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什么布局现在也不重要了，唯一在这里生活的人似乎混淆了所有房间的用处，人类排泄物和食物残渣到处都是，虚掩栅栏的牛棚反而成了最干净的地方。
付鸿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主动开口接下这件事，也许想趁机修复与妹妹的关系，但他更倾向于认为，自己想搞清楚这对母女的遭遇。
先说那头牛，他觉得丢了是假话，更可能被老刘头卖掉换酒钱，他明显不善于照顾牲畜，如果自己是他，会选择不如把牛卖了换成钱或者粮食。虽然官府禁止成年耕牛的宰杀，可也没见哪家有权有势的人家餐桌上少了牛肉的点缀。
老刘头关于母女的反应充满了漏洞，所有人都知道他婆娘逃难过来，这么多年娘家毫无音讯，已然被抛弃了。母女逃家后，他第一时间选择离家远行，与其说去娘家追人，倒更像畏罪潜逃躲风头。
照这个思路，这对母女一定还在这个院子。说不定这满院子的恶臭，也是为了掩盖异样。
他首先来到井边，木制转轮和转动转轮的手柄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说明太久没用，转轮下方的水桶倒是湿漉漉的。
看来老刘头手劲很大，要是不得不跟他对上，一定要减少近身接触的机会。
付鸿音把水桶扔进井里，打了半桶水上来，水质还算清澈，没有奇怪的味道，人不在井里。
他走向厨房，门虚掩着，一踢就开了。
灶是冷的，里面干干净净，没有草木灰和没烧净的木头。
付鸿音心中奇怪，他本意是来看看是否有灼烧处理的痕迹，没想到见到了一个完全不用的炉灶。老刘头回来一个月了不开火，那他去别家搭伙，还是只吃生食？
从厨房出来，他选择去主屋。
主屋里面与外面没什么两样，床倒异常干净，铺盖齐全，终于像个人该睡的地方。
这人如此在意睡眠区域，想必不会放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打扰睡眠。
尽管如此，付鸿音还是在床上四处摸索。
真让他有了新发现，枕头下面藏了一串玉石，十颗拇指大小的珠子串成手串，晶莹剔透，油润光滑，一看就不是凡品。
凭他的眼力，这玩意价值不菲，就算把一家三口人都卖了也买不起。老刘头是有了什么奇遇？他想起村长说他曾经在大户人家做工，也许趁机偷了财物，看来他也不是如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糊涂。
重回院子，他决定再去牛棚看看，如果那里没有，就要考虑在院内开挖的事情了，那样的话耗时久动静又大，要是还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沐觅风那边不好做。
唉，希望老刘头没那么勤快。他边摇头边进了牛棚。
谁知动作太快脸上的布飞起来一点，闯进来的气味直冲天灵盖。他伸手扶墙，手心传来一阵粘腻的异样感。赶忙收回手查看，牛棚光线不好看不清，他一狠心，直接掏了一块墙皮，拿到院子。
在阳光的照射下，果然有端倪，虽然都是黑色，可有一块明显在转动时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付灵瑶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呼唤道：“发现什么了？”
付鸿音走到墙根，伸手将墙皮递到她眼前晃动。
付灵瑶也发现了问题：“血滴？”
付鸿音点头：“虽然不多，但从这个痕迹的高度和形状来看，应是从体内直接喷射而成。”
好吧，这块你是专家。她选择相信。刚想接着讨论，她余光看见远处过来了两个人，从身形看正是老刘头和李柳。
“正好，证据有了，该审审他了。”付鸿音把墙皮包好交给付灵瑶，打开正门走向两人方向。
老刘头看见有人从自家屋子里出来，正准备停下脚步大声质问，付鸿音选择先下手为强，拔出随身佩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朝他用力劈砍，老刘头一扫刚才在众人面前的迷糊劲，撕掉了伪装，一个侧身灵活躲开了付鸿音的攻击。
他怒吼一声，伸出双手变爪，朝付鸿音攻去，李柳看到这情况，一手拔剑，也加入了战局。
“小心，他手劲很大，千万不要近身。”付鸿音不忘提醒。
话音未落，李柳还没来得及防备，衣角被老刘头抓到，瞬间被撕成了碎粉。
付灵瑶看着他完全不似传统庄稼人该有的灵活身手，惊讶：“他这是有了什么奇遇吗？”
她跳下围墙，抓起之前看到的一根放在院子角落里的长棍冲出门去，瞄准时机将长棍向前一伸。
老刘头不防，后退时直接撞到了棍子尖上。
还有帮手？他心中一惊，脚步随即乱了一瞬，付鸿音和李柳趁这个空隙，直接将他拿下。
老刘头被全身压在地面，动弹不得，他勉强抬起头，不甘心地叫嚷：“光天化日之下闯入他人家中，又对屋主动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柳一脚跺在他后背上，亮出自己的身份标志：“王法？可真对不住，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别装了，我已经都知道了。”付鸿音低头，“看看你干的好事。”
第 23 章
“什么好事，”趴在地上的男人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都看到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刚才在你家院子里在干嘛。”付鸿音循循善诱，“现在说，考虑给你个机会将功补过。等会要我来，可就饶不了你了。”
“哼，想诈我，老子才不是吃素的。有本事就把我抓到牢里，不就是打嘛，老子扛得住！”
“不用跟他废话。”
李柳之前发了信号，这会儿支援已经到来。几个人一起上前，拿绳子把老刘头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