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灵姿也没再矫情：“好。”
孟河还在初家没离开，见初灵姿和陆闻渊回来，怕她忧心拦住她道：“灵姿，头儿，易明还没醒，你们先别急，老爹替易明做了全身检查，身上没伤，血迹不是他的，不过人暂时没有醒，老爹说易明可能是惊吓过度，已经替他施了针，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是爹说的，初灵姿自然相信，但是担忧是不可避免的。
初灵姿和陆闻渊前后进屋，初易明身上的血迹已被擦拭干净，换上了新衣裳，皱眉双眼紧闭，时而握紧双拳轻微挣扎，昏迷中也并不安稳。
“爹。”初灵姿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虽给初易明做了检查，但人到底没醒，初沐安心里也没底，有些发颤：“我给易明搭了脉，看起来暂时无碍，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醒。”
初灵姿：“爹……”
陆闻渊在她耳边低语：“你这样只会扰乱老爹的心绪，你必须做这个家里的定海石，稳住所有人的心神。”
他又对孟河道：“老孟，你在这里陪着老爹，有情况立刻来告诉我们。”
初灵姿听了陆闻渊的话，又看了初易明一眼，擦干眼泪：“爹，易明是好孩子，一定不会让我们担心，他没醒定然有他的原因，许是心里还藏着事，没想好怎么面对，您守着他，陪他说说话，您告诉他，我一定将凶手抓到，让他安心。”
初沐安好像一下找到了主心骨：“姿姿，你且去，家里有爹在，孟大人也在，不要有顾虑。”
初灵姿冲孟河一鞠躬：“孟哥，我们家就拜托你了。”
第137章 不想去学堂
初灵姿和陆闻渊回到大理寺, 除了孟河留在初家，所有人都到了，只有文思堂的人还没到。
罗凌嘀咕：“老于怎么这么慢, 还没找到先生们的住处？”
初灵姿想了想：“我去许老那里看看。”
陆闻渊跟着一起去了仵作房。
少年面色铁青, 脸上还保持着死前惊恐的表情，衣裳料子普通, 算不上好。
鞋底甚至快被磨平, 想来家境并不富裕。
文思堂束脩费在京城一众学堂中数一数二的高，怕是家里人为了给孩子博个好出路，省吃俭用上的文思堂。
文思堂的人始终没到，倒是京兆府带着报失踪的一对中年夫妻找上了门。
夫妻俩穿着都很朴素，两人满脸焦急：“大人, 是不是找到我们家孩子了？”
问了几句，失踪孩子的穿着基本都和死者能对上。
“我儿子呢？我儿子究竟在哪儿？”
初灵姿深吸了一口气：“二位，抱歉, 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
她还没说完。
中年男人瞬间意识到什么, 扶住了妻子, 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在，他在哪？”
初灵姿：“二位请节哀。”
女人猛地拨开她，力气之大初灵姿被她推得连着几个踉跄。
陆闻渊一把托住初灵姿, 初灵姿示意自己没事，跟了进去。
她以为会听到歇斯底里的哭喊，进去却看见女人双眼空洞地瘫坐在地上, 无论男人怎么试图叫醒她都无济于事。
许老头一拍大腿：“坏了, 怕是刺激过度, 人魂分离，庆谕, 拿我银针来。”
庆谕从柜子低下翻出布包包裹着的银针。
许老头捻起一根，用手指捻了捻，多年未用，他没把握，但救人要紧，他顾不得许多，找准了穴位扎下去。
片刻，女人猛吸了一口气，醒来，随即，是回荡在大理寺里的惨叫声。
男人一直努力维持的冷静，在一瞬间被女人的哀嚎声撕开裂口。
他松开了扶着女人的手，身子顺着墙壁滑落，最后，将脸埋进双手中无声地哭泣。
陆闻渊低声问聂石开：“知乐去了多久？文思堂的人还没到？”
聂石开：“我去看看？”
陆闻渊一点头：“拖拖拉拉，文思堂的人有问题，不用征询意见，直接带回来。”
聂石开走了，陆闻渊一转头，听见男人自言自语般对初灵姿道：“他昨天还对我说不想去学堂，被我骂了回去，早上我还恶狠狠地对他说，若是不好好念书，便不认他这个儿子，我、我为何要这样对他……”
说着又埋头哭起来。
初灵姿心里却是一个咯噔，又是不想去学堂，这个文思堂里到底有什么……
……
于知乐一连跑了几位先生家，都是被各种推诿，不愿出面，正巧聂石开寻来，一问之下不再犹豫，直接将人押回了大理寺。
押回来的这位，这么巧，就是初易明的师长，陈青竹。
大概是被薅过来的，陈青竹显得有些狼狈。
陈青竹面无表情地进了门，见到哭倒在地的中年夫妻并未过多讶异，反问于知乐：“死的孩子是鲁影？”
陆闻渊因他的态度不悦地动了动眉：“陈先生为何来得这么迟？”
陈青竹：“这位是……”
聂石开冷声：“这位是我们少卿大人。”
陈青竹立刻脸上带了笑：“您便是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少卿陆大人，幸会幸会。”
陆闻渊对他的礼数视而不见：“本官问你话，问什么答什么。”
陈青竹没想到陆闻渊没搭他的茬，嘴唇动了动，讪笑道：“本以为孩子贪玩，回家晚了，不是什么大事，没成想……”
“不论是不是贪玩，这么晚没回家，你作为他的先生，如此漠不关心，陈先生为人师表还真是……”陆闻渊看他的眼神尽是嘲讽的寒意。
“不，不，”陈青竹有些慌了，“我是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鲁影原就调皮难以管教，在文思堂是出了名的，因此我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