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渊往前倾身：“怎么，我们于寺丞去找你的时候，你便知道出事的那孩子是鲁影了？”
陈青竹脸色突变，愈发慌张：“我，我不知道，我猜的，调皮的孩子就那么几个，想也能想得到。”
陆闻渊冷哼一声：“陈先生还真是料事如神，那么你知道今晚失踪的孩子不止一个吗？”
陈青竹：“什么？不止一个？”
“和鲁影一起被找到的，还有初、易、明，陈先生，给本官个说法吧。”
陆闻渊几次三番往学堂给初易明送东西，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早传遍了整个文思堂。
陈青竹彻底慌了神：“易明也不见了？他……他……他也出事了？”
陆闻渊：“没有生命危险，不过……”
他故意停顿了下，目光森然：“现下昏迷不醒，药石无效……”
陈青竹：“这……我……怎么会这样？”
陆闻渊往后靠近椅背：“这也是本官想问陈先生的问题，你的两名学生，此前都产生过不愿去学堂的念头，不久后纷纷出事，文思堂是不是该给本官个解释？”
“这……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呀，他们也未曾与我提过不想来学堂的事……也许只是学业吃力，毕竟我们文思堂的课不是每一位学子都能跟得上的。”
陆闻渊微微眯眼：“也许？你的学生，学业是否吃力你都不知道，还在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我还真要对文思堂的先生们刮目相看了……”
“我……”
“成了，”陆闻渊打断他，“今日的问话便到这，原本只是让你来认尸，不想竟生出这么许多情况，下面查案还有需要文思堂配合的地方，希望各位先生随叫随到。”
他说的是希望，口气却是不容置否。
陈青竹连连点头：“是，是。”
陆闻渊问话的时候，初灵姿在一旁看着许老头验尸。
鲁影不知道为何出现在了僻静的狭窄巷中。
脚步在一声一声靠近，鲁影奋力地跑，不料竟是个死胡同。
面目狰狞的男人笑得诡异，他一步一步走近。
逃无可逃，鲁影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想逃，但是四肢麻木，动弹不得……
他看清的男人的脸，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像是在昭示自己亡命之徒的身份。
他搓着手：“本来已经好久没动手了，哪知今儿才解决了一个，你就自己又送上门来了，你看见了也无所谓，反正，一个不过瘾，手痒的难受着，小子，碰上我，算你倒霉。”
初灵姿猛地回神，鲁影是这个人今天杀的第二个人。
鲁影看见了他行凶，因此，他便将鲁影也杀了。
陆闻渊进来：“如何，还验出旁的什么来了？”
许老头收了手：“死因是脖颈上的这一刀，几乎切断了半个脖子，一刀毙命，之后又在双臂双腿各砍了一刀。”
初灵姿像是在和陆闻渊说话，又像自言自语：“手法极度残忍，干净利落，这个人绝不是第一次作案。”
陆闻渊：“文思堂的人态度很奇怪，对鲁影的死不但漠不关心，也没有对他的死表示惊讶，好像一切都是正常的，知乐，”他喊道，“你与哥哥书院相熟，明日侧面打听一番，文思堂是否还有过学子死亡或者失踪的案件。”
“是。”
“老罗，你和鹤知送鲁家夫妇回去，明日你二人调查鲁家的情况，有无仇家。”
“是。”
“老袁，你和老聂轮番带人盯着陈青竹，一晚上说话遮遮掩掩，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
“是。”
“沈潭，你和我天亮后再去现场。”
初灵姿：“我呢？”
陆闻渊温和道：“老爹和易明都需要你，灵姿，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家里，外面的事有我们在，你尽管放心，只要易明醒了，无碍了，我立刻让你回来，成不成？”
初灵姿勉强点头：“成，我先回去看看。”
陆闻渊照例将初灵姿送回家，又去探望了初易明，嘱咐了孟河在初家帮忙才离开。
初易明依旧没醒，但是整个人并不安稳。
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露慌张。
“不，”初易明闭着眼，拧着眉道，“我不参加，别来找我……”
初灵姿守在初易明的床边，被他的梦呓惊醒，她轻轻拍他：“易明，易明？”
初易明毫无反应。
随即，他浑身颤栗，在梦里挣扎：“不，你别过来，鲁影，醒醒，鲁影，你醒醒……”
你别过来，难道初易明看到了凶手？那为何凶手却轻易放过了他？
“易明，”初灵姿握着他的手，“易明，你可以相信阿姐，不管是什么事，你都可以和阿姐说，阿姐会帮你，你不用有任何顾虑，鲁影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要那参加什么？鲁影已经被害了，阿姐知道你是个有正义感的孩子，你不想找出凶手为他伸冤吗？”
初灵姿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你知不知道爹有多着急？我今天晚上看他，白头发都出来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医术却没有将你治醒，他嘴上没说，可我知道，他心里不知道有多自责，易明，若是你这么一直不醒来，爹便会一直在愧疚中。”
“还有，那时，你说想换一间学堂，我却没有深究其中的缘故，是阿姐对你的关心不够，你是否在学堂遇到了什么事？易明，快些醒来吧，阿姐需要你。”
泪水模糊了双眼，初灵姿看不清眼前，却感觉被握着的初易明的手反握住了她的。
耳边传来初易明沙哑的声音：“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