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能够这么自私!
她相信自己有手有脚,一定不会喝西北风的。
她也一定不会让冷暖随意喝西北风的。
哪怕就是喝西北风,只要有她的一口西北风喝,就一定不会少了冷暖随意的那一口西北风喝。
心中打定了主意,冰冷妮妮微笑着开口道:“云暮山远先生,碎璃糖冷堂小打小闹,只不过是个小本生意。”
“小女子能力有限,如果能由您来操持,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这是碎璃糖冷堂难得的福气。”
“小女子自当感激不尽,那么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拜托云暮山远先生了。”
冰冷妮妮如此果断爽快,倒是出乎了云暮山远的意料之外。
他笑道:“你倒是舍得。”
冰冷妮妮亦微笑道:“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只要能让我的弟弟能进入个好学校,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就是双赢的。”
“不知学校的事云暮山远先生什么时候可以给我音信?我也好抓紧时间把碎璃糖冷堂转到您的手上。”
“毕竟碎璃糖冷堂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需要时间去处理一下。”
云暮山远表现出自信满满的样子,肯定地说道:“你放心,学校的事只是小事一桩。”
“我现在倒是有点担心,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搞定碎璃糖冷堂的事情。”
“不如这样,我听说碎璃糖冷堂能够做到现在这么大,是因为有你在操持着碎璃糖冷堂,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碎璃糖冷堂有张绝密的方子?”
“听说这张方子除了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云暮山远微微直了直身子,两眼直直地盯着冰冷妮妮。
“我很好奇,那是一张什么样的方子。”
“不知你能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好奇心呢?”
冰冷妮妮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
她紧紧地蹙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
的确是有这么一张方子在她的手里。
可是这张方子,准确来说,并不是她的。
这张方子是冷暖随意交给她的。
要不是有这张方子,她和冷暖随意不可能活到现在,也不可能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
这张方子关系着她的生死存亡,就这样交出去,她心有不甘,也不知道回头该如何向冷暖随意交代。
她原本以为云暮山远只是想要她在碎璃糖冷堂的股份,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云暮山远想要的,并不仅仅是些许碎璃糖冷堂的股份,而是要掘了碎璃糖冷堂的根,是要断了她的活路。
对于云暮山远的狮子大开口,冰冷妮妮狠狠地咬了咬银牙,说道:“云暮山远先生还真是消息灵通。”
“没错,的确是有您说的这么一张方子存在。”
“不过,这张方子现在不在我的手里。”
“噢,不在你的手里,那是在谁的手里?”云暮山远问道。
“在我的弟弟手里,这张方子本来就是他的。”
冰冷妮妮留了个心眼,不敢直接说方子就在她的手里。
“不过请您放心,只要您帮我弟弟找到了学校,我一定保证,将这张方子亲手送到您的手上。”
为了让冷暖随意能有间学校上,冰冷妮妮也是豁出去了。
大不了就是去当乞丐,她也不想耽误了冷暖随意的前程。
不就是一张方子嘛,给就给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行,我相信你身为碎璃糖冷堂的堂主,说出的话是言而有信的,我相信你一定能说到做到。”
云暮山远当然知道这是她的推脱之辞,不过也没有当场挑明,而是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不过,我们也不能这样空口白牙的说一通,起码得有点信物不是?”
云暮山远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容,眼中带着贪婪地看着冰冷妮妮。
这样的眼光,看得冰冷妮妮浑身的不自在,就好像被一只躲在黑暗的下水道里的肮脏的老鼠给盯上的感觉。
她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开口问道:“不知云暮山远先生想要什么样的信物呢?”
云暮山远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着身后挥了挥手。
原本以为他的身后只是一幅背景墙,却不知原来是另有玄机。
只见那幅背景墙缓缓地裂开,背景墙后面的景色慢慢地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冰冷妮妮着实被这样的景像给震惊到了。
任谁都想不到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厅后面,还存在着这样一条巨大的水道。
而停泊在水道上的,是一艘大型的豪华邮轮,足足有十几层楼那么高。
看着冰冷妮妮那被震惊到了的样子,云暮山远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笑容。
他用一种装作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这是我的私人邮轮,正好我想带着这厅里的所有人去无人海上兜兜风,玩上个十天半个月再回来,不知你是否能赏个脸和我一道去?”
冰冷妮妮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他的这句话给吓得脸上没了血色。
在这个位面的人没有不知道的,无人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不是说无人海是个多么危险的地方,恰恰相反,无人海是个温馨浪漫的地方,是让人托付终身的地方。
“这个人就是个魔鬼!”冰冷妮妮心中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
云暮山远不但想吞了她吃尽了苦头,拼了性命,辛辛苦苦打拼起来的碎璃糖冷堂,还想吞了她和冷暖随意倚靠着活命的方子,就是这样都不知足,还想吞了她这个人。
看着那大厅里的那些女人都在自觉地朝着邮轮上走去,她就明白,这个魔鬼不单单是想吞了她一个人,而是想吞了大厅里的所有人。
看着那些女人轻车熟路地登上那艘邮轮,冰冷妮妮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去无人海游玩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在要付出的代价里面,会包括她自己本身。
在这一刻,她犹豫了,她退缩了。
“为什么一定要给冷暖随意找间学校?”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执念产生了怀疑。
“就这样和冷暖随意守着碎璃糖冷堂过一辈子不行吗?”她开始给自己找打退堂鼓的理由。
“不,不能这样想。只要不想做,总能给自己找到不做的理由。”她否定了自己打退堂鼓的想法。
她比冷暖随意大了十岁左右,真的能陪伴他过一辈子吗?
她不敢肯定。
如果不能陪伴他一辈子,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他该怎么过活?
给他留下足够生活下去的财产吗?
那个害得他没有了手没有了脚的恶魔,会就这样放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