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安安静静,到处都黑黢黢的,确实没人,初灵姿无奈,向大爷道了谢往回走。
她冀希望回到家后初易明已经在家,只不过是他贪玩回来晚了。
可还没到家便看见初沐安站在门外远远张望。
初灵姿:“爹,易明还没回来?”
“没有,”初沐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孩子不是个没数的,从来不会不和家里招呼便迟归,姿姿,你说他能上哪儿去?”
初灵姿想起一个月前初易明的不对劲,而自己只观察了几日便放松了警惕,此刻她恨不能狠狠抽自己一耳光,若是初易明出了什么事,她再没脸面对初沐安。
强定心神,初灵姿道:“爹,您哪里都不要去,便在家等着,万一他回来了呢,我这便去找闻渊,请杨大人派人四处找,一定将易明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陆闻渊听初灵姿说完事情前后起因,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不止惊动了京兆府,孟河几人也各自带了一队五城兵马司的人开始全城找人。
初夏的夜晚,算不上多热,接近子夜,万家灯火归于宁静,黑夜中,罪恶滋生。
狭窄的巷中,面目狰狞的男人笑得诡异,他一步一步走近。
蜷缩在角落的少年瑟瑟发抖,他想逃,但是四肢麻木,动弹不得……
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醒梦中人,也惊醒了正在寻找初易明的众人。
初灵姿正带人在附近,赶到时看见初易明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她腿一软,站不稳,几乎是用爬的在靠近。
陆闻渊和孟河也闻声赶到。
初灵姿连完整的声音都发不出,胳膊不受控地剧烈颤抖:“易……易明……”
陆闻渊一咬牙,将初灵姿交给随后赶到的孟河,捏紧了拳沉着步子靠近。
他屏住呼吸,走近看清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初易明的胸口有轻微地起伏,他没事。
陆闻渊扭头喊道:“灵姿,易明没事。”
初灵姿这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麻痹感从僵硬的四肢蔓延全身,她站不稳,在孟河的搀扶下走过去。
陆闻渊抱起初易明:“应当是晕过去了,孟河赶紧送易明回家让老爹诊治。”
“是。”
确定初灵姿能站稳,孟河才放开她从陆闻渊手中接过初易明,抱着他一路狂奔。
初灵姿伏在陆闻渊肩头不受控地抽泣。
陆闻渊轻拍她:“没事,易明不会有事,”他余光瞥见距初易明躺过的不远处,有一具少年的尸体,“灵姿,让人先送你回去好不好?你先休息,再看看易明的情况如何。”
初灵姿缓了些,抬头,越过他的肩头也看见了少年的尸体,想到躺在那里的险些是易明,她浑身一颤,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没事了,那孩子还等着我们为他伸冤。”
陆闻渊扭头看了一眼:“不要硬撑,若是不适,立刻回去休息。”
初灵姿点点头,活动开四肢,终于能动了,她绕过地上的一滩血,向少年走去。
陆闻渊对身后的衙役吩咐了几句,蹲在初灵姿身旁。
目测少年身上至少中了五刀,脖颈、两只胳膊,两条腿上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初灵姿认识这个少年,那次,她去接初易明下学,正是这个少年对易明说他还有些不会的,明儿再向他请教。
究竟是什么人将罪恶的手伸向了孩子。
忍着满心的愤怒,两人将现场及周边大致勘察了一遍,于知乐、聂石开和罗凌拽着许老头赶到。
庆谕背着工具箱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几人神情凝重,看到死者不是初易明后,虽愤恨又惋惜,但还是不可察觉地松了口气。
许老头边查看伤口边道:“刀刀毙命,这孩子是惹到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了?”
初灵姿道:“大约一个月前,易明突然对我说想换一间学堂,可随即又说只是说着玩的,那几日他确实情绪不高,但后来我暗中观察了几日,好像又没事,我便以为他只是对新学堂不适应,便没放在心上,这其中会不会有关系?”
陆闻渊:“易明醒之后,该好好与他谈一谈。”
这处巷子僻静,周围没有住家,也没有商铺,几人出去找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可能存在的目击者。
聂石开回来摇头:“周围没人,连打更的也没有。”
陆闻渊:“灵姿,你确定这孩子是易明的同窗?”
初灵姿点头:“我见过他,但不知叫什么名字。”
“知乐,你去文思堂,请他们的先生去大理寺认尸,确定孩子身份后立刻通知家人。”
罗凌从巷子尽头一堆杂物中翻出一把带血的利刀:“许老头,你看,这是不是凶器?”
许老头对着伤口比对了许久,一点头:“没错,是凶器,庆谕,验指纹。”
庆谕用毛刷轻轻在刀柄上刷了几遍,泄气道:“师父,这个凶手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太有经验了,刀柄上干干净净,一点指纹都没留下。”
许老头收拾工具:“看来是个惯犯,这次可真是遇到对手了。”
天太黑,举着火把也看不清现场,只能暂时封锁看管。
初灵姿不放心弟弟,陆闻渊想陪她回家。
初灵姿按住他:“案子要紧,我回去看一眼就回来,不会耽误太久。”
陆闻渊:“贼人还未抓住,你一个人回去,莫说我,你问问在场有谁能放心?左右现下还要等死者确定身份,我陪你回去,若是易明无事,我们再回大理寺不迟。”
几人均赞同。
罗凌:“灵姿,有我们几个在,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