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异常，”杨怀东又补充，“她们的家人都称并未发现异常，其中有几位走失时带着侍女或婆子外出的，当时侍女和婆子都不在身边，有的被自家主子遣去买东西，有的腹中不适去解手，回来后发现主子不见了踪影。”
罗凌：“这么看起来也不像有人刻意支开。”
他心里紧了紧，自家也有孕妇，虽快临盆，还是要回去嘱咐柔柔，最近无事不要外出。
见初灵姿一直没有说话，程帆悬问：“灵姿，你有何看法？”
初灵姿回过神：“哦，我，我想去失踪孕妇的家里问一问情况。”
“也好，”程帆悬，“闻渊，具体人手你来安排，若是需要大量走访，人手不够的，可从京兆府调人手，杨府尹全力配合。”
杨怀东：“一会我让人把失踪孕妇的名册全部拿过来。”
谢君和：“若有需要刑部调和的尽管开口，只要能破案，刑部全力以赴。”
陆闻渊只淡淡一点头：“多谢谢尚书。”
程帆悬三人还有事要商议，便让他们先退下。
初灵姿一直在观察云鹤知，他始终看着谢君和，直到出门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沈潭摸不着头脑：“拐卖人口也没有拐孕妇的吧？何况，要孕妇做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得供着养着……哎呀，莫不是那个四魂教又开始作妖了吧？”
罗凌：“四魂教的教主老早斩首示众，那些什么坛主也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始作俑者都全家抄斩了，哪还来的四魂教。”
沈潭不服气：“那你说，抓走孕妇做什么？孕妇无非能生孩子，我实在想不出他们还能有什么目的。”
陆闻渊：“想不出就去查，查到线索自然便有了答案，还是两人一组，一组分几户，各自去问情况，这些孕妇生前与何人交好，与何人交恶，常去的地方，都要问出来。”
“是。”
沈潭与罗凌交换了一个眼神。
沈潭拽着云鹤知：“我和鹤知一组，他比我细心，问的更明白些。”
罗凌心领神会：“老于，我俩一组。”
四人分别离开。
初灵姿：“大人，咱们走吧。”
没人知道罗凌和沈潭的小心思，两人得意洋洋。
初灵姿和陆闻渊连着跑了五户人家，一番询问下来，确实如杨怀东所说，这些孕妇之间毫无共同点。
天色渐暗，初灵姿想着初沐安的衣裳破了个大口子，他坐堂，总穿打补丁的衣裳不像样，打算个他买套新衣裳。
“要不，大人帮我爹挑一件？”
文雀路上有家最大的成衣铺，两人一路溜达着往那边走。
傍晚的街市热闹无比，拐上文雀路，眼前豁然开朗。
这条路东边直连东华门，是往东出城最宽最大的路，并排跑两辆马车都不在话下。
街两侧都是商铺，前面粮铺里出来一女子，好像听到了什么人在喊她，左右张望。
果然，她看到了街对面的人，冲对方招手，往路中央走去。
初灵姿看见一处铺子里放着泥娃娃，小小一对，煞是可爱，拉着陆闻渊去看。
突然人群里爆发一阵惊呼声，她扭头看去，几乎擦着她的后背，一辆失控的马车疾驰，车夫无路如何也拉不住发疯的马匹，周围的人纷纷躲闪，不少人摔倒在路边。
眼见车厢要刮到初灵姿，陆闻渊一把拉过她，将她护在怀里，袖子被车厢锋利的边角划出一个大口子，白色的布料立时被染红。
初灵姿闻到血腥味，抬头看，惊道：“大人，您的手臂伤了……”
那名从粮铺里出来的女子正走到路中央，路那头的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带她反应过来时，马车已经近在迟尺。
女子尖叫一声，吓得不能动弹，下一瞬，马匹直接将她撞翻，马蹄踏着她的身体，车轮从她身上碾过。
女子七窍流血，倒在路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马车丝毫未做停留，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而那名与女子招手，示意她过去的人，隐入了人群之中。
人群一阵慌乱，耳边尽是各种尖叫声。
“啊——”
“死人了，马车撞死人了……”
陆闻渊安抚道：“无碍，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如惊弓之鸟的人四下逃串，看热闹的人将躺在路中央的女子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
初灵姿还在担心陆闻渊手臂的伤势，他已经费力地拨开人群，举着腰牌大喊“大理寺办案”，好不容易，才挤近女子身边。
女子依旧保持着生前最后看到马车时惊恐的神态。
她瞪圆的眼睛，满是恐惧，嘴巴大张，好像要诉述她不幸的遭遇，却再也喊不出声。
初灵姿对上她的双眼，那双眼中是一名长相清秀的年轻男人在向她招手，耳边传来的是人群的尖叫和疯跑的马蹄声。
女子扭头，看见了即将撞上她的马车和车夫。
初灵姿瞬间皱起眉，那车夫带着蓑帽，眼下的半张脸围着面巾，看不清长相。
只有凶狠的眼神好像在说：“你非死不可。”
下一瞬，画面戛然而止，初灵姿忙在人群中寻找与女子招手的男人。
可男人早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她喃喃对陆闻渊道：“大人，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第112章 被撞死的那名女子是圣禾堂的女大夫兰彩吟
方才马车驶过时陆闻渊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看见了车夫的装扮, 天上既没有下雨，已然是傍晚也无需遮阳，这个车夫却带着宽大的蓑帽, 面上围着面巾, 本身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