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渊和孟河一前一后猫着腰再度靠近。
陆闻渊将耳朵贴在围墙上,似乎听到里面有交谈声,却听不清。
孟河也跟着他专心于里面的情形。
可能是两人过于专注,竟谁也没有发现围墙的另一侧绕出来几个人。
几人无声地靠近,接近两人身后正准备出手袭击时,陆闻渊猛地转身抬臂将正劈向他的木棍挡开,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掌将那个人击飞。
孟河便没有他这般反应了,后脑处结结实实挨了一闷棍,顿时觉得一阵眩晕,腿软站不住。
就在他要倒地时,陆闻渊伸手一捞,孟河只觉得晕沉沉的后脑钻心疼,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几人见陆闻渊躲了过去,叫嚣着让他去死,举着木棍,向两人冲来。
陆闻渊一手托着已经瘫软无法行动的孟河,用仅剩的一手艰难抵抗。
开始陆闻渊还能应付,可对方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十几人,一群人逼得陆闻渊连连后退。
饶是他再神勇,一人对十几二十人,又要顾着晕死过去的孟河,也终是不敌。
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喉头一阵腥甜,血腥味扑鼻而来。
陆闻渊体力渐渐不支……
初灵姿带着禁军赶到回来时看见陆闻渊和孟河都被五花大绑着,孟河还未清醒,陆闻渊身上满是血迹,满脸疲惫的支撑着。
对方人群里走出一人,正是初灵姿跟着的那个人,他转着手里的匕首,鄙夷道:“哟,还带了救兵,任你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送死。”
“欸,怎么跟大人们说话。”
人群自动分开,从中走出一人,笑容柔和,温文尔雅,正是四魂教教主金云骠。
那人见到金云骠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教主。”退到了他身后。
金云骠:“怎可对大理寺的大人们这般无礼,还不松绑。”
有人上前替陆闻渊和孟河松了绑,却依旧将两人禁锢着,初灵姿这才看见陆闻渊背后长长一条刀伤,心惊不已,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京城里的禁军是天子卫兵,守京师,从来在京城里都是横行无忌,此刻禁军的人虽未着军服,却依旧盛气凌人:“既知道是朝廷命官,还不速速放人。”
金云骠像听到什么笑话般仰面长笑:“放人?这位大人怕不是在说笑吧,我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禁军的人大概从未被如此对待过,刚想暴怒,却见陆闻渊脖子上架着的匕首寒光一闪,不得不按捺脾气。
两人你来我往间,初灵姿不动声色地退到了后方。
以前方的人为掩护,初灵姿和陆闻渊之间迅速交换了眼神。
初灵姿从腰后摸出弹弓,装上了陆闻渊给她的琉璃珠一步一步挪到墙根下。
就在双方谈判无果,禁军恼羞成怒,而金云骠得意洋洋之时,只听见“嗖”一声,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飞射而出,直奔用匕首抵着孟河那人的太阳穴。
那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感到太阳穴处一阵剧痛,已经倒地不起。
与此同时,陆闻渊一手抓住拿着匕首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小臂,弯腰一个大背,那人摔倒在地,随即一击重拳,那人没了声息。
禁军见状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迅速地将剩余的人控制住,现场的局势瞬间扭转。
头领一巴掌呼在金云骠头上:“说笑?我他妈叫你说笑。”
金云骠梗着脖子喊道:“我乃佛祖化身,尔等凡人竟敢对本佛不敬,佛祖会惩罚你们的……”
他还没说完又被头领扇了一掌:“老子让你再叫,罚我?来,你来罚我,除了圣上,在京城还没人敢对我大呼小喝,还佛祖化身,佛祖瞎了眼找你做化身,你他妈算老几。”
头领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从来只信命是自己挣回来的,最烦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抓了人,禁军正准备收队,突然听见“扑通”一声,陆闻渊一头栽倒在地,血流了一地。
第056章 腹罨疗法
陆闻渊和孟河被就近送进了初家医馆。
眼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初灵姿, 初沐安来不及细问,忙替二人诊治。
初沐安忙让初灵姿生炭炉,剥开陆闻渊后背的衣裳,
陆闻渊背后伤口太长, 失血过多,此刻面色苍白, 手脚冰凉。
初沐安用了金疮药, 草木灰,针灸,结扎推拿,各种能用的方法都试了一遍,始终不能止血。
急得他正手足无措之际, 初灵姿小声提醒道:“爹,实在没法子,便只能用腹罨疗法。”
腹罨疗法初沐安也只是听说过, 别说自己, 便是初家老爷子也没有做过。
他犹豫着看向初灵姿:“姿姿, 这法子……”
初灵姿:“各种法子都试了,血还是止不住,再这么下去, 大人他……爹,姑且一试吧。”
初沐安咬了咬牙:“我去找牛。”
所谓腹罨疗法,是将牛宰杀, 剖开腹部, 将失血昏死之人放入牛腹中, 余下的就是等待。
很快,初沐安带回了一头牛, 连同牛一起回来的还有涂屠户。
按照初沐安的要求,涂屠户动作利索地剖开牛腹,又帮着初沐安将陆闻渊抬着塞进了牛腹。
完成一切之后,初沐安又马不停蹄地转而去看孟河。
孟河后脑挨了一棍,昏迷至今未醒,初沐安替他搭了脉:“淤血堵塞,姿姿,替我拿针,然后去熬一副血府逐瘀汤。”
施了针,孟河转醒,他只觉得头又晕又疼,刚准备起身被初沐安按下:“孟大人,切勿乱动,我正在为大人扎针,一会儿药熬好了再服药,这几日每日都需服药扎针,尽快散去脑中的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