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泽海的邻居大多不在家,这个点是生意人正忙的时候,两人前前后后转了一圈也没有收获。
准备往回走时,初灵姿瞥见了地上的车辙印,眼神一凛。
陆闻渊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瞬间皱起眉。
两人互看了一眼,都想起那日分析凶手时提出的抛尸工具。
抛尸那么远不可能靠扛的,背的,凶手定然有马车牛车一类的工具。
初灵姿顺着车辙印往前走,很快,来到了一处院落。
从外看来,院落看起来不算大,也不算华丽,初灵姿扭头用眼神询问陆闻渊,在他点头同意后敲响了大门。
半晌没人应,没人在家,陆闻渊左右看了看,这户人家离蔡泽海家不远,附近看来只有这家有车。
这时,隔壁门出来一个妇人倒水,初灵姿忙喊住了她:“大姐。”
妇人警惕地看着她。
初灵姿笑道:“大姐,我是来找亲戚的,但是地址弄丢了,只知道好像是住这条街上,麻烦问你一下,那边住得是不是姓刘的?”
“不是,”妇人这才放下警戒,“那家姓鲁,男人叫鲁大胜,这会儿应该跟他媳妇开店去了,在东宝街,我们这条街没有姓刘的,倒是前面那条有两户姓刘的人家,你去看看。”
鲁大胜,初灵姿心一提,那个女人叫过一个叫大胜的名字,表面依旧看不出,冲妇人拱了拱手:“多谢大姐,不然我还得一家一家问,现下倒是省了事了。”
妇人笑呵呵地:“不谢不谢,顺口的事。”
“哎,那您忙。”
陆闻渊走近,也冲妇人点头致谢,拉了初灵姿一把离开。
“晚上我让人过来盯着。”
初灵姿又回头看了眼,她十分想进去看一眼那里面是不是案发现场,想看一看这个叫鲁大胜的和他媳妇是不是她透过死者的眼睛看到的凶手。
陆闻渊:“怎么,怀疑这家?”
初灵姿很实诚地点头:“是的大人,鲁家和死者家靠得很近,多半认识,目前看来也符合抛尸的条件。”
“刚才那个妇人说他家在哪开店?”
初灵姿眼睛一亮:“东宝街,大人,要去吗?”
“去。”
东宝街虽比不上鱼市街人头攒动,却也是城西一带的繁华街市。
两人顺着铺子一间一间看过去,在一间香烛铺子前初灵姿看见了一个正在招呼客人的女人。
她满脸笑意,丝毫看不出在影像中的害怕、胆怯和带着恨意的眼神。
初灵姿眯了眯眼,就是她,给蔡泽海下毒的女人。
“绣儿,”一个面熟的男人从铺子里面出来对女人说道,“你看着店,我和老秦去打点酒晚上喝两杯。”
“你去吧,哎,顺道给我带几个梅花糕。”
初灵姿闭上眼睛,很耳熟的声音,突然,她发觉哪里不对,那副跌落山坡的骸骨,也是被车撞下去的,被害人被撞下去时那两声呼叫声,和眼前这两个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整个事情串联起来了。
初灵姿口干舌燥,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口渴了?”陆闻渊看了看四周,“那边有间茶饮店,过去喝碗茶。”
茶饮店的位置刚刚好能看到香烛店的大门。
初灵姿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心不在焉地喝着手里的茶水。
陆闻渊回头越过窗棂也看向香烛店,正听见有人喊道:“老鲁走不走。”
目光瞬间一凛,然后转回头审视地看着初灵姿。
见鲁大胜和那个叫老秦的走了,初灵姿才收回目光,抿了口茶,一抬头看见陆闻渊正盯着她。
她摸了摸脸:“大,大人,是我脸上有东西?”
陆闻渊饶有兴致地抱臂往后靠在椅背上:“你从先前便一直盯着那间香烛店,可直到方才,我才听到有人喊店主老鲁,你是怎么锁定那间店铺的?”
初灵姿张了张嘴:“那,那个,凑巧吧。”
陆闻渊扬了扬眉,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初灵姿干笑了两声:“是车辙,这条街上有不少车辙印,不过,只有香烛店门前的车辙印宽度与我们在鲁家门前看到的一样,所以多看了两眼。”
陆闻渊端起茶盏一饮而尽,他放下茶盏:“绕到香烛店后面,看看他家的车。”
马车与牛车的车辙不同,城里牛车不多,尤其做生意的,为了面子好看也多用马车,可香烛店后门,正有一头牛低头吃着食槽里的草。
陆闻渊看了车轮和车辙印,果然和初灵姿说得一样。
他多看了初灵姿两眼,暗自点头,观察细致,非常不错。
初灵姿:“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陆闻渊:“既然有了怀疑目标,那就着人盯着,不过这夫妻俩好像兴致颇高,又是喝酒又是吃梅花糕,你觉得像刚杀过人的样子吗?”
初灵姿反问:“如果他们杀的是一个心腹大患,比如说长期骚扰、压迫、威胁,这个人死了对他们来说才是解脱。”
陆闻渊:“破案不靠一切没证据的猜想,你说的也许对,但是,我要看证据,走吧,回大理寺。”
“老大。”
“老大。”
罗凌站起来:“老袁从林子里取回了骸骨旁边的石块,许老头又验了一遍,确定骸骨后脑骨的凹陷伤是磕在石块上所致,不过他说,那种程度的伤,有可能使人立即昏迷,但是并不致命,许老头认为死者还是死于刀刺伤,死亡时间至少半年以上。”
“半年?”初灵姿突然插嘴。
罗凌一点头:“尸体白骨化少说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