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沐安拍了拍面前的桌子：“咱们这破地方能有几个人来，我打算去鱼市街支个摊位，不过，既然做生意总要有个门头，人家来看也像个样子，这样我带客人来用膳也行，客人定了药膳送上门也成。”
初灵姿上下打量着初沐安，初沐安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没规矩。”
初灵姿：“爹，您若是早前做买卖时也能有这些个想法，也不至于做什么亏什么。”
初沐安：“这哪是我的想法，是前儿你们大人来，给了我建议。”
“哪位大人？回头我得好好谢谢人家。”
“陆大人。”
初灵姿：“……”陆闻渊？他不是还嫌弃自己背靠大理寺宣传自家买卖，怎么还……
啧啧啧，男人，心口不一的男人。
初灵姿好像窥知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般心情大好，一路哼着小曲。
和初灵姿正相反，许老头一大早便心情不爽利，他最恨验白骨，因为……实在没什么可验的，一眼看到底的东西，还用得着他上手？
他在一旁打着哈欠指使庆谕：“你去看看那具骨骸有何不妥——哟，小子，这么早就来了？姓陆的叫你来的？”
初灵姿笑嘻嘻地捧上一碗馄饨：“许师父，我来跟您学习，这是孝敬您的。”
“哎哟，可别叫我师父，有庆谕叫就够了，你啊，就跟他们一样叫我许老头。”
“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老头闻了闻馄饨，混着香油的香气，着实馋人，他尝了一口：“嗯，不错，你先看庆谕验。”
跟了许老头这么久，庆谕终于有了独自验尸的机会，他欣喜若狂，带上粗布面巾开始验尸。
虽然只剩一堆白森森的骨头，但是庆谕依旧很认真地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他俯身，脸贴近了骨骸，看到什么立马拿出纸笔记下。
“验出来了没？”许老头吃完了馄饨，又把碗里的汤一滴不剩地喝完，擦了嘴，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师父，我觉得这人就是不慎失足落下山坡，撞到后脑致死，您来看，”庆谕指着头颅后脑头骨被撞击造成的碎裂处，“这里，因为滚下来的速度过快，撞在凸出来的石块上，最终导致死亡。”
许老头眯着眼从头至尾扫过，指着头骨处的碎裂：“这种伤，你可以说是他失足跌落不慎撞击导致，也可以说有人用钝器打击所致，你怎么分辨？”
庆谕：“……这，难不成是死后抛尸？”
许老头转到验尸台左边：“死者左边肋骨上有一道划伤的痕迹，看见没有？”
庆谕点头：“看见了，是不是滚落时候的划伤？”
“嚯哟，那这伤口可够深的，野外，不是树枝就是石头，你告诉我有哪样又薄又锋利，能穿透皮肉在肋骨上留下这道划伤？”
庆谕：“……”
许老头一点他：“多过过脑子成不成？这分明就是锐利的刀伤，你去问问孟大人，发现骸骨的地方，尤其是头部附近，有没有尖石之类的坚硬物。”
“为何问这个？”
许老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那地方人迹罕至，等闲不会有人下去，他若是滚下去撞到头致死，附近定有那块被撞到的石块，可若他不是，那么肋骨上的这道划伤才有可能是他致死的原因。”
“明白了。”庆谕恍然大悟，死者至今才被发现，那么不论是他自己摔下去还是被人杀害，都没被发现，则不可能有人动过尸体周围的东西。
初灵姿不可思议地看向许老头，她透过死者眼睛才看到的真相，居然被许老头推测了个八九不离十，大理寺出能人啊。
第022章 凑巧吧
孟河拉着袁田几个一起回忆，好像发现死者不远的地方是有一块石块，不过石块上早已看不出痕迹。
“无碍，”许老头跳下榻，“比对一下便知伤口是不是石块造成的。”
袁田一听，自告奋勇回那片林子取石块。
跟着孟河出了仵作房，初灵姿脚步有些虚浮，她着实有些晕乎。
方才趁着许老头和庆谕交谈，孟河几人又来讨论的间隙她多看了几遍死者的死因，没想到竟也分成了两段。
第一段是死者在山坡边行走，不慎被路过的牛车撞倒，滚下了山坡，最后后脑磕在石块上。
这天旋地转的滚了一遍又一遍，初灵姿差点没被滚吐出来。
因为被撞得突然，死者一下便落下山坡，并没有看清撞他的是什么人，只听见两声呼叫，那声音，有些耳熟。
而第二段，死者刚刚苏醒，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一男人拿着刀冲了过来对着自己猛捅，仿佛不死不休，那个男人，正是蔡泽海。
初灵姿一路走大脑一路转个不停，若是将死者撞下去的便是蔡泽海，撞人后怕承担责任完全有可能干脆将人杀害，哪知天道轮回因果报应，自己被人杀害后竟也被抛尸至此。
她觉得还有哪不太对，没来及细想，被孟河勾着肩：“阿次，你别说，你爹那药膳是真厉害，以后啊，我就认准他了。”
初灵姿：“那我替我爹谢谢寺正大人了。”
“好说，好说。”
陆闻渊听完孟河的陈述，沉吟片刻：“照许老头所说，死者死因多半是被刺死。”
他看了看初灵姿。
初灵姿立刻应道：“有没有可能原本死者是不慎被人装下了山坡，不过撞人者不想担这个责任，干脆将人杀了。”
陆闻渊点点头：“有这个可能，当务之急是要知道死者是谁，和蔡泽海的被害有没有关联，袁田和罗凌跟进骸骨案，老孟，你安排其他人调查蔡泽海的人际关系，初火次，跟我去蔡泽海家附近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