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记照相馆的门锁,已经生锈。
"都说这里闹鬼,"周青说,"五十年没人敢来。"
陆阳撬开门锁:"什么时候了?"
"还有半小时子时,"叶婉如看表。
照相馆里,蒙着厚厚的灰。
老式相机还立在架子上,镜头对着门口。
"你们看,"陆阳指着墙上,"这些照片..."
密密麻麻的全家福,每张都是除夕夜拍的。
但诡异的是,照片上的人像都被烧掉了。
"这里,"叶婉如在暗房门口停下,"有声音。"
像是老式照相机的咔嚓声。
推开门,一股药水味扑面而来。
"有人在冲洗照片,"陆阳说。
暗房里,一盆盆显影液泛着红光。
照片慢慢显形。
"天啊,"叶婉如倒吸一口气。
是李老太太的照片。
但不是死后的,而是年轻时的。
"这不可能,"周青说,"这是刚冲洗的。"
陆阳检查显影液:"你们闻到了吗?"
"血腥味,"叶婉如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个老人走进暗房。
"来看照片了?"他问,声音沙哑。
"你是..."
"江记的老板,"老人说,"已经死了五十年。"
他打开一盏红灯。
照片池里浮现出更多照片。
"这些都是..."陆阳说。
"想看见过去的人,"老人说,"但他们付不起代价。"
"什么代价?"
老人指着显影液:"血。"
"你用血冲洗照片?"
"不,"老人笑了,"是他们自已的血。"
墙上的时钟,指向子时。
"时间到了,"老人说,"该让你们看看真相了。"
他打开最后一个照片池。
里面漂浮着无数张照片。
每张都是人们最后的样子。
"这就是代价,"老人说,"想看过去,就要用生命换。"
而在这个诡异的暗房里,一个关于执念与生死的故事,即将揭晓。
暗房里,红光摇曳。
"五十年前,"老人说,"也是除夕夜。"
陆阳握紧手枪:"发生了什么?"
"有人想看见死去的亲人,"老人说,"我答应了。"
"用什么方法?"
"血影术,"老人说,"用血代替显影液。"
叶婉如看着照片池:"所以这些人..."
"都是自愿的,"老人说,"他们太想见到逝者。"
"李老太太也是?"
"她想见女儿,"老人说,"五十年前死在这里的女儿。"
陆阳突然明白了:"那张全家福..."
"就是她女儿最后拍的,"老人说,"也是第一张血影。"
老人走向相机:"要不要,给你们也拍一张?"
"你已经死了,"陆阳说,"这些都是幻觉。"
老人笑了:"幻觉?"
他掀开盖布,露出一面铜镜。
"看清楚,"他说,"谁才是幻觉。"
镜子里,只有老人的影子。
其他人,全都消失了。
"你们早就死了,"老人说,"在推开门的那一刻。"
叶婉如看着自已的手:"不..."
"放心,"老人说,"马上就能见到想见的人了。"
他按下快门。
咔嚓一声。
"等等!"陆阳突然喊道,"你的影子!"
老人一愣:"什么?"
"铜镜里,"陆阳说,"你的影子是反的!"
老人脸色大变。
"这不是照相馆,"陆阳说,"是照片里的世界!"
"你怎么..."
"真正的江记在对面,"陆阳说,"这里是底片!"
老人的身影开始扭曲。
"聪明,"他狞笑着,"可惜晚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钟声。
子时已过。
"不!"老人大叫。
照片池沸腾起来。
无数张照片飞舞在空中。
"原来如此,"叶婉如说,"这才是真相。"
她拿出一面符镜。
"回去吧,"她说,"该结束了。"
镜光闪过。
老人消失了。
照相馆恢复了原样。
而在对面的江记照相馆里。
一张泛黄的照片掉在地上。
照片上,是五十年前的全家福。
所有人都在笑。
包括那个老板。
大年初一的面馆里,暖意融融。
"原来是这样,"周青说,"我们进入了照片的世界。"
陆阳喝着热茶:"那个老板用了邪术。"
"血影术,"叶婉如说,"用人血冲洗底片,困住灵魂。"
老板娘端来年糕:"那李老太太..."
"找到安息了,"陆阳说,"和女儿团聚了。"
"在照片里?"
"不,"叶婉如说,"在该去的地方。"
她拿出那张全家福:"你们看。"
照片上的人像,都完好无损。
"镜光破除了咒术,"她说,"让所有人都解脱了。"
周青看着照片:"江记照相馆呢?"
"拆掉了,"陆阳说,"那里会建一个小广场。"
"挺好,"老板娘说,"该让阳光照进去了。"
门口的风铃响起。
一个小女孩走进来,手里捧着个河灯。
"这是..."叶婉如认出来了。
"李奶奶让我送来的,"小女孩说,"在梦里。"
河灯里,放着一张新照片。
是李老太太和女儿的合影。
背面写着:
"感谢你们,让我们能笑着重逢。"
老板娘擦擦眼睛:"这才是团圆。"
"新年第一天,"陆阳说,"是个好兆头。"
叶婉如举起茶杯:"敬团圆。"
"也敬新的开始,"周青说。
面馆的灯笼,映红了窗棂。
而这个关于思念与放下的故事,将会在新的一年里,温暖每个人。
就像那盏河灯,带着思念,却不再执着。
小女孩仰头看着灯笼:"李奶奶说,想见不一定要相见。"
"有时候,"老板娘说,"放下也是团圆。"
窗外,春节的爆竹声渐渐远去。
新的一年,新的故事,正在展开。
正月里的重庆,细雨绵绵。
老板娘的面馆里,收音机放着新闻。
"最近码头,"周青说,"有批货很可疑。"
陆阳放下茶杯:"什么货?"
"表面是古董,"周青说,"但运单有问题。"
叶婉如正在看报纸:"怎么个问题?"
"运单上的古董行,"周青说,"三年前就关门了。"
老板娘停下擦桌子的手:"是丰裕行?"
"您知道?"
"那是李家的产业,"老板娘说,"后来..."
话没说完,陈怡君推门进来。
"出事了,"她说,"码头发现一具尸体。"
"谁?"
"丰裕行的少东家,"陈怡君说,"李耀明。"
老板娘手一抖:"他不是早就..."
"死了?"陈怡君说,"对,三年前就宣布死亡了。"
陆阳皱眉:"那这具尸体?"
"刚死不久,"陈怡君说,"而且..."
"而且什么?"
"口袋里有张名片,"她压低声音,"是日本人的。"
叶婉如放下报纸:"什么时候的名片?"
"三年前,"陈怡君说,"正好是丰裕行关门那会。"
陆阳站起身:"走,去码头看看。"
雨中的码头,一片萧瑟。
十号码头的仓库前,拉着警戒线。
而在这个年节未尽的日子里,一个关于古董行的谜案,正要揭开序幕。
仓库里,空箱子堆积如山。
"尸体是在这发现的,"周青说。
陆阳检查地面:"有拖拽痕迹。"
"死因呢?"
"后脑重击,"陈怡君说,"凶器应该是古董。"
叶婉如翻看死者衣物:"你们看这个。"
一张发黄的账本,夹在西装内袋。
"这是..."陆阳接过来。
"丰裕行的账,"叶婉如说,"但数字很奇怪。"
老板娘走近看:"这些不是价格。"
"电报密码,"陆阳说,"每组数字代表一个字。"
周青拿出记事本:"最近的货运记录。"
两相对照,陆阳脸色一变。
"这不是古董生意,"他说,"是军火。"
"军火?"
"三年前,"陆阳说,"丰裕行就是个幌子。"
叶婉如指着账本:"所以李耀明没死?"
"他潜伏了三年,"陆阳说,"为了这批货。"
就在这时,仓库深处传来响动。
"有人!"周青拔枪。
一个人影闪过,扔下一个包裹。
陆阳捡起来:"是相册。"
相册里,全是丰裕行的照片。
最后一张,是李耀明和一个日本人。
背面写着:
"三年之约,今晚兑现。"
"这是个局,"叶婉如说,"李耀明是诱饵。"
陆阳快速翻看账本:"今晚会有行动。"
"在哪?"
"老码头,"他指着最后一笔记录,"午夜。"
而在这个细雨蒙蒙的傍晚,一场关于谍影与忠诚的较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