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之点点头，“劳你多上心，有消息通知我。”
“没问题。”韩华回答。
楚韶之道：“多谢，何时有空，我请你喝酒。”
韩华拍他肩膀，“和我说这些，等这事儿完吧，我定宰你一顿。”
楚韶之：“那我……荣幸之至。”
“酸我呢？”韩华瞪眼。
他们说话之际，七人中有一道目光死死盯着楚韶之，充满了震撼和不可置信。
楚韶之余光一直落在他们身上，自是察觉到了，楚韶之没回话，看向那人，仔细观察，“他，是不是假扮苏瑞那人？”
提及正事，韩华顿时正经，“是。”
他指了指一旁摆开的，从他身上剥下的人/皮/面/具，又问楚韶之，“你怎么知道是他？”
十五目露震惊，直勾勾盯着楚韶之，他太敏锐了。
“猜的。”楚韶之答，抬脚走向十五，观察他。
四目相对，十五顶不住率先移开眼。
“你扮苏瑞真像。”楚韶之忽然开口。
一直不曾开口的十五，说了进入地牢后的第一句话，“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用了自己的声音，和苏瑞的声音半点不像。
楚韶之回答，“苏婵告知我。”
“她？”十五意外，不可置信，“怎么会是她？”
败给楚韶之他认了，但是苏婵，他不信！
“怎么不会是她？”楚韶之反问，“你能骗过外人，却骗不过苏瑞的亲近之人，即便只是细微的细节不同，在他们眼中，也是反常之事。反常之事多了，自然会怀疑你。不然苏家家事，我又从何得知？”
十五脸色巨变，想到苏婵和楚韶之仅有的几次接触，顿时知道他们是何时互通有无，不成想那么早就……怪不得要将苏老太婆和魏氏那婆娘送走！
楚韶之嗤道：“你们成功太多次，变得太自大。”
十五死死盯着楚韶之，“那你呢，楚家主，苏家家事和你又有何干系，你又为何帮苏家？”
“是，但又与你何干？”楚韶之反问。
十五目眦欲裂，“你！”
他既开了口，楚韶之便没放过他的打算，他接着问，“你有此等能力，何必做这些杀人越货，被抓即砍头诛九族的事？”
“哪有九族可诛？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有什么可怕的？”十五嘴角向上勾起，更显嘲讽。
“死不怕，那生不如死呢？”楚韶之轻声问。
十五咬紧牙关，颈部崩出青筋，嘴唇发白，“我的命早已是主子的，何惧之有？”
楚韶之不置可否，“你有主子，你主子给你赐名了吗？你们能力出众，想来在他那很得重用吧？”
名字……十五微怔，从他记事以来，他就叫十五。
可十五怎会是人名。
见他不答，楚韶之惊讶道：“没有？”
十五仍然不答，楚韶之停顿一瞬，“我忘了，你们终日顶着别人脸皮、名字、身份活着，身份见不得光，不需要名字。”
十五眼神凶狠，恨不得生啖其肉。
楚韶之并不畏惧，又不是刀子扎他身上，楚韶之沉思一会儿，继续问，他声音压得低，只有他和十五能听到，“三皇子谋求大业，待成大业，你猜，他会给你们洗白身份么？”
楚韶之猝不及防提及三皇子，在十五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果然得到想要的答案。
十五悚然，心凉了半截，“你、三皇子？你说皇家人？”他似听见什么笑话，“皇子怎会与我们勾结，你太看得起我们了。”
“我招！是我们兄弟起贪欲，才会打上苏家主意，对苏家下手！”
楚韶之转身，不再听他言语。
韩华眸色凝重，“三皇子，可是真的？”
人多眼杂，楚韶之答：“诈他的，接下来你们审。”
韩华并不尽信，亲自送楚韶之离开地牢，出了地牢后，韩华屏退左右，低声问：“你现在与我说，可是真的？”
楚韶之道：“我只是猜测，但看他反应，假不了。”
第112章 112
京城
靖海的消息快马加鞭传至京城, 已是八日之后，楚韶远收到密信后，不由暗道, 三皇子真非池中之物，几位皇子虎视眈眈，时刻紧盯他，他竟还能在靖海下黑手。
他若行正道，未必不能得到皇上青眼, 即便不能，也可以在朝堂上争得一席之地。
可惜……
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他们是敌对关系。
楚韶远抬手，密信置于火烛之上，转眼被火光吞没。
无需他动手做什么，只肖推波助澜, 几位皇子不会轻易放过他。
——
自从刘永业和慕蝶失利后，赵甫平的日子极不好过。
作为左膀右臂的郑老被罚, 站他派系的官员或罢职或被贬出京，被处理了七七八八，办事没了得心应手的帮手。
皇兄皇弟步步紧逼, 不允许本就激烈的夺嫡之争中, 再有人参与, 纷纷想趁他羽翼未丰将他摁死。
赵甫平疲于应对, 费劲心力才能将将保住自己。
近几日, 对他的针对，愈演愈烈。
郑老避嫌, 且将郑惜予禁足于家中，赵甫平最大的帮手没了, 渐渐有应付不过来的趋势。
暗中递出的书信再次没有回音，赵甫平气极，掀翻书案上全部物件。
赵甫平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四字，“竟敢躲我！”
他阴沉着眉眼，眸光狠厉，为俊朗的面庞添了两分邪气。
“好，好得很！”赵甫平粗喘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
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赵甫平道：“来人！”
门外守门的太监仓术推门而入，眼里露出担忧，想劝又不敢劝，俯身行礼，“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