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其实是来招揽我的？”
清冷的月光穿过裂开的玻璃，这间屋子也算有了点光亮，莉莉娅仰着头猛地灌了一口，看着她身旁的男人。
“我也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大。”
“有工资？”
“有，一年一百金币。”李柯淡淡的说着，这份数额其实不小，但对如今的他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
“嗯姆~那也没……”
莉莉娅不以为然的灌了一口酒，忽地呛了一声：“多少？！”
“也就是一万克朗。”李柯回答。
“那我工作一年，就能……把你买下来了？”
从没听说过工人能把老板买下来的，李柯摇了摇头，白了女孩一眼道：“不能。”
“我想象中的你本应更机灵一些……你，是地里长出来的？”
是错觉吗，莉莉娅似乎感觉到有被冒犯到，她狐疑的望着李柯，“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啦！”
溜出来？
这或许是一个关键的信息。
“为什么？”李柯直接询问。
“嗯姆~”
莉莉娅脸颊布满绯色，或许这家伙也并不擅长于酒力，但愿她还存在着理智。
“毕竟那里很无聊嘛!”
看着对方摇摇晃晃，魂不守舍的模样，李柯深感无法继续下去了，他扫视了一眼这破烂教堂的内部，虽然没有什么蛇虫鼠蚁，却也绝非是适宜休息的地方。
大堂正中，有一个残破的女神雕像，以李柯的学识也未能认出，看来这是一种失落已久的信仰。
“你就住在这儿？”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符合法师身份的书籍，炼金装置，仅仅只能看见几个空了的玻璃瓶。
落魄到这种地步……还真是……
“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吗？”
见状，决心做一个好老板的李柯自是不能视若无睹。
“没诶……”
看得出来，这女人已经迷糊了。
“很好，跟我走。”
扔下一句话之后，李柯转身准备离去，可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回应让他心生怀疑，扭头去看，那女孩坐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轻轻靠着早就破损的窗台，碎洒的月光围绕在她的身旁，流转，散去，仿佛错觉。
一股孤独从荒漠刺到心底，李柯曾有过这种感觉，那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时常会感到的格格不入。
他觉得自己与这女孩也是一样的。
“呵。”
就当是同情吧。
他谨慎的抬起女孩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又觉得奇怪，放了回去，纠结的咬咬牙，终于决定将其抱起。
比预想中还更轻一些，可深夜之下，这路也还是难走。
……
咚咚——
很不美妙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窗外鸟雀的鸣叫声，即便是痛苦也要面对着现实了。
“谁啊。”
慵懒的揉了下眼睛，莉莉娅双眼依旧沉得像是灌了重铅，将脸埋在填充着天鹅绒的大床里，许久，没有回应，她也没了动静。
咚咚咚——
“马上啦！”
但是，很快，莉莉娅再次乏了，过于舒适的环境是滋生堕落的温床，可沉沦于那温柔乡中却又没什么不对。
咚咚咚——
“既然醒了的话，那起床吧，该吃饭了。”
李柯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强硬，实际上，今天他已经连续敲过几次门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门终于被拉开。
“是你啊……”
莉莉娅拉着睡衣，现出一抹白皙，可惜那身材过于贫瘠，破坏了那有些旖旎的幻象。
“怎么是你！”
莉莉娅瞬间瞪大了眼睛，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
见状，李柯不愿说些什么，他能理解对方的反应。
毕竟一觉醒来出现在陌生男人的家里，对于一个女孩而言理应是很慌乱的场面。
“女仆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
着重强调了这个屋子里有着女仆存在，暗示换衣服之人并非是李柯。
很快，紧合的门终于打开一条缝，绯红色的眼睛在门内窥视着。
“哦~那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不知为何，总觉得那边的视线有些恶趣味了。
“总得有个人带你熟悉地方。”
“就这里？”
莉莉娅拉开了房门，打量着装饰华丽的回廊。
“我以后就住这里了？”
她期待的望向李柯，对方摇了摇头。
“这只是暂住的地方，事实上，招揽你只是顺路的事情，我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莉莉娅狡黠的眼睛转动了下，嘿嘿捂住嘴偷笑：“可我好像并没有同意加入你吧？”
李柯已经意识到对方想要说些什么了，她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情绪，那就是价钱没谈拢，想坐地起价了。
“你看呐，我这样优秀的魔法师，你走遍十里八乡，打着灯笼都难找哩，嗯，我看呐……”
“一个酒庄，怎么样？”李柯补充着：“年净利润在一千到三千克朗左右。”
“诶，诶？”莉莉娅眨了下眼睛，有被对方的豪横震撼到。
“当然，若是经营得好，收入再翻一倍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条件不可谓不丰厚了，而且也算是为对方量身打造。
“但是……”
莉莉娅话锋一转，嘴角带着狡猾的笑容：“我拒绝！”
什么！？
李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完全不敢相信。
呵，不免摇头叹了一声，果然啊，岁月的更迭换不来真正的成长，就像是表白被拒之后灰溜溜转身离开的败犬，李柯从没想过，自己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垂着头，墙壁作为依仗，背影里充满了孤寂与凄凉。
“这样啊……也对，是我有些自以为是了……”
很快，他的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那就这样吧，如果没有适合的容身之地的话也可以暂时住在这里，但一个月后这栋别墅的租赁就会到期，介时中间人会将房子收走。”
交代完毕后，李柯决心离开这里，只留下傻眼的莉莉娅。
不是，你真就这么走了？
哒哒哒！
随着一阵急促的踱步声，李柯衣角被死死攥住，身后传来女孩悔恨的大喊。
“别啊，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