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头瞥他一眼：“这种事你还不会？”
陆闻渊抱臂靠在河堤上：“我怕你呀，万一磕了碰了，回头你怪罪在我头上，我可吃罪不起。”
许老头“嗤”了声：“庆谕，捞尸。”
捞河里的尸体最为麻烦，泡过的尸体表面极易被损坏，一旦损坏，很大程度会影响验尸结果，捞尸时手要稳，动作要轻，是个仔细活。
庆谕找了两个熟悉的衙役，帮着用带钩子的长竿钩住脚腕将尸体拖近，然后小心翼翼托头托脚地抬上来。
可能因为天冷，尸体虽有浮肿，但是并未呈现过度泡发的状态，衣裳有些被扯破。
许老头大致检查了一番示意庆谕把尸体抬回去。
陆闻渊问：“看出什么？”
许老头摇摇头：“死者是女子，大概二十多的年纪，他杀，脑后有击打伤，至于死因是打晕了溺死，还是打死了被抛进河中，我还要回去再细查。”
陆闻渊：“能不能看出来死了几天？”
许老头：“十来天吧。”
那头云鹤知已经问完了话，默默站在了初灵姿身后。
初灵姿扭头问：“可问出什么了？”
云鹤知一板一眼道：“那小贩只是发现了尸体，并不知道旁的，不过我还问了周围几个人，有个人说见过死者。”
初灵姿：“见过死者？尸体离得那么远，脸也浮肿变形，他怎么能认得出？”
云鹤知：“从衣裳认出来的，他说他认得那件衣裳，是不久前在他家铺子里做的。”
初灵姿眼睛一亮：“人呢？在哪？”
云鹤知：“我怕少卿大人还要问他的话，已经让衙役带他回大理寺了。”
初灵姿赞许地看着他：“做得好。”
云鹤知淡淡地一点头：“多谢初大人。”
陆闻渊往两人方向看了眼，对一旁衙役的领头道：“让百姓都散了，你们也可以收网撤了，这里不是现场没什么可查的。”
上了河堤，陆闻渊很自然地站在了初灵姿与云鹤知中间：“先回去，查清死者身份和死因。”
他走在前面，又是像以前那样大步流星，将几人甩在身后。
初灵姿不得不小跑跟着：“大人，您慢些。”
初灵姿：“大人，云鹤知挺好的，做事情有分寸有条理。”
陆闻渊瞄她一眼：“你才跟他说过几句话，就觉得人家好？”
初灵姿笑嘻嘻道：“自然是不能跟大人相提并论轮，我这不也是希望加快融合同僚之间的关系，不影响办案嘛。”
陆闻渊脚步放缓了些，扭头问云鹤知：“你问的人中有人认出了死者？”
云鹤知：“回少卿大人，是。”
沈潭杵了杵他：“你怎么比老聂还古板，咱们之间说话不用那么讲究，每次都这样回话岂不是得累死，私下里我们老大不讲究，有事说事就成。”
云鹤知“嗯”了声：“明白。”
陆闻渊：“回去以后你主问，沈潭从旁协助，初灵姿跟我去京兆府。”
既然是富户，好好的人不见了家里多半会报官，十日不算长，说不定能顺利查到死者身份。
杨怀东看到陆闻渊倒是没什么，看到他身后的初灵姿时连连夸赞：“老夫之前怎么没瞧出来你竟是女子，太奇妙了——老曹，把最近报失踪的名册拿给陆少卿，来来来灵姿，随我去那边，跟我说说你都是怎么破案，又怎么救回陆闻渊这小子的，程帆悬那个老东西，说一半留一半，总是吊我胃口……”
陆闻渊：“……”
那头初灵姿喝着茶吃着糕点与杨怀东畅聊，这边陆闻渊将纸头翻得哗哗作响。
杨怀东：“欸，陆闻渊，你小点声，吵着我们了。”
陆闻渊：“……”
加快速度将几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失踪情况誊抄，陆闻渊一把抓起正往嘴里塞米糕的初灵姿：“案子都没破，还有心思吃。”
初灵姿忙把剩下的半块米糕吞下去：“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杨大人我走了，下回再继续跟您说。”
杨怀东跟在后面追：“陆闻渊，你就不能让她说完，你个臭小子，跟你师父一个货色。”
陆闻渊边拉着初灵姿往外走边喊：“杨叔，我会把这话原封不动转述给我师父的。”
杨怀东跳脚：“老子还怕他？——灵姿，放了衙我去医馆，你记得回来继续给我说。”
初灵姿的声音远远飘来：“好嘞~”
第095章 我……有喜了
云鹤知不仅问了话, 等陆闻渊和初灵姿回来的时候已经将口供全部整理好。
陆闻渊赞赏地看了眼云鹤知，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沈潭。
沈潭立马道：“老大，不亏是吏部从各地千挑万选来的, 果真不一般, 您看，已经问得很清楚了, 死者是……”
陆闻渊凉凉道：“我也觉得云鹤知不错, 一人将两人的活都做了，你要实在闲着没事，去把院子扫了。”
“老大——”
陆闻渊懒得理他，把从京兆府誊抄回来的名册交给云鹤知：“你看有没有吻合的失踪者。”
又快速将口供浏览了一遍递给初灵姿。
据裁缝铺老板说，大概一个月前这名女子来他的店里做了这身衣裳。
料子是女子自己带来的, 当时他一模就知道这是匹价值不菲的好料子，做的时候十分用心，唯恐弄坏。
裁缝铺大多做得都是普通百姓的生意, 这种好料子见得不多, 老板猜测女子带来的布料是上等的妆花缎。
妆花缎的织造极为繁琐, 有寸金换妆花之称，能用此布料做衣裳，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