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都对肉丸子汤无比好奇，尤其是沈潭，听说好吃，巴不得许老头不吃留给他。
呼呼啦啦跟着庆谕全部去了仵作房。
许老头还在埋头抠那颗肉丸子，听到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抬起头：“都来了？”
“老许，”沈潭过去舀起一颗丸子，“这么好的肉丸子你不吃就算了，还拿来抠着玩，白费了庆谕一片孝心。”
他作势就要将手里的肉丸子往口中送。
将将要进口的时候，许老头冷冷道：“沈大人，我劝你最好别吃。”
沈潭手上一顿：“为何？”
许老头将掰开的肉丸子放在桌上，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我怀疑，这肉丸子里掺了人肉……”
沈潭：“……”手一抖，勺子里的肉丸子掉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到了门口。
众人：“……”
庆谕一愣，哆哆嗦嗦：“师，师父，您开玩笑的吧？”只觉得胃里一阵阵往上翻。
许老头掀起眼皮：“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哕——”庆谕拨开挡在他面前的罗凌，跑出去吐了个满地开花。
“呵呵，”沈潭僵硬地抽了抽嘴角，“真的……太刺激了。”
他放下手里中勺子，默默退到陆闻渊身后。
陆闻渊拿了块许老头掰开的肉块，捏了捏又闻了闻，没发现什么特别：“哪里能看出来里面掺了人肉？”
“闻不出来？有股人身上的酸臭味。”许老头理所当然道。
陆闻渊又闻了闻，递给孟河，孟河不敢接，就着陆闻渊的手闻了闻，摇摇头。
罗凌和初灵姿互看了一眼，也凑过去闻，和那日罗凌买的一模一样的味道，分明就是一股浓浓的肉香。
袁田、于知乐和聂石开挨个闻过去，没人发现这其中有问题。
罗凌：“许老头，你该不会是酒喝多了，把嗅觉喝坏了吧？”
“你的坏了老子的也坏不了，”许老头瞪着眼睛，“姓陆的，你就说信不信得过老头子。”
“自然信，”陆闻渊放下肉块，“孟河，你带知乐、罗凌和石开继续归置卷宗，”他忽地一笑，“沈潭，走，大人请你吃肉丸子汤。”
沈潭吓得汗毛竖立：“别吧，老大。”
沈潭自告奋勇去跟孟河整理卷宗，陆闻渊和初灵姿两人上了八里沟。
放眼望去，整个八里沟就属这家刘记肉丸子汤的摊位最热闹。
本就不宽的路，被等待的食客占了大半。
初灵姿跟着陆闻渊溜溜达达过去：“嚯，公子，好香呀。”
陆闻渊斜了她一眼，演得太浮夸了。
某人继续浮夸道：“这是什么呀？”
陆闻渊很怀疑，当初她是怎么靠这种演技引鲁大胜入局的。
旁边有等位子的食客搭话：“小哥，这都不知道？如今京城最火的食摊，刘记肉丸子汤，你瞧着没，这条街上，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冲着他家来的，想吃，排队吧。”
初灵姿雀跃：“公子，排吧排吧，咱们也排吧。”
陆闻渊无言，片刻嫌弃道：“想排你就排吧，我上前面转转。”
初灵姿往前望：“不知道得等多久，大哥，你排过没？”
食客：“我都不知道排过多少回了，不过，我可得奉劝你一句，就你这位置，排到你怕是也没了，他这丸子每天就那么些，以前还能卖到晚上，现在，不到中午就得收摊。”
“一直都这么火吗？没听说过啊。”
“那倒不是，以前也没觉得有多好吃，不过据说老板改良了配方，确实这个。”食客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初灵姿伸长了脖子看，随着队伍越来越短，摊子上盛肉糜的盆里已经见底。
“看吧，”食客指着盆，“我就说你恐怕是吃不上了，明儿赶早吧。”
陆闻渊转了一圈回来“啧”了声：“怎么还没排到？我看那盆里都空了，行了，走吧，馋死你得了。”
两人走远了，初灵姿回头看了一眼，刘记肉丸子汤已经开始收摊，才压低了声音问：“大人，有什么发现？”
陆闻渊：“老板叫刘尧，在这条街上摆摊快两年，以前生意平平，一个多月前开始，有食客发现他家不管是汤头还是肉丸本身都比从前好吃了不是一星半点，老板神神秘秘说弄到了个秘方。”
初灵姿：“大人，咱们需不需要去核实一番？”
陆闻渊：“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只凭着许老头一句话无法调查，”他想了想，“得让许老头拿点有说服力的东西出来。”
许老头对这件事的判断来自于他几十年的验尸经验，若是依据是什么……
他皱着眉冥思苦想。
若有似无的味道除了他旁人都闻不出来，肉的形态除了他旁人也都看出不来，得有直观的比较才行。
为了弄清楚问题的根源，许老头吃了一颗肉丸子，刚刚止住呕吐的庆谕进门正好看到这一幕，又跑出去继续吐起来。
吃完了以后许老头琢磨了许久，突然大叫了声：“有了。”
刘记的肉丸之所以好吃，除了调料的味道调的好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口感。
肉质劲道，一口咬下去还爆汁，爆出来的汁不仅仅是水，也不仅仅是汤，更多的是油脂，有油脂肉才不会柴，吃起来才会更香。
许老头去厨房分别要了鸡鸭鱼猪牛羊的肉各一小块，每块肉前放着一张布条。
陆闻渊：“这能说明什么？”
“别急，还没开始。”许老头不急不慢。
许老头把每块布条沾上相对应的肉上的油，又取出一块布条沾上了肉丸子的油:“拿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