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俞翊航的声音都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高秘书，你好像很八卦？”
“我不是，我没有。”高义庭立即否认。
俞翊航老成的点点头：“你的精力应该多放在工作上，不要再想这些奇怪的东西了。”
高义庭看着俞翊航说完，就捧着杯子出去了。
他留在原地在心里欲哭无泪，他要对这个只有自己看出两人是互相喜欢的世界绝望了。
回到办公室的俞翊航握着杯子发呆。
刚刚高义庭的话还是让他有些动容，心里止不住有着奢望。
心不在焉的等到下班，俞翊航走出电梯，迎面走来两个相贴的身影。
日光在他们二人身后打过来，将他们的身影边缘镀上光，却模糊了面容。
俞翊航站在原地，视线钉在蔺谦放在他怀里女人光裸肩膀的手上。
看不清神情的男人声音一如既往的慵懒：“下班了？”
“嗯。”俞翊航听见自己木然回答。
说完，他抬腿便走和二人擦肩而过。
鬼使神差的，俞翊航忽然停了下来，回头脱口问道：“今天李婶做了甜汤，你来吗？”
他看见蔺谦转过头来，俊朗的眉眼低垂着望向怀里的女人：“不了，我今晚去海莉家。”
落日的余晖从旋转门里探进来，将地板染成了橙黄色。
俞翊航站在如火的橙色中，心里冰凉，面上却扯开了笑：“好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削瘦的背影，连大衣也撑不起来，蔺谦望着那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
恍惚的觉得，俞翊航从另一种意义上，也在离他远去。
第37章
下意识，他的脚步跟了上去。
“蔺先生？”
美艳的女人小声的提醒着出神的蔺谦，微动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收回视线，拉着他的人红唇烈焰，眼影画得五彩缤纷，像颗劣质的混色石英。
一点也比不上他脑海里那颗良玉。
高大的身躯毫不犹豫的退开，女人正要不解的发问，一张黑卡却堵掉了她所有的话。
“回去。”
说完，蔺谦就漠然的进了电梯。
高楼大厦下的马路错横交织，一辆辆汽车像吃人的蛮兽，发出刺耳的怒吼。
厚重的玻璃却将这些声音阻隔在外，宽敞的办公室里，只有墙边的鱼缸换氧的声音。
咕咚，咕咚。
圆滚的气泡在水里上升又破碎，像蔺谦心里无端的烦闷，涌起又不明来源徒劳的破灭。
高义庭推开门，走了进来汇报道：“蔺先生，陆氏破产了。”
蔺谦冷嗤了一声：“他要是再没有动静，我就要‘帮帮’他了。”
“听说陆昱泽的双腿真的断了。”高义庭继续补充，“陆父身负巨债被逼着去乞讨，他本来想把陆昱泽卖了的，但是段斐晟拦了下来，现在已经没了踪迹。”
城市的另一端。
黎城监狱。
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陆昱泽瘫倒在地，他的双腿无力的耷拉在地上，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
门口是唯一的光源，一个人影站在那，影子在他的身上铺成恶魔的的形状。
陆昱泽心如死灰，他其实早已经想过事情败露的下场。
他偷来的两年时光里，有一半的时间他都是在噩梦中醒来的，可是他依旧如饮鸩止渴。
这个男人像座神袛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就已经将自己的心当做祭品了。
段斐晟俯视着他：“落得这地步，你后不后悔？”
“呵……”陆昱泽低笑，“后悔？”
他念着这几个字，想起小妈拿着钱跑了，他受着父亲的谩骂想要陪他还债。
可在讨债的人上门的时候，陆父为了讨好债主，把他推了出去……
他躺在床上，身上是从里到外的恶臭，他爸还在门口跟饕足的债主讨价还价拿他抵债……
眼泪低进脏污的尘埃里，陆昱泽看着溅起的灰都比他干净。
“我后悔。”他抬起眼，“我后悔没早点去剪剎车带，后悔让那个人再出现你的面前，后悔没让你亲手弄死那个人！”
段斐晟冷眼看着宛如疯子的陆昱泽，心底的恨意滔天翻涌。
他转过身，只扔下一句：“好好照顾他。”
段总的特别关照，注定了陆昱泽在牢狱内，生不如死。
这边，董事长办公室。
听完高义庭的话，一声冷哼响起。
“卖了确实便宜他了。”蔺谦声音冷清，手里转着桌上的钢笔。
他眼神沉了沉：“希望他可千万要好好招待他。”
高义庭赞同的点头，回想俞翊航遭受过的苦难，陆昱泽必须千倍奉还。
但是他看着蔺谦没有很开心的样子，眉宇锁着愁闷，手里的钢笔停一圈转一圈。
按照以往，高义庭哪敢多问，可是今天他意外的敏锐：“先生，您有心事？”
“我……”蔺谦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我最近总是为了一个人觉得烦躁。”
话一旦有了开头，接下来的心绪就犹如破口泄泉，一股脑兜了出来。
“本来只觉得他有意思，可越到最后越在意他……”
蔺谦眉头皱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那种古怪的情绪。
高义庭一听，心里的雷达立即收到了信号，他说：“在意他就是在乎他，在乎他说明您喜欢他。”
带着冷冽寒意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高义庭站得端正，像是说着报告一般的语气。
“俞先生也喜欢您。”转动的钢笔掉落在桌面，‘吧嗒’的声音撞上墙面又弹了回来的只剩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