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阙听着寸馨猜他走的每一步棋，头顶的银杏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垂眸道：“世上无难事，但也无容易的事。”
“如果他们同意价格再议，还由我出面谈判吗？”
“我相信你。”
寸馨听到他落下这句话，唇角微微勾起：“我又压价了，你觉得可行吗？”
这时有车掠过路影，他伸手牵住她的手腕，指腹在这时穿入她的指间，沉声道：“无妨，赢不赢，下面我都兑现给你吃。”
寸馨眼瞳被黄炽的灯影一晃，竟眨了几下，心虚道：“谁说我是为了这个！”
这时两人经过商店，秦知阙站在旋转门前说：“我们去选套吧。”
寸馨看到落地玻璃窗前展示的女士奢侈品套装，想到秦知阙昨天说给她买了套睡衣，便讲：“我带的行李都在酒店里，衣服够穿的，不用再买一套。”
秦知阙这时眼神深看她，认真又坦然：“我是说，选避孕套。”
寸馨的大脑被一道烟花炸过。
有些事情一旦摆在明面上讲，就容易变成学术一般神圣的母题，比如人都可以追寻快乐，而不是逃避和感到羞耻。
正视它，接纳它，从而获得另一种体验和成长。
寸馨说：“可以网上的……”
“那买粉色，你喜欢。”
寸馨脸颊怦成了粉色：“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
说到这，她一时想起件事：“你跟蓝绮说给我换粉色的床单？”
他理所当然并且记忆犹新，拿起一道回旋镖朝她挥来：“粉色象牙，你不是喜欢吗？”
寸馨挺想当街就跟他形同陌路的。
带来的行李箱被她安置在酒店里。
秦知阙送她回酒店后，懂得进退，不会做一个骚扰太太的无赖：“我住在隔壁房间，明日来接你。”
他怎么就能定到隔壁的房间了！
寸馨目瞪口呆：“明天要尽快跟维基新的谈判团队接洽，我可没时间陪你玩！”
“我是说，明天接你一起去维基驻京总部。”
新手夫妻刚满月，心灵还无法相通，秦知阙理解，想来还有手段可以增进，甚好。
就在第二天一大早，秦知阙在餐厅“偶遇”太太。
有事业就是不一样，起得比他敲门早，他还无需“善解妻意”地给她留出充足的睡眠时间。
而她太太在偌大的自助餐厅也很好找，身旁绕了不少男孔雀。
“怎么今天穿旗袍？”
粉紫色，长发盘起梳成发髻，送他钻石内裤，自己不舍得簪一支珠宝。
“我这叫旗开得胜。”
她说着，步履翩跹往门外走，秦知阙看到旗袍裙衩下若隐若现的粉白肌肤，眉头深深凝起。
下楼梯时，后幅及踝的裙摆似乎要曳到地面，她微侧身低头整理时，秦知阙过去横抱起她，寸馨一怔，视线下意识四处张望，好像他们在偷情。
“放我下来……”
男人云淡风轻：“这叫胜券在握。”
寸馨面颊一红。
被他颠颠送进后排车门。
一颗心大清早就开始晃，一直晃到维基总部。
下了车，接待的区域总裁笑意相迎，好像当她和秦知阙是一对财神爷，她心里开始不爽。
这些外国人也学会了中国人做生意的那一套，开始兜圈子，先是带他们参观了企业成果，最后来到此行的目的——人工智能道路与无人驾驶汽车。
寸馨听着他们夸得天花乱坠，明显暗示价格无法再低，寸馨指尖摸了下车门，问：“这么厉害？我能试驾一下吗？”
话落，所有在场的企业高层愣住。
寸馨面上淡淡道：“还是说一切只是空中楼阁，概念？”
“当然可以试驾。”
开口的是区域代表：“不过需要我们有陪同。”
“陪同会造假吗？”
“是为了您的安全。”
寸馨笑道：“出厂后难道都送一位陪同人员？”
区域代表笑不出来了。
寸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如果不行的话，那你们的技术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寸馨小姐，这确实还在研发阶段，危险测试还没……”
开口的一位企业高层突然被区域总裁的眼神杀住。
寸馨挑了下眉。
他们对自己的产品过分自信，一如当初在谈判桌上不肯让价一样，所以，寸馨偏偏挑了这款系数最不稳定的汽车。
一旁的秦知阙凝起眉棱，沉声提醒她：“寸馨。”
“如果都不能试用产品就花巨资购买，秦老板，你钱多啊？”
秦知阙沉了沉气，就听区域总裁笑道：“我们可以在测试路段驾驶。”
寸馨微微一笑，摆了个“请”的姿势。
众人走出大门来到大型试验场，寸馨率先坐上了驾驶座，正当工作人员要拉开副驾时，一道高影挡住窗景，说了句：“我来。”
在场的双方代表震愕，这时，原本陪同他们一道来的技术顾问立马制止：“老板……”
秦知阙淡声道：“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以身犯险。”
谁也没想到秦知阙会上去，这就让区域总裁瞬间捏了把汗。
坐上车，寸馨拉下安全带，点火，放手剎，挑眉道：“坐稳了，秦先生。”
秦知阙平静地目视前方：“好好开车。”
寸馨嗯哼了声，她开过这款车的其他型号，只是没有加入最新的技术支持，是以还算有把握，如果人工智能失算，她还能手动操作。
待车身驶入大道后，寸馨察觉到身后跟来了其他车辆：“怀疑他们会做技术锚点，引导车辆正常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