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时候就应该了结你的狗命。”楚沅元的眼珠黑沉沉的，透不出任何光亮。
她死?死?盯着周齐光，让人瞧了背后一渗。
周齐光闻言，先是一惧，随后勃然大怒：“这可是阴阳门，不是天剑宗！”
楚沅元：“天剑宗如?何？阴阳门又如?何？我说要杀你，你今日便别想活着踏出这道门槛。”
即便是有阴阳门长老护着，楚沅元拼着重伤杀了周齐光。
那一天，她杀了很多很多人，几乎所有在场的邪修都被杀了个干净。
楚沅元理智全无，杀到最?后，她每抓到一个修士，就要割肤放血，一旦流出的血液是紫色的，就会被她毫不留情地一剑贯心。
血色的场景记忆如?同林荫般，在楚沅元面前交叠、闪烁、呼应。
等到一切都远去的时候，楚沅元才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在这白茫茫的空间内茕茕孑立。
她恍恍惚惚之?间好像听?到有人在问她，空灵又缥缈的声音回响在此地。
那声音说：“你爹爹呢？”
楚沅元：“为了保护天剑宗献祭了。”
她问：“你阿娘呢？”
楚沅元：“为了破阵曲力竭而死?。”
她问：“你大哥呢？”
楚沅元：“为了南境战役被罹祸折磨致死?。”
她问：“你二哥呢？”
楚沅元：“为了传回消息身染瘾症自绝经脉而亡。”
她说：“你什么都没有了。”
楚沅元：我什么也没有了。
“值得吗？为了这些?人？他们的牺牲在他们嘴里不过?就是一个笑话，南境这些?人真值得你这么做吗？”
同门殒命，亲人惨死?，难道最?后护着的就是这样一群人吗？
楚沅元喃喃自语：“值得吗？”
倘若是十八岁的楚沅元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可是她不会永远都再是十八了。
少?年心性消磨，一腔热血凉尽。
如?今的她给不了答案，也给不出答案。
脑海中一会是自己失智屠杀的场景，一会是晴雨峰上众人说说笑笑的场景。周齐光丑恶的嘴脸与?楚子明自豪的神?情交织在一起，楚沅元逐渐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楚沅元的右手开?始剧烈颤抖，怎么都止不住。
她突然觉得很累，疲惫排山倒海般向她倾倒而来。她受不住蹲下身，挺直的脊背深深弯下，求饶似地用自己的双手捂住脸。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已经不知道了正确的答案是什么了。
到了这一步，她心中满是悲凉，甚至都无法做到将内心的苦痛表露于?外。
她不再哭，不再大喊大叫，只是疲惫到做不出任何多余的动作与?表情。
原来，最?大的悲伤是寂默无声的。
第120章 道心崩塌（十八）
楚沅元睁开眼睛, 面前依旧是熟悉的摆设。
宋祈年一直候在?她的身边，见她醒来，也没有立即出声。
他是在?给她缓冲时间, 过了好一会, 楚沅元才想起?来, 前几日，她几乎杀光了所有阴阳门众，还给地宫放了一把火。
熊熊大火，将阴阳门焚烧殆尽。
楚沅元回忆起?了一切，仍固执问道?：“周齐光死了吗？”
宋祈年深深看了她一眼，回道?：“尸身化泥，绝无半点复生可能?。”
得到肯定的回答，楚沅元低下头, 没甚表情。
宋祈年看着?这样?的楚沅元，眼中?忧虑更甚。他刚想开口说什么, 却被一阵吵嚷声打断。
天剑宗山门外聚集了一堆人，一个?个?表情义愤填膺, 口中?还高呼着?：“天剑宗楚沅元暴戾无道?, 残害无辜, 今日我们?便?是为了那些惨死的人来讨一个?公道?。”
原来是与阴阳门有盟约的宗门闹上?来了，要找天剑宗要个?说法。
楚沅元平静地听他们?如何扭曲事实、颠倒黑白。
她推开门想要出去，宋祈年快她一步。拉开门阀, 道?：“我陪你。”
楚沅元目光落到他身上?，短短一瞬又收回, 没有出言反驳。
门外, 众人还在?，天剑宗的弟子们?眼瞧着?都快拦不住了。
众人见她出来, 顿时鸦雀无声，毕竟楚沅元凶狠到没给阴阳门留下一个?活口，且周齐光尸体惨状触目惊心。
周参眼看他们?心生退缩之意，表情阴鸷，喝道?：“楚沅元，你这歹毒的贱人...”
话音未落，凌空一道?剑气向他脸面扑了过去，直接抽的他嘴角流血，牙根断裂。
宋祈年收回剑，目光阴沉看向周参这条漏网之鱼。
周参被打的不能?言语，然他的眼神一直紧锁着?楚沅元。
周齐光是他唯一的儿子，如今横死，连全尸都未能?见得到，他自然是恨毒了楚沅元。
他不停地用眼神示意身旁几位宗主，那几个?宗主先是犹豫不决，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咬牙，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