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空无一物的小院,姚念芸黛眉微蹙,揉着惺忪睡眼,有些不解。
她分明查清楚,这几日温无越都会在卯时左右出门,前去永泽顶。
现在怎地还不见人影?
天知道,要她起这么早,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若不是决心做了跟踪师兄的计划,她还真未必能有这么个毅力起早。
“你在做什么?”
嗣灵捂嘴打哈欠,待看到姚念芸那蹲在地上,扒着门缝偷看的姿势,嘴角一抽,“男主在正好卯时的时候便走了。”
?
蹲久了的双腿在听到嗣灵的话后忽然一麻,姚念芸径直跪在地上。
“嘶——”
她揉了揉撞痛的膝盖,从地上起身,“你怎么不叫醒我!”
完了,这跟踪计划还未实现到第一步,便中道崩殂了。
“吾就差把爪子都拍红了,你的都没醒。”
嗣灵生无可恋地端坐在软被上,木着一张猫脸,“吾就没见过能睡得这么沉的,估摸被人卖了都不晓得。”
姚念芸不好意思地捏着衣角,苦哈哈地道:“我就没起过那么早的嘛,不能怪我。”
想她先前起早去问道场早课练剑时,都不需要卯时起床的。
她一把从床榻上抱起嗣灵,撕碎一张传送符,传送到永泽顶山脚处。
大概是现在时辰未至,山脚处只三三两两站着几名洒扫弟子。
分散在四周,打扫着飘落在小道上的枯黄竹叶。
姚念芸躲在草丛背后,手里举着几簇野草,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往外面望去。
依旧是那片竹林,只不是种的是更为名贵的湘妃竹,同现实中的竹林可谓是毫不相干。
这蜃境中的剑门,看起来也不像是很寒酸的模样嘛。
姚念芸好奇地望着那几个提着小袋灵石的弟子。
他们在竹林中来回穿梭,时不时将那袋中的灵石埋进土里。
灵石刚埋进土里,那原本蔫巴的竹叶顿时恢复成青绿的颜色。
竹林间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灵气,令人闻之神智放松,只想徜徉在这片竹海之中。
瞧着眼前的场景,姚念芸嘟囔了几句,“一点都不穷嘛……”
甚至还有闲置的灵石来养竹子呢。
掩盖于竹林深处的证道堂大门打开,她先前所看到的玄锁已然不见踪影。
嗯?
姚念芸眉梢微蹙,不解地看着那证道堂。
那把锁不见了?
从证道堂里走出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姚念芸收起脑海中的思虑,定睛往那处看。
居然是老熟人,宗兆。
他脸上带着几分怒容,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位洒扫弟子,好似问了什么话。
离得太远,姚念芸听不清他问的是什么。
只看到那被宗兆抓住的弟子嘴巴嗡动,没能答得上宗兆的问题,便被他一把甩到远处的竹叶堆里,趴在地上,随即没了声响。
有鲜红的液体从那弟子身下缓缓渗出,染红了竹叶。
其余的弟子不敢抬头,皆是默不作声,径自做着手中的活计,只当自己没看到。
姚念芸猛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般捂住嘴巴。
太……太残暴了……
不过是没能回答得上宗兆的问题而已,那弟子便落得如此下场。
短短几日,那宗兆内里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变得急躁暴力。
她只是有几日没出去探消息而已,究竟是错过了什么?
“念芸,你看那里。”
嗣灵压低了声音,在姚念芸耳边小声唤道:“男主在往证道堂这处走过来了。”
师兄?
姚念芸心下惊讶,下意识抬头。
没想到她居然来得比温无越还要快。
远处的竹林中缓缓走出一道青衣身影,那宗兆眼前一亮,谄媚着一张脸,急忙迎上去,带着温无越往证道堂里面走。
那姿势不像是带着走,倒像是生拉硬拽,硬是拉着温无越往证道堂里走。
嗣灵望着她眉梢皱得老高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念芸?”
姚念芸握紧了拳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两道人影身上,“我看着宗兆那副模样便觉得恶心。”
想到他先前无中生有,而现在对温无越一幅有求于他的谄媚样子,她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走。”
姚念芸一把捞起仍在发呆的嗣灵。
借着茂密竹林,掩盖自己的身形,沿着边缘处走,行至证道堂大门处。
那群洒扫的弟子早在温无越来之前,就被宗兆借口打发走了。
望着门上那把熟悉的玄锁,姚念芸无语凝噎。
怎么又是这个东西拦着她。
“这锁的材质看着很是坚硬。”
嗣灵蹲在肩窝处,爪子也学着姚念芸平时思考那般,摩挲着下巴。
硬闯的话,很容易引起里面的人警觉,若是能在证道堂周围找到缺口就好了。
看着嗣灵一脸陷入沉思的表情,姚念芸默默从衣带的夹层处抽出银剑。
“吾们最好徐徐图……”
它的‘之’字还未说完,那厢的玄锁便在外力的作用下,断成两半,掉在地方发出巨响。
嗣灵目瞪口呆地瞧着那断裂的玄锁,又扭头看向一脸坦然、拿着剑的姚念芸,“你,你,你……”
见嗣灵你半天都没说出句完整的话,姚念芸摊手,无辜地瞧着它,“嘻嘻,你想解决问题办法的速度没我快喔。”
早在问道场崖边那次发现底下边境时,她便趁着夜黑风高无人时,偷偷溜到那处,拿银剑试验了一番。
只能说,不愧是融了师兄一节妖骨的剑,果真是不似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