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灵力都能在那草皮底下的边境上划出细微的划痕。
嗣灵嘴角抽搐,“你,厉害。”
该说不说,她这个方法,确实是最有效的。
姚念芸摆了摆手,笑眯眯地道:“不敢当不敢当。”
眼角的余光却是见到从里面跑出两个紧张兮兮的弟子。
一名拿着弯刀的弟子瞧着那合上的大门,摸了摸脑袋,有些纳闷,“奇怪,我方才明明听到这里有锁掉地上声音啊。”
同他一起赶来的另一名蓝衣弟子闻言,亦是同他那般疑惑。
只不是他更警惕些,慢慢靠近证道堂的大门。
那拿着弯刀的弟子提醒道:“检查仔细了,我们赶紧回去,免得连残渣剩饭都捡不到。”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
见那两人的注意力都在那玄锁上,躲在房梁上的姚念芸敲了一把仍在发愣的嗣灵,“喂,别发呆了墨墨,我们一起上,敲晕他们两。”
嗣灵小小的爪子里抱着一块砖头,小小猫脸上满是无奈:“行吧,你还真是给吾出了个难题。”
一人一猫从房梁上轻巧跃下,出手迅速,从背后敲晕了那两弟子。
那两名弟子一时不察,双双倒在地上。
姚念芸拍了拍手里的砖灰,蹲下|身将他们衣带上的腰牌扯下。
见嗣灵拍晕的那人隐隐有转醒的倾向,她又拿出银剑,狠狠用剑鞘敲了一把他的后脑勺。
这会儿算是彻底晕了。
嗣灵满脸复杂地瞧着姚念芸扒腰牌的举动。
它原本那么大一个可爱乖巧的姑娘,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了?
定是温无越那厮家伙教坏她的……
“要不是他们的衣服太大,我高低也得扒来伪装一下。”
姚念芸手里拎着裙摆,蹑手蹑脚地往证道堂深处走。
师兄给她置办的这身衣裙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华而不实,不适合用来打架。
嗣灵抬头望天花板,“你开心就好。”
这证道堂似乎只有一条路,姚念芸探寻无果,只好顺着那唯一的一条路往里走。
师兄,会在那里吗……
越往深处走,周遭的灯火便越发幽暗。
地板冰冰凉凉的,却无端给人的一种十分阴寒之意。
一股寒意从足底直直通向天灵盖,姚念芸有些不安地抱着银剑,朝左右看了几眼。
目光被墙壁上的彩绘与文字给吸引住。
她从腰间掏出一颗夜明珠,举至彩绘前。
夜明珠散发的柔柔光亮照亮了墙壁上的字符。
墙上的文字鲜红得诡异,像是用血勾画一般,透着森森冷意。
姚念芸凑近了去观察,红唇嗡动,无声念出那文字,“……重振吾门无上荣光,义不容辞?”
前面大段大段的文字她没看懂,只看清了后面几句。
附带的彩绘图上,一群人围着一堆篝火,顶礼膜拜,神色癫狂。
什么东西。
这字配上图,看起来更像是传|销组织的洗脑手段了。
姚念芸在心中暗暗吐槽。
将夜明珠塞回怀里,姚念芸继续提着裙摆,轻轻踩在地面上,往深处走。
这路仿佛只有一个出口,直直将人引至一处偏僻的侧殿。
偏殿的门关得紧实,门栓处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凹槽,姚念芸将手中的腰牌置于其中,那门便缓缓打开。
待看清那殿中的场景时,姚念芸瞳仁猛然放大,手上用力,下意识抓紧了银剑。
青年倒在血泊之中,周遭围着一群神色癫狂之人。
他们表情或如痴如醉,或是迷茫放空,但皆是大口大口吸食着那从青年身上,滴答滴答流下的血珠。
而那被吸食血珠的青年躺在玉板上,面白如纸,早已陷入昏迷。
向周遭蔓延开来的血花似开到荼靡的赤色莲花,逐渐凋零枯萎。
却也被另一波人团团围住,跪在地上舔舐血痕。
那被围在中央吸血的人是……温无越。
用疯子都不足以形容这群丧心病狂的人!
姚念芸紧咬住下唇,力图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口中逐渐蔓延出一股腥甜气息,浑身的血液似流得更快了些,像是与那散发着浓烈银莲花香的血腥气融为一体。
心中杀念渐起,她提剑迅速向前,手起剑落。
银剑于半空中划出道道利落的弧度。
鲜血从脉络中喷薄而出,那群吸血的人便无声无息倒下。
艳红的血珠顺着剑身无声落下,在地上形成一滩小小的血池。
连带着那身漂亮的纱裙,都染上了不少喷溅出的鲜红。
似落了一地红梅的雪地。
“伤害我师兄的人。”
少女冷冷垂眸,擦去唇边的血痕,望向周遭被一剑毙命的人,“都该死。”
第 69 章
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模糊崩塌, 嗣灵摇了摇脑袋,猛地唤回她的神智,“等等念芸!不对劲!”
“醒过来!这都是蜃境!不要迷失在蜃境的画面里!”
脑海似针扎一般的疼, 姚念芸浑身猛地一哆嗦, 彻底回过神来。
她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无措地握着染血的银剑, “这是, 怎么了?”
四周依旧是那群狂热的吸血之徒。
对了!
师兄!师兄还在里面呢!
脑内被针扎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姚念芸强打精神,勉强扶着银剑起身,摇摇晃晃地捂着脑袋向前走。
血泊中的温无越安安静静的, 似睡着了一般。
为首的宗兆似还不满足,握着一把小刀,朝他颈侧跳动的脉搏, 举刀扎入。
薄透皮肤被刀刃刺入而发出的“噗嗤”声响, 在这格外空旷的偏殿中形成阵阵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