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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游戏竞技 > 赛博新世代:三体之子 > 第5章 泽罗·安德斯

泷嘢用没受伤的手打开冰箱,他水灵灵地扫视一番,紧接着取出一盒快过期的鸡蛋和一份袋装的生培根,打算给自己做一份简简单单的早餐,bloody英式早餐,哈!由于裹着硬邦邦的石膏以及缠着白色绷带的左手不能碰水,泷嘢倍感不适,他摆烂地把平底锅丢到水槽里,然后用语音控制打开水龙头,带着氯气泡沫的水撒尿似的流进平底锅。

起锅加热,倒入黄油块,多了,无所谓。泷嘢也懒得把那坨该死的多余的黄油捞出来,反正它已经化得差不多,在高温之下像夏天的冰激凌一样迅速融化。先煎培根,再煎鸡蛋,这是老妈教他的,能让鸡蛋更加入味儿,香气四溢;将生培根和鸡蛋煎至两面金黄、起美拉德反应后,即可摆盘食用。

中午十二点四十二分,泷嘢坐在厨房的餐桌旁,准备开始吃早餐,曾几何时,旧世界有个词叫“brunch”。泷嘢用银光闪闪的餐刀切下一块培根,正要往嘴巴里送,突然听见一阵夺命追魂般的门铃声传来——他记得自己没叫外卖啊,而且已经很久都没有网上购物了。即使真是外卖或者快递,k手环也应该会收到无人机发送的提示信息呀。

泷嘢放下餐刀,他一脸不悦地站起身来,离开厨房。当泷嘢开门之后,他扬了扬眉毛,十分困惑,门外直挺挺地站着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男性,皮肤白皙,长着一张非常俊俏的脸,柠檬色的头发,并且有一双黄金琥珀似的眼眸。

“你好,这里是寰宇界区4092号,没错吧?”此人的嗓音听着有些许高冷,跟泷嘢差不多一样高。“房东克拉克先生没有和你说明情况吗?”

“呃,我不知道,说明什么情况?”泷嘢云里雾里,他望着年轻人,目光中充满警觉,耸了耸肩膀。

“这样啊,抱歉,不好意思。”年轻人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说:“我叫泽罗·安德斯(xero enders),是名学赛博神经连接专业的大学生,拜托前辈,请多多指教!”

然而就在这时,泷嘢的k收到语音短信,是房东本人发来的,他颇为惊诧,竟无语凝噎;合租,搞什么鬼?泷嘢神情幽怨地暗忖。感觉被克拉克背刺了。

泽罗·安德斯说:“前辈,我能进去吗?”

泷嘢迟疑地退到一旁。

男大学生走进公寓,他泰然自若地环顾四周,手上拿着一张房卡,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这年头,那些“实体学校”已完全“退役”,人们要么在家自学,要么基本都在矩阵网的虚拟学校里面读书。说白了,这就是旧世界上网课的一种更新迭代的产物,在千禧城尤其普及,并没用固定场所的小学、中学和大学之分。在矩阵网中参加高考,若无管理员权限,是不能作弊抑或代考的,系统一旦检测出来会立即取消考试成绩。当然啦,有些安装脑机接口的义体者能够把知识直接传输进大脑,他们的考试通常比普通学生更难,说是为了公平起见。

“不,那是我的房间。”泷嘢急忙提醒泽罗·安德斯,眼看他差点把房卡插进去,“我想你的房间在对面,那个房间我一直都没有进去过,因为没有房卡和密码。”

“谢谢前辈。”泽罗·安德斯眯眼微微一笑,像日式动漫里的人物似的。“真是麻烦你了,我的行李估计很快就到,赛博球机器人的效率特别高,可惜不属于我的论文范畴,反重力装置的发明确实是又一个科技树里程碑。”

他利用房卡打开泷嘢卧室对面的房间,那个房间的布局基本跟泷嘢的卧室如出一辙,一张力场材质的床、两个床头柜,一个衣橱、纳米金属制成的书桌,一把“电竞椅”。

“nice,很温馨哦。”泽罗·安德斯说,他回头望向站在门口的泷嘢,“如果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讲,前辈,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叫……”

“泷嘢。九宫泷嘢。”

“为什么是日式罗马音读法呢?”

“拼音说英语的念起来特别拗口,而且不标准,让我尴尬得要死,再者,千禧城没有国籍之分,记得吗?”

“你是一个混血儿。”

“算是吧,雨露均沾,已经是杂种了。”

“哈哈,前辈,你可真幽默呀。”

“千禧城没有纯血统,近亲结婚是违法行为。”

“嗯,确实,对啊。”

“随便,你忙你的,老兄,我还要去吃早餐……”

“我来得太匆忙都忘记吃早餐了,没关系。”泽罗举起右手将k的全息界面打开,三下五除二,动作利索地定了一份早餐,估计他经常点外卖吧。

“总之。”泷嘢轻描淡写地说:“无所谓。”

“等下,我们可以一起吃早餐,前辈。”泽罗只有语气听着高冷,人自来熟,热忱得让泷嘢有些招架不住,毋庸置疑,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与陌生人同居。

泷嘢低沉着脸,他只身返回厨房。

正当泷嘢坐下来准备吃早餐时,早餐已经凉透,他的心跟着凉了半截,糟糕透顶。无独有偶,雪上加霜的是,客厅里面突然传来铿铿锵锵的声响,原来是几个赛博球机器人把泽罗的行李给送过来了,好像东西还不少。泷嘢噘着嘴,他放下餐叉,决定去客厅一探究竟。一走进狭小的客厅,泷嘢差点跟一个抱着纸箱子的赛博球机器人撞个满怀,他吓得脸色铁青,连连后退,脑袋还不幸地磕到墙壁,疼死了。

赛博球机器人的体型跟足球或篮球那般大,犹如蚂蚁一样能举起比自身重百倍,甚至更重的物体,他们又细又长的机械手臂上边只有三个爪子。照这架势,泽罗·安德斯似乎是把自己老家房间里的东西全一件不落地搬过来了。泷嘢满腹狐疑,心想他该不会是个腰缠万贯的富家公子哥吧……

安德斯,这个姓氏怎么越听越耳熟,该死,imtc的总裁就姓安德斯,该不会如此巧合?泷嘢肃然起敬,他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刁难这个室友,尽管他很讨厌别人乱动自己的东西,当初克拉克在租房协议上可没有这项规定,这个老酒鬼,为了钱还真是啥都能做出来,真是服了!泷嘢不打算去质问克拉克,作为房东他的脾气一向火爆,嚣张跋扈,整日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想到今后要跟一个陌生的同龄人共用除了房间之外(还包括浴室)的场所,泷嘢就膈应,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浑身难受,像只怕受伤的豪猪一样想阴暗地爬行。

泷嘢原本想跟泽罗约法三章,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他打算先忍一手,静观其变。泷嘢用右手抓挠着后脑勺朝厨房走去,边走边越想越觉得委屈,不占理,他只好化悲愤为食欲,将那些凉透的培根和煎蛋吃得精光,旋即小心翼翼把陶瓷餐盘放进洗碗机后伸了伸懒腰,活动筋骨。

当泷嘢回到客厅时,赛博球机器人们已经离开,客厅的地板一尘不染,闪烁着一层蜡质的光泽。他一屁股站在沙发上,利用k打开全息电视,换频道、换频道、换频道……找了半天都没有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突然,泷嘢看到卡西乌斯桥事件的新闻重播,他的心脏猛地一惊,仿佛活见鬼似的,脸色苍白,脑海中闪现出那天遭遇意外时的片段,混乱,充斥着无可名状的尖叫,爆炸声,以及扑翼机振动声和警笛急促的呼叫声——络绎不绝。泷嘢仍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幸免于难的,他不想回忆那些让人头疼的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生活总要继续。泷嘢赶紧换台,他宁愿观看imtc的广告,也不愿意重温那种痛苦。

“呃,那个,泷嘢前辈,我想去洗一个热水澡,请问你能带我去浴室吗?”泽罗·安德斯幽灵般出现,他只穿着一件深蓝色胶质感的四角内裤,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肚子上的六块腹肌结结实实,体型瘦削高挑,比例完美,俊俏白皙的脸蛋微微泛着红晕——那模样若神话中的纳西索斯。

臭小子,显摆什么显摆,有腹肌很了不起吗?泷嘢颇为羡慕地思忖,他暗暗发誓从今以后要开始锻炼,这莫名其妙的攀比心来得真不是时候呀。

“泷嘢前辈——”泽罗问,“你还好吗?”

他猛地回过神来。

“没什么!”泷嘢傲娇地说,脸涨得通红,他才没有馋泽罗的身体呢,恶心。无论如何,没有人能取代鸟叶香在泷嘢心目中的位置,即使纳西索斯魅魔本人神降也无济于事。

“我这个样子,前辈,你不介意吧。”泽罗轻声说,他看起来一脸天真,“欸,抱歉啊。”

前辈。泷嘢在心里“哼”了一声,还怪有礼貌的嘞。但是他不大喜欢被人叫做前辈,感觉自己像个大叔。十九岁,四舍五入掐头去尾还算半个少年。

泽罗·安德斯估摸着只比泷嘢小几个月,两个大老爷们儿间有啥好害羞的呢。泷嘢噘着嘴,他站起身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泽罗前往浴室——两人穿过走廊,泽罗像一只温顺的小奶狗似的跟着泷嘢,泷嘢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双手抱着后脑勺,仿佛在宣示主权。公寓并不大,找个浴室很容易。

泷嘢不明白泽罗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他先入为主,想当然地觉得泽罗是一个“心机男”,有那么一刻——泷嘢甚至怀疑泽罗对自己图谋不轨,不由菊花一紧,脊背发凉。

很快,两人来到浴室的门外,泷嘢打开浴室的门,他没好气地看着泽罗,眼神中略带着一丝警觉。“多谢前辈。”泽罗笑眯眯地说,“你是最棒的。”泷嘢皮笑肉不笑,他连连后退,似乎想要远离泽罗,有些嫌弃。

泷嘢的脾气超好的,可能是因为眼下还不习惯跟一个陌生人同居,所以才产生抵触情绪吧。更何况,泽罗·安德斯近乎完美的身体让泷嘢开始自卑,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毕竟,那些既有富裕又优秀的人离自己的生活很遥远。假如泽罗真的是一个富二代,他多少会愤世嫉俗。

当然啦,倘若泷嘢的老妈当初没有跟imtc打官司,他现在也是一个“富二代”,不过已经变成了“负二代”,生活就是如此充满戏剧性。那样的话,至少不愁吃穿。据说,九宫真嗣一个月的工资就上百万赛币呢。泷嘢的父亲再不济也曾是imtc的ceo兼科学顾问,前途无量,只可惜竟意外的死于非命。

时至今日,关于九宫真嗣的真正死因仍然没有定论,法医们似乎都在有所隐瞒,畏惧imtc;那些自称廉洁奉公的法官纷纷全倾向于imtc,imtc可谓是只手遮天;泷嘢小时候衣食无忧,但老爸总是在工作,他的童年缺乏父亲的陪伴,因此,对老爸不是很熟悉,甚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

人死不能复生,往事不可追忆;生活是一条看似没有尽头的河流,我们只能硬着头皮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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