里边养着一只神鸟。

鸟笼挂在横梁上,南海垫着凳子也拿不到。南海找到一根竹竿,站在凳子上轻轻敲打鸟笼,里边没动静,他就用竹竿轻轻摆动鸟笼,还是没有鸟叫的声音。

南海想会不会是神鸟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飞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衣柜里传来翻东西的声音,南海看了一眼衣柜,衣柜的门在匆忙中忘关了。

真是心想事成,神鸟肯定是飞到衣柜里躲起来了。

衣柜里的光线有点暗,南海急忙关上衣柜门用插销销好,然后匆匆下楼到祖父的枕头间,拿电筒来看。

上面的衣柜没有,南海就照着电筒在下面的杂物堆里翻找,他看见祖父弃用的瓜皮帽里有两砣鸟屎,就翻得更起劲了。

翻了好长时间没找到喜鹊,南海似乎觉得门口有轻微的响动。

这时天已渐黑,南海猛地用电筒照向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黑影,他汗毛孔一下就竖起来了。

南海蹲在地上抖动着用右手往上照,只见一张变形的脸,长着乱七八糟的大胡子,一头乱发,头发下一双凶狠的眼睛盯着南海看。

南海吓得大声尖叫,可声音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对方阴沉沉的说,南海,你在找什么?

南海听声音很熟悉,他立马站起来,拉开门口的灯线。

昏暗的灯光中,南海看清了对方,原来是常德他爹。

常德他爹是个起义老兵,不修边幅,一脸络腮胡,一头乱发,说话声音低沉,他与周围邻居的关系不太好,尤其是南海的母亲,他经常会发火骂人。南海的母亲原来是住小楼上的,晚上常德他爹会莫名其妙的骂人,一骂就是一半天,两家只隔着一层木板,不隔音。因为这样,南海的母亲才搬到李河家去租房住的。

南海不怕他,很少跟他打招呼。

南海淡淡的回答道,没找什么。

随后,南海慢慢的关上柜子的门,关了电灯,关上楼门下楼去了。

下楼后,南海把见到常德他爹的事跟祖父、祖母说了一遍。

祖父没出气。祖母小声说,不要理他,他就是个兵痞。南海不知道什么是兵痞,但知道肯定不是好人。

南海想把楼上喜鹊的事告诉祖父。但草墩旋转的事,已经够离奇了,祖父还没正面回答,现在又讲神鸟的事,祖父肯定不相信,等有点什么结果再跟祖父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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