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声戛然而止,面具人消失在帷幕后。
"追!"陆阳喊道。
后台的走廊里,飘着淡淡的香粉味。
"那是..."叶婉如指着前方。
一扇暗门,半掩着。
"小心,"陆阳推开门。
是一间地下室,堆满了戏服和道具。
"这些都是天乐班的东西,"老板娘说。
周青检查戏服:"你们看这个。"
每件戏服的领子上,都绣着一个名字。
"失踪的演员,"陆阳说,"一共十二个。"
叶婉如突然喊道:"有日记!"
一本发黄的笔记本,夹在戏本里。
是班主的日记:
"十二个面具,十二个秘密。他们以为戴上面具就能隐藏,却不知道..."
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这里还有,"周青从箱子里找出一份剧本。
剧名叫《铜面》。
"这是他们最后演出的戏,"老板娘说。
陆阳翻开剧本:"讲的是什么?"
"一个戴面具的人,"老板娘说,"为了保护一个秘密..."
突然,地下室的灯灭了。
黑暗中,传来铜铃声。
"有人!"陆阳打开手电。
角落里,站着那个面具人。
"你是谁?"陆阳问。
面具人没说话,只是举起一面铜镜。
镜子里,映出了所有人的脸。
除了面具人自已。
"你..."叶婉如往前一步。
面具人开口了,声音沙哑:
"想知道真相吗?那就看完这场戏。"
他扔下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没戴面具的年轻人。
背面写着:
"真相如面具,戴上容易,摘下难。"
而在这个充满秘密的地下室里,一个尘封三十年的故事,即将揭晓。
地下室里,面具人坐在梳妆台前。
"三十年前,"他说,"这里发生了一场谋杀。"
陆阳握紧手电:"谁被杀了?"
"班主,"面具人说,"被自已的班子里的人杀的。"
"为什么?"
面具人拿起铜镜:"因为他发现了秘密。"
"什么秘密?"
"天乐班,"他说,"是个幌子。"
老板娘倒吸一口气:"你是说..."
"对,"面具人说,"他们在走私文物。"
叶婉如翻看剧本:"所以《铜面》这出戏..."
"每个面具里,"面具人说,"都藏着一件文物。"
他轻轻摘下自已的面具。
所有人都愣住了。
面具后面,是一张烧伤的脸。
"你是..."陆阳认出来了,"班主的儿子!"
"对,"他说,"我就是证据。"
"他们放火烧了后台,"老板娘说,"我记得这事。"
面具人点头:"为了毁灭证据。"
"那其他演员呢?"
"没有失踪,"他说,"是逃走了。"
陆阳明白了:"所以你一直在找他们。"
"我收集照片,"面具人说,"就是要一个个找出来。"
他打开一个箱子:"你们看。"
箱子里,整齐摆放着十二个面具。
"我已经找到了十一个,"他说,"还差最后一个。"
叶婉如检查面具:"这些..."
"都是证据,"面具人说,"每个面具后面,都藏着真相。"
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来了,"面具人说,"最后一个。"
一个老人走下台阶。
"好久不见,"老人说,"小六子。"
面具人站起来:"大师兄。"
而这场持续三十年的追寻,终于要画上句号。
地下室里,师兄弟隔空相望。
"三十年了,"老人说,"你还是放不下。"
面具人冷笑:"放不下的是你们。"
"什么意思?"
"前几天,"面具人说,"又有人在走私文物。"
老人脸色一变:"你..."
"还是老路子,"面具人说,"藏在面具里。"
陆阳上前一步:"所以你故意唱戏..."
"引蛇出洞,"面具人说,"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老人突然笑了:"可惜,你算错了一点。"
"什么?"
"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来?"
黑暗中,突然多了几个人影。
"其他人也回来了,"老人说,"我们说好,最后一次。"
面具人后退一步:"你们还在干这个?"
"这次不一样,"老人说,"是国宝级的。"
"在哪?"
老人指着舞台:"就在那出戏里。"
"《铜面》?"
"对,"老人说,"我们要重演一次。"
面具人突然明白了:"所以你们都回来了。"
"最后一次,"老人说,"你要不要加入?"
"就像当年拉你父亲入伙一样?"
老人叹息:"他太死板了。"
"所以你们杀了他!"
面具人摘下面具,露出烧伤的脸。
"看清楚,"他说,"这就是你们的杰作。"
老人后退一步:"那是意外..."
"不,"面具人说,"我都知道了。"
他打开日记本:"父亲记录了一切。"
"那本日记!"老人脸色大变。
陆阳举起手枪:"别动!"
但已经晚了。
老人按下机关,烟雾弥漫。
"抓住他们!"陆阳喊道。
混乱中,叶婉如突然说:"听!"
铜铃声响起。
烟雾中,传来一段戏文:
"青铜面具映真情,三十年前旧恨深..."
等烟雾散去,只剩下面具人站在原地。
"他们走不了,"他说,"我早就布置好了。"
果然,外面传来周青的声音:"抓到了!"
陆阳看着面具人:"你早就知道?"
"这出戏,"他说,"我准备了三十年。"
而在这个尘封的地下室里,一个关于复仇与救赎的故事,终于落幕。
老板娘的面馆里,年味渐浓。
"案子结了,"周青说,"文物都追回来了。"
陆阳看着窗外的灯笼:"那些人呢?"
"都抓住了,"叶婉如说,"十一个都认罪了。"
老板娘端来热茶:"面具人呢?"
"回戏班了,"陆阳说,"他要重新演《铜面》。"
"不是为了文物,"叶婉如说,"是为了他父亲。"
周青拿出一张海报:"你们看。"
是天乐班的新海报,主演还是戴着面具。
但这次,面具是透明的。
"他说,"陆阳念着海报上的字,"真相如面具,该摘的终要摘下。"
老板娘叹息:"这孩子,终于放下了。"
"他父亲的日记,"叶婉如说,"最后写了什么?"
陆阳拿出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戏如人生,人如戏。面具后的真相,不在于遮掩,而在于直面。希望我的儿子,能明白这个道理。"
"他明白了,"老板娘说,"所以才能放下仇恨。"
门口的风铃响起。
面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两张票。
"明天晚上,"他说,"请来看戏。"
"还戴面具吗?"叶婉如问。
"不戴了,"他笑了,"是时候让观众看看真实的我了。"
陆阳接过票:"这出戏叫什么?"
"《卸妆》,"面具人说,"献给我父亲。"
老板娘擦擦眼睛:"你爹在天之灵,一定欣慰。"
窗外,年味更浓了。
"新年快到了,"面具人说,"是该开始新的戏文了。"
叶婉如举起茶杯:"敬新生。"
"也敬真相,"陆阳说。
面馆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
而这个关于面具与真相的故事,将会在新的一年里,继续传唱。
就像那首戏文唱的:
"千年舞台春常在,面具背后是真情。"
除夕夜的重庆,张灯结彩。
老板娘的面馆里,贴满了福字。
"最近江边,"周青说,"有个奇怪的习俗。"
陆阳放下筷子:"什么习俗?"
"人们在放河灯,"周青说,"但不是祈福。"
叶婉如正在包饺子:"是什么?"
"他们在许愿,"周青说,"说能看见过去。"
老板娘停下手中的活:"看见过去?"
"对,"周青说,"据说只要在子时..."
话没说完,陈怡君推门进来。
"出事了,"她说,"江边发现一具尸体。"
"除夕夜?"
"对,"陈怡君说,"死者手里还捧着个河灯。"
老板娘手一抖,打翻了调料。
"什么样的河灯?"陆阳问。
"很古怪,"陈怡君说,"灯里有张老照片。"
叶婉如放下擀面杖:"什么照片?"
"民国时期的全家福,"陈怡君说,"但人像都被烧掉了。"
陆阳站起身:"在哪发现的?"
"洪崖洞下面,"陈怡君说,"那里最近..."
"最近怎么了?"
"每天子时,"她压低声音,"都有人看见河灯自已亮起来。"
老板娘突然说:"我想起来了。"
"您知道什么?"
"五十年前,"老板娘说,"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那时候怎么样?"
"死了很多人,"老板娘说,"都是在放河灯的时候。"
陆阳和叶婉如对视一眼。
"走,"陆阳说,"去江边看看。"
除夕夜的江边,灯火辉煌。
唯独洪崖洞下面,一片漆黑。
而在这个本该阖家团圆的夜晚,一个关于河灯的诡异故事,正要开始。
洪崖洞下的石阶上,还有未干的水渍。
"尸体是在这发现的,"周青说。
陆阳蹲下身:"你们看这个。"
石阶上刻着几个字:
"子时到,魂归处。"
叶婉如打着手电:"死者是谁?"
"李老太太,"陈怡君说,"住在附近,今年八十岁。"
"家属怎么说?"
"说她最近一直在找一张老照片,"陈怡君说,"就是河灯里那张。"
陆阳检查现场:"河灯呢?"
"在这,"周青从证物袋里拿出河灯。
是个老式的纸灯,已经被水浸透。
"照片还能看清,"叶婉如小心展开,"是民国时期的..."
突然,她停住了。
"怎么了?"
"你们看这个印章,"她指着照片角落,"是江记照相馆。"
老板娘走过来:"江记?那不是..."
"对,"陆阳说,"就在洪崖洞上面。"
"可那里早就关门了,"老板娘说,"五十年前就关了。"
"为什么关门?"
老板娘压低声音:"那时候,照相馆的人都死了。"
"也是在除夕夜?"
"对,"老板娘说,"也是放河灯的时候。"
就在这时,江面上飘来一盏灯。
"这么晚还有人放灯?"周青说。
陆阳仔细看:"那不是普通的河灯。"
灯里隐约有人影在晃动。
叶婉如拿起望远镜:"是...照片?"
"不,"陆阳说,"是底片。"
河灯慢慢靠近岸边。
里面的底片在灯光下显形。
是一张全家福,但所有人的脸都被涂黑了。
背面写着:
"想看清楚吗?子时来江记。"
而在这个除夕之夜,一个尘封五十年的秘密,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