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无越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有些叹息。
自己的这个小师妹,居然能从碎虚秘境的白花妖以及六尾叶蛟手下逃出来,也不知是该说好运还是别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等到了坠星冢后,所有人都逃不掉。
收剑入鞘,温无越轻声安抚道:“好了师妹,你可以松手了,莫怕,他已经死了。”
窝在怀里的姚念芸闻言抬头,十分犹豫地往后面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就险些被那血腥的分|尸场景给吓得哭了,连带着昨日吃的糕点都差点要吐出来。
把头摇成拨浪鼓般,姚念芸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不管不顾地抱住他瘦削窄腰。
抱得严严实实的,不留一丝缝隙,死活都不愿意将头抬起来。
“我不要啊!!”
温无越:……
他的师妹,好像真的有点问题,这也怕那也怕,什么都怕,胆子也太小了些。
修道人哪有那么多害怕的事情。
尸山血海、弱肉强食,这才是修真界当下残酷的现实。
加之还一点男女大防都没有。
也不知是怎么个环境,才养出她这般天真的性子。
温无越长长叹了一口气,如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师妹,男女有别,这般不合于礼。”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他怀中闷闷传出:“我又没把师兄当男人……”
温无越一时哭笑不得,被她的话呛得满脸绯红。
姚念芸暗中撇了撇嘴,十分真诚地又强调了一遍:“真的,师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真没把你当男人。”
嗯,确实不当男人那种。
温无越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若不是要维持着自己对外温柔体贴的人设,他早就想将将怀里的人扔去蛇堆里了。
“闭嘴……”
“哦……”
她怎么感觉,师兄好像更生气了呢?
第 11 章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等身后窸窸窣窣,吞噬血肉的声音不再响起时,姚念芸才悄悄睁开眼。
但她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该如何若无其事地从温无越怀里出来呢?
嗣灵在她识海中笑得幸灾乐祸:【谁让你刚刚不听吾的话,有吾的附身你还害怕,活该。】
见嗣灵笑得嚣张,她忿忿不平道:【你少来打岔。】
不过师兄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香味清浅,如水生调的莲花一般。
同她腕间银链的香味如出一辙。
姚念芸不由自主又往里埋了埋。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胸膛硬邦邦的,不够柔软。
察觉到胸前的小动作,温无越浑身僵硬了一瞬,喉间一紧。
以为她还在害怕,左手下意识想抚上她的脊背,以示安抚。
只是想到她方才的话,他又好气又好笑,便捏着她脖颈后的衣领,将姚念芸拉出来:“他们都走了,你还不愿出来?”
被提着衣领的姚念芸恍若一只鹌鹑,眼神懵懂,表情迷茫,似乎刚才的举动只是无心之举。
她惊叫一声后捂住眼睛,只余一道缝看他:“真的走了?师兄你没有骗我吧?”
“我骗你作甚?”
望着温无越笃定的眼神,姚念芸半信半疑地放下手,微微睁眼。
确实如他所言,那些血腥的分|尸场面全都消失不见,空气中只余淡淡腥咸气息。
见她无事,温无越也就顺着来时路,往回走。
刚刚追她的蛇妖,难道是什么很厉害的家伙吗?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那只花妖为何说要救她呢。
思来想去,姚念芸还是决定朝自家无所不知的大师兄问一下。
连忙提起裙摆追上去,她开口问道:“师兄,方才在峡谷那里,我怎么找不到你了?”
温无越顺着来时路缓步而行:“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见你们没有危险后我便离开了。”
“哦......”
很正常的理由,毕竟他要兼顾所有弟子的安全问题,先行离开也正常。
她略去了被嗣灵附身击退花藤的事情,挑了一些别的事来与他讲:“那师兄你遇到了月光花藤吗?那花藤好生诡异。”
温无越垂着眼,神色不明。
当然知道,那影月峡里的月光花藤,还是他亲自启动激活的。
月光花藤作为这碎虚秘境里独有的一种白花妖。
性情温和,一般不会主动伤人。
只不过启动了影月峡谷内的秘法,才促使她狂化了而已。
“我没看到呢。”
温无越语调轻松,像是在谈论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一样。
回头看了姚念芸一眼:“妖类惯会迷惑人心,这碎虚秘境并不简单,师妹你可得要当心些。”
听着他的话,姚念芸嘴唇嗡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只是冥冥中,她觉得不该是这样。
那女妖眼底并无害人的心思,反而像是被迷惑了心神一般,才会出手伤人。
她搂紧了静静躺在怀中的月光花,情绪低落。
原本乳白的花瓣枯萎,花香不再,一片死气。
想起花妖消失前哀求的模样,姚念芸心情有些许沉重。
身旁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周遭少了她的碎碎念,倒是显得格外安静。
温无越回头瞧了一眼,似是不能理解姚念芸突如其来的伤春悲秋。
“仅此一次……”他低声呢喃,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劝慰自己不要再多管闲事。
他突然停住脚步,而她脚下未收,就这么径直撞上了温无越的后背。
鼻腔内涌上一股酸涩,姚念芸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眸中泛起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