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浦的黄昏，夕阳染红了整条江面。
陆阳和叶婉如装扮成茶商，走在古老的街道上。
"茶庄就在前面，"叶婉如低声说，"那栋青砖大屋。"
陆阳看着那座带着江南风格的建筑，若有所思。
"周青，"他低声说，"看到什么可疑的了吗？"
"后院每天都有人提着水桶进出，"周青说，"很不寻常。"
叶婉如挑了挑眉："地下室需要排水？"
"不只是这样，"陆阳说，"你看屋顶。"
屋顶的琉璃瓦下，隐约可见天线的痕迹。
"这么明显？"叶婉如有些意外。
"他们太自信了，"陆阳说，"以为没人会来这里。"
这时，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男人从茶庄走出来。
"是松本，"周青说，"茶庄的管事。"
陆阳看着那人的背影："他手里拿的是..."
"电报，"叶婉如说，"刚发出去的。"
两人跟着松本，七拐八拐来到一家面馆。
"这么巧？"叶婉如笑了，"他也爱吃面？"
陆阳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面馆的招牌。
"望江楼，"他低声说，"这名字..."
话没说完，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面馆里走出来。
"王嫂？"叶婉如差点叫出声。
老板娘冲他们眨眨眼，转身回了厨房。
"她怎么会在这里？"叶婉如问。
"这是她的老家，"陆阳说，"所以我们才选在这里。"
面馆里，松本正在低头吃面。
"有意思，"陆阳说，"他每次都坐在这个位置。"
叶婉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因为这里能看见茶庄的后门？"
"不，"陆阳说，"你看他脚下。"
地板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缝隙。
"地道？"叶婉如压低声音。
陆阳点点头："整个南浦都是他们的地盘。"
这时，老板娘端着面走过来。
"两位客官，"她笑着说，"要尝尝我们的招牌面吗？"
陆阳看着碗里的面条，突然明白了什么。
"王嫂，"他用极低的声音说，"地道是通向哪里的？"
"江边的仓库，"老板娘放下筷子，"那里囤积了大量军火。"
叶婉如的瞳孔微微收缩："所以茶庄只是个幌子？"
"对，"老板娘说，"真正的据点在江边。"
窗外，夕阳已经落到江面以下。
南浦的夜，悄然降临。
"通知周青，"陆阳说，"今晚行动。"
深夜的南浦，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
陆阳和叶婉如借着夜色，潜入了望江楼。
"周青，"陆阳对着对讲机低语，"外面情况怎么样？"
"松本刚回茶庄，"周青说，"现在面馆里没人。"
老板娘打开了地窖的暗门："这下面很深，要小心。"
陆阳点亮手电，石阶一直延伸到黑暗中。
"叶婉如，你跟我下去，"他说，"周青负责接应。"
地道里潮湿阴冷，墙上爬满青苔。
"这地道，"叶婉如说，"至少有几十年了。"
"抗战时期就有了，"老板娘说，"原本是用来运物资的。"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面出现了岔路。
"左边通向茶庄，"老板娘说，"右边是仓库。"
陆阳看了看表："分头行动，你去茶庄。"
叶婉如点点头，转身走向左边的通道。
右边的通道渐渐变宽，空气中有火药的气味。
"老大，"周青的声音传来，"仓库外面有人走动。"
陆阳放慢脚步，前面传来说话声。
"明天晚上行动，"一个声音用日语说，"一定要得手。"
"是松本，"老板娘低声说。
陆阳示意她噤声，继续往前摸去。
地道尽头是个暗门，透出微弱的灯光。
通过门缝，可以看见里面堆满了木箱。
"这是..."陆阳的瞳孔猛地收缩。
"怎么了？"老板娘问。
"不只是军火，"他说，"那些箱子里是炸药。"
这时，叶婉如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老大，我在茶庄发现了电台，"她说，"还有..."
"还有什么？"
"一份作战图，"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要在明晚..."
话没说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叶婉如！"陆阳喊道，"怎么了？"
对讲机里只有沙沙的杂音。
"不好，"老板娘说，"他们发现了。"
仓库里突然响起警报声。
"所有人注意，"陆阳对着对讲机说，"行动开始！"
他推开暗门，冲进仓库。
黑暗中，枪声响起。
仓库里一片混乱，枪声此起彼伏。
"周青，掩护我！"陆阳借着箱子的掩护，向前推进。
"明白，"周青的声音传来，"水警已经封锁了江面。"
黑暗中，子弹打在木箱上，火药的味道越来越浓。
"小心炸药！"老板娘喊道，"别打中箱子！"
陆阳咬着牙，在心里计算着去茶庄的路线。
"叶婉如，听得见吗？"他再次尝试联系。
对讲机里传来微弱的声音："老大...地下室...他们..."
"坚持住，"陆阳说，"我马上来。"
这时，仓库的大门被撞开。
"重庆水上警察！"一个声音喊道，"放下武器！"
趁着这个机会，陆阳冲向地道入口。
"王嫂，你去通知周青，"他说，"让他们控制住仓库。"
老板娘点点头："你小心。"
地道里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的光束照亮前方。
陆阳的脚步很轻，但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突然，前面传来脚步声。
他迅速贴在墙上，关掉手电。
"快走，"是松本的声音，"带上电台和密码本。"
几个人影从岔路口跑过，没有发现他。
陆阳等他们走远，才继续前进。
茶庄的地下室里，隐约传来打斗声。
"放开我！"是叶婉如的声音。
陆阳深吸一口气，悄悄推开暗门。
地下室里，叶婉如被两个人按在椅子上。
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正在翻看电台旁的文件。
"井上小姐，"一个人说，"要杀了她吗？"
和服女人转过身："等等，我要知道她是怎么..."
话没说完，一声枪响。
按住叶婉如的人应声倒地。
"陆阳！"叶婉如喊道。
和服女人迅速拔枪，但陆阳更快。
"不要动，"他用日语说，"井上香织。"
和服女人愣住了："你认识我？"
"当然，"陆阳说，"青木樱子提过你。"
井上香织的脸色变了："原来是你们..."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响。
当灯光重新亮起，井上香织已经不见了。
"该死，"陆阳咬牙，"让她跑了。"
叶婉如挣脱绳索："老大，你看这个。"
她递过来一张纸，上面是一份作战计划。
"明晚，"陆阳看着计划，"他们要在码头..."
话没说完，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动。
"不好，"叶婉如说，"是爆炸声。"
两人冲上楼，看见仓库方向升起滚滚浓烟。
南浦的夜空被火光照亮。
叶婉如冲到仓库外，浓烟滚滚。
"周青！"陆阳对着对讲机喊道，"人员情况怎么样？"
"都撤出来了，"周青说，"但松本和井上香织逃了。"
老板娘从烟雾中跑出来："他们往江边去了！"
陆阳看向江面，一艘快艇正在黑暗中疾驰。
"叶婉如，你负责这里，"他说，"我去追他们。"
码头边停着一艘巡逻艇，陆阳跳了上去。
"老大，小心，"叶婉如说，"他们可能有埋伏。"
引擎轰鸣，巡逻艇划开江面，追向前方的快艇。
"周青，"陆阳一边开船一边说，"帮我看看他们的路线。"
"他们在往上游走，"周青说，"可能要去..."
"万州，"陆阳接过话，"那里还有一个据点。"
江面上，两艘船在月光下追逐。
突然，前面的快艇上亮起火光。
"砰砰！"子弹打在船舷上。
陆阳急转方向盘，躲过这一轮射击。
"想跑？"他冷笑一声，"没那么容易。"
巡逻艇的速度更快，渐渐接近了快艇。
这时，江面上起了雾。
"老大，小心！"周青喊道，"前面有暗礁！"
陆阳的眼睛眯起，透过雾气看见快艇的轮廓。
"井上香织，"他用对讲机喊道，"你逃不掉的。"
快艇上传来女人的笑声："陆阳，你太自信了。"
话音未落，江面上突然出现了第二艘快艇。
"调虎离山，"陆阳明白过来，"声东击西！"
新出现的快艇向南驶去，而原来的船却继续向北。
"分头行动，"周青说，"水警已经在前面设卡。"
陆阳咬牙："他们要的就是这样。"
"什么意思？"周青问。
"声东击西只是表象，"陆阳说，"他们真正的目标是..."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南浦码头方向，升起了第二朵蘑菇云。
"叶婉如！"陆阳喊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对讲机里传来杂音，然后是叶婉如的声音。
"老大，"她说，"他们炸了茶庄的地下室。"
"密码本和电台呢？"
"都被销毁了，"叶婉如说，"但..."
"但什么？"
"我们在爆炸前找到了一份名单，"她说，"上面有个地方..."
陆阳的眼睛一亮："在哪？"
"九龙坡，"叶婉如说，"那里有个..."
"赌场，"陆阳接过话，"我知道那个地方。"
江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明月。
"回去，"陆阳调转船头，"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