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渊索性承认了：“你哪来的底气质问我？怎么不问问自己这么久把我们耍得团团转是不是很有意思。”
“才不是，”初灵姿嘟着嘴，“每天不知道有多提心吊胆，生怕被揭穿了。”
陆闻渊凉凉道：“我可一点没看出来。”
“真的，起先怕您发现将我赶出大理寺，后来又怕被发现告发到皇上那，可是，您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
陆闻渊瞥她：“除夕夜里。”
初灵姿想了半天，除夕那天自己确实穿着新作的女装，但是那天没出门，一天都在家里帮着做年夜饭，还有邻居来讨春联，怎么会……
她眼睛蓦地睁大，对了，是编炮，子时放爆竹，初易明在巷口捡到两串编炮，当时还在想是哪个不长心的丢了编炮，原来竟是……
她喜道：“大人，原来除夕那晚您想给我送编炮来着。”
陆闻渊面无表情：“你搞错重点了，重点不是我给你送编炮，是我看见了个穿着女装的初火次。”
初灵姿惯会顺杆爬：“所以大人是怕我被罚，才忍着没说，又寻了机会告诉皇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大人您的说项，其实皇上本就没打算治我的罪，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给我点惩罚而已，对不对，对不对呀大人……”
陆闻渊对她没脸没皮的样子实在没辙，敷衍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晃得我头晕，放手。”
“不是余毒未清吧？又发作了？爹，爹？我爹去哪儿了……欸，大人，您等等我……”
第084章 退钱
初家整整齐齐地回了珍珠巷, 邻居们齐齐出来迎接。
二水抱着老大站在巷子口等着。
远远看见一家三口的身影，老大“嗖”地从二水臂弯中窜出来，直奔向初灵姿。
边跑边“喵喵”叫, 仿佛在诉说, 铲屎的，我好想你。
邻居大妈在初家门外放了火盆, 招呼着三人：“快来跨火盆, 驱邪除秽，往后啊没病没灾，顺顺当当的。”
跨过火盆，撕了封条，三人推门回到了久违的小院。
许久没住人, 小院里尽是落叶灰尘。
老大一头冲进堂屋，扑了一脸灰，骂骂咧咧从里面退出来。
初易明看得大笑, 毫无防备地被初灵姿抹了一脸灰。
两人在院子里追追闹闹, 初沐安看着儿女, 一脸慈爱，雨过天晴，死里逃生, 打心眼里高兴。
不过高兴归高兴，卫生还得打扫，到处都是灰, 墙角还结满了蜘蛛网。
追打了半天的姐弟二人累得气喘吁吁, 气还没喘匀, 一人手里被塞了一块抹布，一把扫帚。
初沐安：“大扫除, 开始。”
桌子要抹，地要扫，被褥要全部拆了洗，还要在太阳下晒，厨房里当时剩下的饭菜已经全部发霉发烂，臭不可闻。
三人分工，初易明负责洒扫，初灵姿负责洗洗涮涮，初沐安誓要将厨房擦得锃亮。
轮起袖子开干，刚往地上洒了水，被褥还未拆下一半，门外一阵喧哗，呼呼啦啦进来好多人。
初灵姿从窗户探出脑袋，惊喜：“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初沐安和初易明也忙迎出来：“少卿大人，各位大人怎么都来了，这，家里太脏，几位稍等，我这便去洗杯子烧水泡茶。”
陆闻渊伸手一拦：“初老爹不忙，这不就给你带帮手来了。”
他一拍手，外面又进来好几个人，有陆家的下人，有大理寺里受过初灵姿和陆闻渊照顾的杂役，连春婶都来了。
“春婶。”初灵姿跑过去抱住她。
春婶从头到脚仔细了端详，好半晌才说：“怪道我一直觉得你那么好看，还想着哪来那么俊的小伙，原来竟是姑娘家，春婶我自诩慧眼识人，竟然在你这打了眼，往后可不能再叫你阿次了，要叫……”
“初大人。”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脸皮厚如初灵姿，此刻也架不住害臊，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急得直跺脚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陆闻渊替她解了围：“辛苦大家伙，务必将宅子打扫得一尘不染，打扫完了全部有赏。”
得了少卿大人的令，还有赏赐，每个人都鼓足了干劲。
孟河、罗凌和袁田将初沐安拉进棚下，擦了椅子让他坐，沈潭则指挥着，点出需要清理的每一处。
应试在即，于知乐叫上了聂石开一起，抓紧时间帮初易明温习功课。
陆闻渊顺势坐到了初沐安对面，立刻有小厮拿着茶壶茶杯给两人倒茶。
初沐安自打家道中落，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再没有被人伺候的经历，一时竟有些惶恐。
他端着茶向小厮道了谢又面向陆闻渊：“如此劳师动众，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少卿大人。”
陆闻渊淡淡地笑：“我的命都是您救的，若要说谢，也该是我谢您。”
初沐安顿了顿：“在宫里时，我听人说起少卿大人向皇上坦白了姿姿的身份，惹得皇上大怒，罚您跪了一夜，这……姿姿当初女扮男装进大理寺做杂役是为了贴补家用，后来做了您的书吏，还一直隐瞒是我们的错，给大人惹了如此大的麻烦，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该如何……”
陆闻渊：“初老爹不必过于介怀，既然是她惹出来的祸，自该她自己解决。”
初灵姿突然从他身后探出头：“大人，我要怎么解决？”
挨得太近，陆闻渊呼吸一滞，不等他再去感受，初灵姿已经缩了回去，绕到桌：“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陆闻渊定了定神，不屑道：“还拽上文了，往后在大理寺好生破案，每次少吃些，厨房做的菜都快进你一个人的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