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闻雁说道，“也许是?为了保护还活着的人。”
说罢，闻雁就离开坟地，带着顾乘前往另一处。
她未曾事先踩过点，但杨柳镇水面下疑团的真面目在她心中已然越来?越清晰，在前期搜集了足够多?的信息后，接下来?的一切进行得?势如?破竹。
闻雁来?到镇北一所位于容府附近的医馆，医馆的主人是?一名袁姓女医，闻雁第一次听到袁大夫的名字还是?通过那?些去听戏的夫人小姐的谈话。她暗暗将?这个名字记在心底，私底下去调查了一番。
杨柳镇中，袁大夫医术最为高超，由于是?女医的缘故，夫人小姐们也更喜欢到她那?看诊。而容夫人身子一直不好，因此?容家每月都?会请袁大夫到府上看诊数次。如?果有一天容家夫妻二?人罹患重症，最有可能负责为他们医治的便是?这位袁大夫。
此?时此?刻，袁大夫与她的学徒们正在医馆大堂忙碌着，看病的看病，取药的取药，等待就诊的病人队伍快要排出门去。与大堂的热闹相比，后院就显得?格外冷清，闻雁和顾乘轻松就翻过后墙，闻雁神态自若地在院里绕了一圈，寻找书?房的位置。
虽然神识能捕捉到医馆范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但顾乘仍显得?无比紧张。
书?房房门没锁，里头空无一人，闻雁进去后立时便在书架前翻找了起来?。
顾乘：“……”
虽然这样想不太好，但顾乘觉得?师妹真的很有闯空门的潜质。
闻雁没过多久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还多?亏了袁大夫为人严谨，看诊记录全都?根据一定规律分门别类放好。袁大夫给容夫人看了二?十多?年的病，光她一人的记录就能占满一层书?架。闻雁将?半年内的都?取了下来?，在书?桌上摊开。她翻书的速度轻且快，不会在书?卷表面留下任何痕迹。
闻雁找到弘德十六年前后的记录。
时值新年，袁大夫看诊的频率明显降低，十五年的最后一月只留下两条记录。上面记载了容夫人的脉象与袁大夫开出?来?的药方，显而易见容夫人除了身体虚弱外并无大碍，袁大夫开的也是?些滋补身体的药。
然而在十六年的正月初八，情况急转直下。容夫人昏厥倒地不起，袁大夫起初治疗比较保守，药方里列的都?是?些常见药材，然而过了三日容夫人不仅未能好转，情况还越来?越糟，期间甚至只清醒了一次，不到半刻钟又?晕厥过去，袁大夫不得?不上了一些烈性药，勉强稳住容夫人状态。
这个时间，很容易让人将?其与另一件事联系起来?。
仵作验尸后判断容芫溺亡于正月初七夜，尸体在正月初八卯时发现?，容夫人亦在正月初八病倒。袁大夫在这条看诊记录里备注急诊，显然容夫人是?在听闻独女身亡的噩耗后方才昏厥的。
闻雁又?在容夫人的病历附近找到了属于容老爷的。
相比容夫人，容老爷的身体就要健朗许多?，他的看诊记录仅有三册，前两册的记录全在弘德十六年前，而同样写得?满满当当的第三册，则全是?十六年后记下的。
“急火攻心、悲伤过度……”闻雁指着书?页上的字句说道：“病因基本能用这两个词概括。”
顾乘站在书?桌后同闻雁一起看，为了看清凑得?极近，垂下来?的发带都?落到了闻雁肩上。
她不懂医术，但光看袁大夫的批注也能得?出?一个结论：“容老爷同样病得?极重。”
起初的情况还好一些，因为那?段时间容芫的死因还在调查中，后事也没有处理好，容老爷强撑着为女儿的事四处奔走?。然而等了半月官府以意外结案，又?过了七日容芫下葬后，容老爷终于也和容夫人一样一病不起。
闻雁回忆容家账目出?问题的时间，基本能对上。
“容家虽为商贾之家，但容家夫妻并不重视钱财。”闻雁说道，“在招赘以延续容家家业，与让女儿同熟人家中独子成亲之间，二?人甚至更倾向?后者。显而易见，容芫在二?人心中分量极重。唯一的孩子在芳华之年离世，对他们来?说恐怕是?要了命的打击。”
想到闻雁不久前说的话，顾乘问道：“师妹的意思是?，现?在的容芫为了让容家夫妻有希望活下去，才篡改了全镇人的记忆，又?以容芫的身份陪在他们身边？”
闻雁点点头：“我猜真相便是?如?此?。”
顾乘又?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件事情，恐怕只有‘容芫’自己清楚。”闻雁话锋忽然一转，“说起来?，今夜过后《长亭赠扇》就要唱完了，师姐可还记得?下一出?戏要唱什么？”
顾乘愣了一下：“……《狐仙报恩》。”
闻雁伸手?将?看诊记录合上，垂下的眼睫挡住了眸中情绪：“真有意思。”
隆庆班这两出?戏的选择大概率不