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干燥柔软的毛巾落在他的肩上。
林洛书道：“乖乖坐着。”
他打了杯温水，在抽屉里翻出解酒剂，拆开倒进水里，端着杯子蹲在菟丝的面前，用手帮人扶着，“喝这个会好受一点。”
菟丝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之后皱了皱眉头，委屈地望着他，黑漆漆的眼珠像是浸泡在清澈见底的池水里，“不好喝……”
“这次没有准备，我下次买个草莓味的好不好？”
林洛书哄着他又喝了几口，这才拿着杯子去洗。
菟丝只觉得身上湿了的衣服黏黏糊糊的，坐在椅子上卷起衣摆，把湿漉漉的校服脱了。
他肤色浅，像玉一样白皙，肌肉走向偏柔软，骨骼感强的位置只有锁骨和后肩胛骨。
贺承安呼吸急促地冲上宿舍，打开门就看到这一幕。
他身后还跟着其他的男生。
“贺哥，嫂子没事吧——”
宿舍里的漂亮小男生被吓到了，愣愣地转过身，柔软的毛巾从圆润的肩头滑下，露出一片莹白，白得像是冬天晃眼的雪。
贺承安听到了身边这帮人的深吸气声，砰的把门用力关上。
一帮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贺承安咬着后槽牙，“好看是吗？要不要进去看个清楚？”
“啊，可以吗？”
“妈的都给我滚蛋！”
贺承安挥动拳头把那群人都给吓走了。
一帮男生恋恋不舍地往外走，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面红耳赤，忍不住讨论道：
“怎么有人皮肤可以这么白啊，像奶油一样，看起来香香软软的……”
“你说他平时也会在宿舍不穿上衣吗？”
这种事情放在其他男生身上很正常，他们训练的时候也经常光着上半身，但他们一想到刚才的……
怎么都不太对劲。
男生红着脸说：“好羡慕贺哥啊，他运气真好。”
贺承安确认没人了才打开宿舍门，走到菟丝的柜子前，打算先便从里面拿一件衣服先对付用着。
打开后，他闻到了很香的味道，看到迭的规规矩矩的衣服上，就放在最上面的一小团布料，白色的。
贺承安脸红了点，伸手从它下面把衣服拿了出来。
菟丝忽然感觉面前的光线一暗，身上被套了件宽大的白他，仰头看到贺承安时，嘿嘿笑了两声。
见他还笑得出来，贺承安掐住他的脸，捏了捏，“除了我之外的都是坏人，知道吗？”
他原本掐一下就想收回手，但手里的触感让他的动作略微变了味。
盯着菟丝湿漉漉的小猫眼，心跳漏了一拍，某种情绪在心底蔓延，让贺承安原本混沌的思绪更加混乱。
视线里剩下这双湿哒哒的眼睛，红润的唇，以及混着酒气的香味。
他的喉结滚了滚，想要咬一口，尝一下，看看他软乎的脸蛋是不是甜的……
菟丝皱了皱眉头，眼底的雾气更浓，声音弱小又窘迫地喊，“贺承安……”
“嗯？”
贺承安掀起眼皮看他，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见菟丝委委屈屈地捂着自己的肚子，“我想上厕所。”
菟丝似乎真的憋得很难受，双腿夹着，膝盖相贴，雪白的手指放在略圆滚的小腹处，一晚上喝的酒都在膀胱里憋着，这会儿急需要发泄。
贺承安沉默了一下，道：“知道了。”
他突然弯腰用力将人抱起，菟丝双脚离地时落进了滚烫结实的胸膛，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贺承安垂下眼睫，瞥了一眼他圆滚滚的小腹。
菟丝的脸颊滚烫。
尴尬的情绪让他的皮肤泛起一层粉色，耳朵全红了，在白皙的底色下格外明显。
他只是想要贺承安让一下，是这人自己一身使不完的牛劲，非要扛着他去厕所！
贺承安没有注意到菟丝的那点不满，用脚踢开了掩着的厕所门，把人放在便池前，轻咳两声，“可以了。”
菟丝站在便池前：“……”
而身边的人似乎半点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杵在原地，把他酝酿出来的尿意都生生憋回去了。
见菟丝迟迟不动，旁边的贺承安笑了声，“我娇气的公主殿下，是不是要小的替你把着？”
他说着伸手搭上菟丝的裤腰带。
吓得菟丝连忙抓住他的手，声音微抖，“不用，你出去，我自己可以。”
贺承安挑眉，“怕我看你？”
他扫了一下菟丝的裤子，“宝宝，你有的我都有，还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菟丝凉飕飕地把腿并得更紧了。
贺承安哼笑出声，说着还是转过了身，“不逗你了。”
菟丝这次不敢再耽搁，簌簌的衣料摩擦声响在贺承安的背后响起，宽松的裤子堆在纤细的脚踝处，几秒后，响起了一点稀稀拉拉的水声。
贺承安莫名觉得耳朵有点痒。
好半响，菟丝磨磨唧唧的拉起裤子。
“我可以了……”
菟丝的耳朵通红，站在镜子前面洗手。
旁边的贺承安忽然又道：“需要我帮你洗澡吗？”
“才不用。”
贺承安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菟丝洗漱完毕后，爬上自己的床铺，躺下沾床就睡着了。
林洛书的视线从书本移开，落在少年的身上。
没有完全吹干的发尾带着点湿润的水汽，打着卷，眼睫倒是出乎意料的长，和头发一样看起来软软的，在白炽灯下映照出浅灰色的阴影。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的鼻尖和眼尾还是染着一层粉。
林洛书握笔的手微微收紧，他洗掉了在菟丝身上沾的味道，却洗不掉菟丝圈在他腰间的力道，他手心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