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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赵匡胤:恨当初信了道长的话 > 第十一章 元朗兄志在何方?

桌上一盆羊肉、四个酒碗。

陈名就坐垂着手;

张广儿给大家酒碗都添上酒;

赵匡胤黑脸泛着红光,也不知是火把照的,还是肉盆熏的。

举起酒碗:

“今日吾赵元朗有幸结识诸位,借张大王的宝地,敬诸位。”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浊酒酸涩中带甜,也没什么香气可言。

赵匡胤和张广儿饮完,都用手从鼻子到胡子抹了一下,哈了口气。

“过瘾!”

李允从未吃过酒,一碗下去,虽未头晕目眩,但嘴里属实不太舒服。

用筷子挑起几根沙葱:

“这沙葱看是一把草,和羊炖起来,它也有了肉味。”

说完,放进嘴里有汁有味嚼起来。

赵匡胤刚准备端起酒碗又放下,“那吾也尝尝”,也夹起几根放进嘴里,吧嗒吧嗒嘴:

“似韭似葱。”

张广儿看李允和赵匡胤有滋有味吃沙葱,也伸筷子夹了几根:

“果然沾了肉味。”

大家都伸筷子,陈名往李允方向微微看了一眼,也把筷子伸进盆里:

“道长,这是为何?”

李允咽了沙葱,微笑着捞起一块羊排,抖抖袖子双手拿起: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它水煮就是沙葱味,和羊肉煮就是羊肉味。”

赵匡胤看着李允:

“哈哈哈!道长真是妙人,我敬道长一碗。”

李允放下羊排端起酒碗:

“元朗兄,我吃醉就睡了。吃肉你叫我,吃酒你找张广儿。”

“好!道长自便!”

三人又吃一碗,李允喝了一口。

他不喜酒,肉倒是有些时日没吃,低头啃着羊排。

赵匡胤也不在意,和张广儿大口吃起酒来,陈名吃了几碗,不胜酒力,也夹起肉啃。

几人风卷残云…

西屋京娘三人早已吃完,毕士元收拾好,站在堂屋门口。

李允用手沾了浊酒,在桌下慢慢搓手,转头看到他,说道:

“这里不用人照应,你去东屋睡吧!”

毕士元早已瞌睡,听到吩咐,毕恭毕敬行了一礼:“是。”

赵匡胤看到毕士元,笑吟吟说道:

“道长收了个好弟子啊!”

李允道:

“小道山中长大不通世务,书亦未读几卷,做不得先生。

只是得见士元聪慧,顺道把他带到东京,此子或有出路,这也要感谢元朗兄仗义相助。”

说到东京,赵匡胤甚是愤懑,他就是从东京躲出来的。

“道长若无修行之所,吾让叔父在观里为道长辟一精舍,何必要去东京?”

李允面露回忆,缓缓说道:

“此事说来话长。

小道本在云州修道,忽一日,师傅就云游去了,再未得见。

我枯坐良久自问,何为道,道亦在何处?

去岁有所悟,道不来,自去寻之。

小道就一直走一直走,过了关走着走着,就到了悬瓮山,遇见了阿姊。

阿姊问我将往何处?

我答----东京。

所以元朗兄,你问我为何,小道只能答----一切皆是缘法。”

信不信?

三人多少都是信的,信的多少而已。

悬瓮山下救京娘,三人都知道,虽想来蹊跷。

而赵匡胤更知道,李允曾经想去清油观挂单,他叔叔没同意。

赵匡胤思来想去,还是委婉问道:

“当下江南更是稳定,道长何不渡江南下?”

“穷思变,富即安。既是寻道,当看尽世间变幻。”

李允在讲他的寻道,张广儿和陈名听得云里雾里,可赵匡胤却听得明明白白,更是自觉庆幸结识。

“元朗兄当日昼夜奔袭,解了小道之困,更救了孝义全庄。如多些元朗兄这般仗义豪侠,世道也能太平许多。”

说罢,举起碗:

“当敬元朗兄!”

抢孝义庄就是张广儿带人干的,原意本不是如此,但错有错着,酒气上涌,也豪气地举起酒碗:

“张广儿有幸能结识赵君和道长,也算长了见识,某已决定去从军,不干这鸟强盗为人唾骂。”

“央了这一千岁!”

众人放下碗,气氛热烈起来。

赵匡胤黑脸上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赞许地拍着张广儿的肩膀:

“好男儿当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也不枉来人间一场。用得到我赵元朗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广儿被夸赞认可,更是坚定从军的信念,转头疑惑问赵匡胤:

“赵君如此神勇,怎未投军?”

赵匡胤脸上泛起愁容,他一直未按父亲的意愿从军,就是不想稀里糊涂做上位者的打手。

叹口气说道:

“去岁吾曾去探家父,有意从军。

可朝中内乱不息,外战不止,将士打来打去,伤的都是汉家儿郎性命。

军中各有故旧,今日同袍,明日又刀兵相见,实不忍相看。”

说完,端起酒碗喝掉重重撂在桌上,郁闷之心毫不掩饰。

李允也端起酒碗慢慢喝了一口,循循说道:

“元朗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更应投身报国。

军中只有像元朗兄这样,心怀苍生的将领多了,兵士才能少些伤亡,百姓也少些苦难。”

赵匡胤惊讶李允言辞奇特,道理却又中肯通透,越发敬重,目光炽热急切问道:

“道长何以教我?”

李允目光扫过三人,停留在赵匡胤脸上:

“元朗兄志在何方?”

“元朗只想有番大作为。”

李允身体微微前倾,凝视着赵匡胤,沉声说道:

“多大作为算大?

元朗兄是想做从龙之臣?

还是止戈之将?”

这话公开场合肯定不能讲,但私下里议论的比比皆是。

赵匡胤从心的问道:

“若先从龙后止戈,可行否?”

李允仰头深思,梳理心中念头,缓缓说道:

“为民止戈者战息融兵,为已从龙者终成恶龙!

世间事,无可无不可。

元朗兄又如何断定,彼之所思为何?”

“可…可既…”

“元朗兄是欲问,既已息兵,何惧之有?”

“……”

赵匡胤忍不住转头看向李允,可李允脸上还是十分平静。

看着李允少年郎的面孔,他心里是既敬又惧。

此人若不能为其所用,必成大碍。

“元朗兄,如你欲取我性命,一刃足矣,何须千军?”

“……”

“道长说笑,吾怎会有此念头。”

赵匡胤说出这话,感觉他自己后背都在出汗。

李允端起酒碗,浅浅饮了一口,哀叹着说道:

“当然是说笑,又有几人会对至亲至友下手呢!”

说到这,赵匡胤的汗就不是从后背流下,而是从脸上涔涔而下。

无论是远的秦汉,还是近的隋唐,更有灭了没几年的朱梁,这些例子根本不用李允讲,赵匡胤比他熟得多。

弟弟他有,儿子他也有、将来还会更多。

他自信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可是……

可是吾并没有取而代之的念头,道长为何要与吾讲这些?

赵匡胤是嗜酒之人,酒后头晕本就常见,可此时,晕得厉害,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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